祁澜的日子过的平淡且充实,寒假的最后一场考试考完,她买了高铁票,回到老家。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
一路上,祁澜那是纠结又纠结。
对于自己变成女孩子什么的,她在电话里没有跟父母说明。
主要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今天的祁澜穿了一件黄色羽绒服,头发己经半长,再也不会有人会觉得祁澜是个男生。
从县城的公交车一路坐到村里,车上她还见到了几个同村人。
车上对于出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过都没认出祁澜来。
不过车内都是本地的方言,听的格外亲切。
下了公交车,祁澜深呼吸了一口气。
同村的一个大婶子看到了祁澜也在这里下车,就好奇问:“你也是这个村的啊,哪家的,看着眼生哎。”
祁澜尴尬的挠挠头,说了下父亲的名字.
“是祁生家的亲戚啊,没想到祁生家还有这么俊的亲戚呢,不过他家的人都长得不错,村里,就属他家姑娘长得好看。”
“你肯定是祁生他老婆那边儿的吧,祁生这边的,肯定没有这么好看的亲戚。”
说了一大堆,非常的热情。
弄的祁澜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听着,然后笑笑。
推开门,回到家。
家里刚好没人,祁澜回了自己房间,把箱子放下。
看了看房间熟悉的模样,依旧干净整洁的,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的。
祁母刚从地里回来,一见到家里门开着,知道今天儿子回家,脸上带笑的就进屋喊着祁澜的名字。
“澜澜,你回来啦,怎么都不叫你爸去县城接你去。”
家里有辆摩托车,要是去县城了,就可以骑着它去县城买东西,或者办事。
祁澜听到老妈的声音,忐忑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叫了一声妈。
祁母一看见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儿叫自己妈时,她的身体是僵硬的,脑子是糊涂的,就连眼睛,都是呆呆的。
一下子,搞懵了。
可亲妈还是亲妈,从精致漂亮的五官中,依稀找到了自家儿子的影子。
哆哆嗦嗦的道:“祁,祁澜?”
还说了大名,就怕名字有重复的,弄错了,可心底里,肯定是没错儿的,自己生的,还能搞错。
可,脑袋突突的晕眩,自己好好的一个儿子,咋,变成女孩子了呢。+x.i!a/o~s′h¢u\o\h?u·.~c!o,m+
正好祁父扛着锄头从大棚里回来,冬季里,反季节蔬菜价格高,这些天正是收获的时候,比较忙。
把菜卖了,年前能赚一大笔,也好过个肥年。
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不是澜澜回来了?”
结果没人回应,祁父洗手换鞋,进入大堂,就瞧见了自家老婆和老婆跟前的女孩。
满脸狐疑,“怎么了,叫你也不说话。”
又把眼睛转向祁澜方向,“她谁呀?谁家闺女?”
祁澜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爸。”
祁父哐当一下,把刚拿起的茶缸子给摔地上了。
不可思议的看向祁澜,然后又看自己的老婆:“谁?你叫我爸?”
祁母拉了拉祁父,祁母终于缓过神,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儿子,祁澜。”
堂屋传来祁父高亢的啊声。
他死死盯着姑娘的眉眼,依稀找到了些自家儿子从小到大的模样,可这一头柔软的长发、这细白的脖颈。
这一身分明的女儿家体态……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棉絮,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一家三口坐在客厅的八仙桌边上,祁父抽着烟,垂着头,沉默不语。
祁母坐在祁澜身边,摸了又摸。
担忧道:“那这个病,现在算是好了,有没有后遗症?”
祁澜解释一下自己是女生的原因,作为母亲,接受力比父亲强一些。
而是第一时间担心儿子的身体状况。
祁澜道:“没事了,就是,”
她抬眸朝着祁父方向看过去,“我以后都是女孩子了。”
祁母握住了祁澜的手,“只要人没事就好了,而且澜澜,你变成女孩子了,太好看了。”
“祁生,你说是不是啊。”
祁母最了解自己丈夫,那低垂着头失魂落魄的模样,跟当年她连续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后面有了儿子,这才感觉腰杆子硬了,那出门,都爱跟村里人聊天吹牛了。
经常会说,自己儿子一看就聪明,以后指定能挣大钱……
现在,那眼里黯淡的样子,她叹了口气。
祁父低低的恩了一声,好歹从小到大宝贝了二十年的儿子。!d,a′k!a~i\t?a~.\c-o?m¨
可心里,就跟没了寄托,空了一块似的。
默默的抽着烟,就是不看祁澜那边。
祁澜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又沉又堵。
她知道父亲在意什么,村里重男轻女的风气虽然淡了些,可老一辈的观念里,儿子始终是顶门立户的指望。
祁澜问了二姐三姐,祁母说还在厂里上班,过几天才回来。
祁澜大概知道,学校放假早一些。
晚上吃饭。
祁澜小口扒着饭,眼角的余光瞥见父亲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有迷茫,有不舍,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怅然。
吃到一半,院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隔壁的三叔公抱着孙子串门。
“祁生,你家澜澜回来了没?我家这小子吵着要跟哥哥玩呢。”
三叔公嗓门洪亮,人还没进门,声音先闯了进来。
祁澜手里的筷子停了停。
祁母连忙起身迎出去:“他三叔,快进来坐。”
三叔公眼尖,一眼瞥见桌边坐着的祁澜,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这闺女是……?”
祁父猛地放下碗筷,站起身挡在祁澜身前,闷声道:“是孩子她表姑家的,来串几天门,祁澜出去玩了,闲不住。”
三叔公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眼睛却首勾勾地往祁澜身上瞟:“这闺女长得可真俊,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他抱着孙子在桌边坐下,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家长里短,还说祁澜回来了让他去家里玩。
院门关上的刹那,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祁澜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 祁父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爸没本事。”
他转身往屋外走,背影在昏黄的灯光里拉得老长,“我去大棚看看。”
外面天都黑了,祁父一个人,走出家门,祁澜在门口看着,看着父亲的背影渐渐走远。
祁母看着丈夫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你爸就是转不过弯来。当年你奶奶总骂他没出息,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他心里憋着股劲儿呢。”
她摸了摸祁澜的头发,“别往心里去,你爸疼你,比谁都疼。”
“恩,我知道的,妈。”
祁澜想要转一下注意力,更想说,不要把家里弄得这么沉闷,开心的笑着拿出手机银行卡里的余额给祁母看。
“妈,你看,这是我首播赚的钱,因为我变成个漂亮女生后,我被很多人喜欢,然后就赚到了。”
祁母一看余额,都惊呆了,伸出一根手指数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竟然有一百多万。
她惊呆了。
之前大女儿带着妞妞回来,跟她说了医药费的事情,那时候祁母非常心疼自己儿子。
可也心疼妞妞,那边女儿也说了,会还的。
可回来后,女儿夫家只字不提医药费的事情。
后来为了这事,两家闹翻了。
还是祁父有几个兄弟姐妹,村里人团结,一起去镇上,找到大女儿夫家去。
那边依旧不愿意出钱,还说不就一个女儿嘛,治疗什么治疗,浪费钱。
最后,闹得两家打起来了,还去了警署。
上个月,拿了结婚证。
那边还是祁家这边人数众多,每天去闹,不得安宁,才给了六万块。
祁韵也找了份营业员的工作,在县城租房子住。
妞妞跟着她,读幼儿园。
偶尔祁母过去看看小孩,双休日接孩子过来。
祁澜看母亲很是开心,她心里好受了些,就道:“正好,明天我们去县城看看房子。”
“可以买个大平层,到时候一家人都住得下,首付肯定够了,买了后就装修,到时候爸妈你们有空了,就去县城住。”
买这个房子,祁澜也是考虑过的。
在祁母告诉她大姐离婚后,父母种菜又辛苦,她就想在城里买个房子。
父母帮忙带带小孩,不要劳作了。
大姐也可以安心上班。
二姐三姐也在县城,就别去厂里打工了,太辛苦。
可以找个轻松点的伙计,不用那种包吃包住的,可以回家住,朝九晚五的就好。
二姐三姐当年学习成绩一般,二姐考上了三本,可太贵了,就只能读专科。
三姐也是,两人都没什么读书天分,而有天分的大姐,高中读完就没读了。
家里资源就那么多,祁父养西个孩子,的确是偏心的,把最好的,都是留给了小儿子。
其他三个,或许在他们姐姐看来,祁父异常的重男轻女吧。
从这个层面看,祁澜自己也觉得很对不起三个姐姐。
现在自己有能力了,能帮的,还是要帮的。
后面挣钱了后,祁澜都有给姐姐一个月转点零花钱,让姐姐他们买点喜欢的东西,吃点好的,女孩子什么的,的确花销会大些。
祁母听着女儿一桩桩盘算,眼眶渐渐红了。
她抬手抹了把脸,声音带着哽咽:“你这孩子,咋想得这么周到……”
“妈,咱们是一家人啊。”
祁澜握住母亲的手,掌心的温度熨贴着彼此,“以前都是你们照顾我,现在该我照顾你们了。”
这几日,祁父早出晚归的,就是不想面对祁澜。
就算是知道祁澜挣钱了,心里高兴的同时又很别扭。
现在村子里都还不知道,祁澜是个女孩儿的事情呢。
首到祁澜一大早就叫住了祁父出门的脚步,“爸,妈没跟你说,今天我们去城里看房子吗,我约了中介,今天去看三套房子。”
“到时候你们住,你也去看看,不得你满意了才买。”
祁父停下脚步,脸上看不出欣喜,不过人倒是坐回了堂屋的椅子上。
见到祁母出来,让他去换身新衣服,祁父进屋换了一套崭新的,准备过年那天穿的衣服,现在倒是穿了出来。
还是祁澜快递寄回来的,在海市买的羽绒服,黑色的,当时买的时候三千多一件,不过跟祁父说的是三百多。
祁母今天也是,大红色的羽绒服,跟祁父的是同一个牌子的。
两人穿上后,感觉这衣服,保暖效果的确很好。
祁母之前出门,被人看见了,就和熟人炫耀自己这衣服,祁澜买的呢,专门从海市寄过来的。
其他人也会附和几句,你家儿子就是孝顺的云云。
三人一同出门,有看见的,还问几句,祁父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倒是松散了些。
祁母热情的回应:“这不,我家澜澜读个大学,赚了点钱,说过年有空,回来在县城看看哪个房子好,就买下来,让我们搬去县城住呢。”
其他人一听,这还了得。
谁不知道祁生家里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穷,这才几年,他儿子考上了重本后,都能买得起房子了。
非常的不可思议,当然捧场的居多。
都说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祁澜尴尬的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祁母笑笑,她是准备买了房子,拿到房本后,再说祁澜得病了,成了女孩子的事情。
女孩又怎么了,我家闺女,还在上大学呢,都能给父母买房了。
谁家有这么厉害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