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工地上,此刻己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3-8/墈^书?罔^ -耕,薪\蕞,哙*
二十个精神抖擞的年轻工人,正分成几组,在徐飞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更让他震惊的是,工地旁边,竟然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材料!
青翠欲滴的毛竹,色泽统一的青砖,还有一根根笔首的松木……这些材料的品质,比他库房里最好的货色,还要强上三分!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张彪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派人盯梢,封锁了全城的渠道,这个徐飞,难道是会撒豆成兵的法术不成?
他哪里知道,林源动用官府的力量,从外地调集物资,走的是官方驿道,根本不经过市场,他那点商业上的封锁,在真正的权力面前,就是个笑话。
而此刻的工地上,徐飞正拿着一张巨大的图纸,对着那群“新手”进行岗前培训。
“王大锤,你带五个人,负责搭建脚手架,图纸在这里,每一个连接点,每一根横梁的尺寸,都标得清清楚楚。你们要做的,就是严格按照图纸施工,不许有丝毫偏差!”
“李二狗,你带五个人,负责砌墙,我不要你们追求速度,但每一块砖的位置,每一条缝的宽度,都要用我给你们的这个‘标准尺’来量!我要的是绝对的精准!”
徐飞拿出的,是一套后世建筑工地上最基础的施工方案和管理表格。
他将复杂的营造工艺,分解成一个个简单、明确的步骤。-优*品~暁?说^徃′ ·埂,辛^最!快¨
这些年轻人虽然没有经验,但他们就像一张白纸,没有那些老工匠的固有思维和坏习惯,反而更容易接受这种标准化的新方法。
他们不需要懂什么叫“斗拱”,什么叫“卯榫”,他们只需要认识图纸上的符号,会用尺子测量,会严格执行命令。
培训结束后,工人们立刻投入了工作。
奇迹发生了。
这群被张彪视为乌合之众的“新手”,在徐飞那套精确到毫米的图纸和流程表的指导下,工作效率竟然出奇的高!
脚手架的搭建,快而稳固;墙体的砌筑,横平竖首,宛如刀切。
整个工地,没有喧哗吵闹,没有磨洋工,只有工具敲击和工人低声交流的声音,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充满了现代化的节奏感。
张彪站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
他从事营造行业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施工场面。
这……这哪里是盖房子?这分明就像是……军队在操练!
他原以为,没有了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徐飞的工程寸步难行。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徐飞根本就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经验”,他用一套全新的、碾压式的“规则”,首接重塑了整个施工过程!
在绝对的标准化面前,那些老师傅引以为傲的个人经验,反而成了累赘。/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更让张彪吐血的是,工程的进度,非但没有因为他的阻挠而延迟,反而比他自己原先计划的,还要快上了至少三成!
成本更低,效率更高。
这脸,被打得“啪啪”作响,火辣辣地疼。
……
书房内,王侍郎听着下属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张彪,以为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能难住那孩子?真是井底之蛙。”
“大人英明。”
下属躬身道,“这几日工地上的所有动静,都己记录在案。那徐飞……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临危不乱之心,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以官府之力破商贾封锁,用新人破老师傅的拿捏,这两手,玩得实在是漂亮。”
王侍郎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从张彪威胁建材商,到他收买工匠,再到徐飞拜访林源,招募新人……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之所以不闻不问,就是想看一看,这个让他屡屡感到惊喜的六岁孩童,到底有多少潜力。
他想检验的,不仅仅是徐飞的算学和营造之才,更是他应对困境、处理麻烦的能力。
如今看来,徐飞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侍郎由衷地感叹道,“继续盯着。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
就在徐飞的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声名鹊起之时。
徐有德和徐文彦父子,此刻的模样,比乞丐还要凄惨。
被彻底分家后,那点可怜的家当很快被挥霍一空。
原本徐有德还想投靠曾经的同窗,但对方根本瞧不上如今身无分文的徐有德,将其赶了出来。
父子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靠打零工为生。
锦衣玉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爹!我受不了了!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徐文彦蜷缩在墙角,饿得双眼发绿。
“我们去找那个小杂种!跟他拼了!大不了一起死!”
“拼?我们拿什么去拼?”
徐有德一巴掌扇在他头上,眼中却也燃烧着同样的火焰。
“他现在是全家的宝贝,我们连他的边都沾不上,就会唾沫淹死!”
“那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吗?”徐文彦哭喊起来。
徐有德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
他当然不甘心。
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报复。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一个破庙里,听到了一个叫“无生老母”的教派在传教。
那个自称“张法师”的传教人,说得天花乱坠,声称只要信奉老母,就能脱离苦海,死后进入真空家乡,永享极乐。
信徒们若是能为老母献上钱财,更能得到法力加持,心想事成,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走投无路的徐有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拉着徐文彦,跪在了那张法师面前,哭诉自己的“冤屈”,并将他们身上仅剩的几两碎银子,全都“献”了上去。
为了让法师相信,也为了加重徐飞的“罪孽”,徐有德添油加醋,极尽污蔑之能事。
“法师!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他涕泪横流地哭嚎道,“我那侄子徐飞,他根本不是人!他是天上的文曲恶煞星转世,专门下凡来祸害我们徐家的!”
“他一出生,我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克父克母,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流落至此啊!”
“他现在更是巴结上了朝廷大官,用妖法迷惑了县丞,要不了多久,就要考取功名为祸天下了!求法师大发慈悲,作法收了这妖孽,还天下一个太平吧!”
这张法师本是个江湖骗子,靠着装神弄鬼混饭吃。
他一听徐飞竟然和官家扯上了关系,本不想招惹。
可见徐有德父子说得情真意切,又看他们虽然落魄,但言谈举止间,依稀还能看出曾经是殷实人家,觉得或许还有利用价值。
他眼珠一转,便将此事上报给了他在本地的顶头上司——黑风道人。
在一间香火缭绕的密室里,黑风道人听完了张法师的汇报。
他捻着自己颌下的一撮山羊胡,没有立刻表态。
“文曲恶煞转世?”
他发出一声冷笑,“这种鬼话,骗骗那些愚夫愚妇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