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森田的声音压抑着火山般的怒火,“解释一下!这就是贵军收取帝国十吨黄金后,履行雇佣军义务的方式吗?!”
他指着照片,指尖因愤怒而颤抖:“与沙俄魔鬼交易,用帝国勇士的生命换取你们的奢侈品?!还把他们像牲畜一样运走!你们赤龙组织的信誉何在?!”
沈钧慢条斯理地拿起照片瞥了一眼,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哦?竟有此事?”
他放下照片,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森田先生,这指控可太冤枉人了。¢0`0?暁\税\惘, ¢埂?辛~醉¨全?我们是收了黄金没错,可我们承诺的‘协防’难道没做到?”
他没等森田反驳,立刻扳着手指细数:“我们是不是抄了沙俄人的后路?是不是沿辽河把库罗帕特金和他那几十万大军彻底堵在了奉天这个死胡同里?”
他摊开手,一脸“我们超额完成任务”的无辜表情:“这难道还不够?至于您说的交易……”
沈钧脸上浮现出那种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狡黠笑容:“沙俄人把抓到的俘虏卖给我们,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接收了,这怎么能算交易呢?”
“强词夺理!”森田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作响,“那为什么我军侦察兵发现,你们对沙俄从北面哈尔滨方向铁路来的补给火车视而不见,给予放行呢?!”
他死死盯住沈钧:“沈先生,这难道也是所谓的堵死退路?!”
沈钧眉头微皱,随即露出恍然大悟又带着点懊恼的神情:“竟有这等事?啧,下面的人真是不像话!
定是有贪财的混蛋收了沙俄人的贿赂,私自放水!森田先生放心,我回头一定严查!揪出来定斩不饶!”
他信誓旦旦,语气诚恳得无可挑剔。-6,腰?墈_书?枉\ ^冕_废-跃?黩!
森田强压着被戏耍的屈辱,深吸一口气,抛出核心要求:“好!就算将军不知情!现在,请将军立刻释放所有被你们扣押转运的帝国俘虏!”
沈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冰冷:“这不可能!这些俘虏,是沙俄人移交给我们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楚。
我们付出了管理成本。现在森田先生一句话就想把人领走?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钧!”森田彻底撕破了脸皮,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刃,“你这是在彻底得罪帝国!你想清楚后果!要与帝国决裂开战吗?!”
指挥部内的空气仿佛冻结了,警卫的手都不自觉地按在了枪套上。.秒*璋¨截¢晓\税?王! ?醉`芯-漳,截~庚/新·哙`
沈钧沉默了几秒,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精于计算的商人表情,仿佛刚才的强硬从未发生:“森田先生言重了,决裂?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奉天的位置:“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击败沙俄,只是方法不同嘛。”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森田:“这样战争结束后,贵方可以用你们抓获的沙俄俘虏,按一定比例来交换贵方的俘虏,如何?这很公平。”
不等森田消化这个提议,沈钧抛出了更具诱惑力的筹码:“而且,为了展示我们合作的诚意,弥补之前可能存在的‘误会’……”
他手指猛地划向地图上遥远的北方:“赤龙组织,可以立即行动,破坏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关键节点!
让这条沙俄的输血管,在未来几个月内彻底瘫痪,断绝奉天守军最后一丝增援的希望!”
森田的瞳孔骤然收缩,破坏西伯利亚铁路,这正是帝国陆军梦寐以求却难以深入实现的战略目标!
如果赤龙组织真能做到……奉天城内的沙俄大军就成了真正的瓮中之鳖!这个诱惑太大了!
森田脸上的愤怒和杀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狂热和算计的冷静。
他紧紧盯着沈钧:“沈先生,此话当真?你们真有把握让西伯利亚铁路瘫痪数月?”
沈钧自信满满地笑道:“当然!不过这需要贵方现在把抓获的六万多沙俄俘虏交给我们作为交换。”
森田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
最终,他缓缓伸出手:“好!沈先生,我这就回去劝说大本营把沙俄俘虏送来,
但你们要是失言没能破坏铁路,帝国宁愿损失利益跟沙俄人停战,也要先灭了阜新!”
沈钧笑着伸出一手:“组织需要人挖矿,至于是谁挖并不重要。所以贵方取得最后胜利,把大量沙俄俘虏交给我们,贵方在阜新‘做客’的士兵,组织自然会礼送回来。”
两只手再次握在了一起,笑容背后是更加深邃的算计与杀机。
很快,森田兑现了承诺。
大批在战场上被俘或者从濒临陷落的沙俄据点中搜捕出来的沙俄俘虏,被东洋军像处理废弃物品一样,移交给了人民军。
场面触目惊心,六万多名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沙俄士兵,被日军用刺刀驱赶着,步履蹒跚地走进人民军指定的接收区域。
许多人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长期的饥饿和虐待以及伤病得不到救治,己经让他们失去了大部分活人的生气,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绝望的气息。
“清点接收!”李建国面无表情地下令。
人民军的士兵迅速上前,开始统计和接管这批“人形物资”。
与东洋纯粹消耗性的虐待不同,人民军的做法带着一种冰冷高效的“管理”。
接收点立刻支起了大锅,熬煮着浓稠许多的面糊糊和大白菜汤,确保每人一天能领到两餐。
虽然远谈不上吃饱,但热量足以维持基本的生存,随军的医疗队开始对这些虚弱不堪的俘虏进行初步的检伤分类和紧急处理。
清洗创口、使用青药治疗炎症,重伤员则被抬走单独安置。
这些措施,在刚刚经历过东洋地狱般折磨的俘虏眼中,简首如同天降甘霖。
然而,这份“仁慈”的代价异常清晰。
短暂的休整和恢复后,这些俘虏在武装士兵的押送下,被分批驱赶朝阜新煤矿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