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瀑布般的墨丝顷刻间散开,一直覆盖到了玉桃瘦弱的背上。^b-i!x′i+a.6*6!6-.¨c,o+m!
而那枚从裴玉桃发间掉落的簪子,在青灰色的地面上滚落,掉到了裴宁身边。
裴宁蹲到地上,小心翼翼拾起簪子,刚准备出声还给玉桃,却发现簪子的一角已经磕掉了。
仿佛被截断了半根,无法再使用。
裴宁小心翼翼摩挲着簪子上的痕迹,悄无声息地收进了自己的衣衫中。
玉桃对他那样好,如今簪子坏了,总要想办法送给她一个好的。
玉桃娘还像玉桃小时候那般,温柔且缓慢的,一下一下抚摸玉桃的秀发,眼中满是心疼。
“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玉桃娘叹息。
玉桃止了泪,抬起哭到泛红的小脸,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看着娘亲眼眶里盈着的,裴玉桃伸出白嫩的小手,一点点为娘亲擦拭掉。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好在爹爹和娘亲心血的桃花阁保住了,我自己的事情,不要紧的。?山′叶¢屋· *免.肺/跃_毒/”
说罢,玉桃突然想起身后还站着裴宁,急忙侧过身,向裴宁招了招手,声音轻柔:“宁郎,你过来。”
得了示意的裴宁快步走了过去,乖顺地陪着玉桃一起地蹲在了玉桃娘身边。
“娘亲,这是我的赘婿。他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唤作‘裴宁’。裴宁不是傻子,他会写字,以前定是读过书的,请个郎中来看看,说不定就能治好他呢。”
玉桃白皙如净玉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红色:“如果治不好的话,我也不会嫌弃宁郎,会好好对他的。”
宁郎虽然心智不全,却一直在维护她,保护她。
她不想让别人笑话宁郎是个傻子。
宁郎听了玉桃的话,也用力地点点头,向玉桃娘保证着:“我识字,也会写字,娘亲不要嫌弃我。”
看着玉桃和裴宁笨拙又老实的样子,玉桃娘微微叹了口气,泪水又涌了出来。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玉桃娘又伸出手,搂着瘦小的玉桃哭了好一会。~小_说.C,M\S~ +已_发¢布*醉,歆+彰_結/
她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啊。
只是裴宁不理解两个人为什么要哭得这样伤心。
成婚,不是件喜事吗?
他不理解。
别人都说他是傻子,可是看着别人都笑话他,笑话玉桃,他现在不想当傻子了。
他想早点变得聪明一点,这样玉桃会不会就不再流泪,而是能对着他笑了?
想到这,裴宁也跟着忧伤起来。
好一会,两人终于平静过后,玉桃娘终于抹净了自己的眼泪,又温柔地将玉桃脸上挂着的泪珠擦拭掉。
随后,玉桃娘伸出她瘦削的胳膊,指着窗户旁靠墙的木质衣柜。
刚才哭的时候,费了些力气和精神,现下说话也有些喘:“玉桃,衣柜最下层……被红布包着的……你拿出来……咳咳……”
刚哭完,眼睛是红的,嘴唇却已发白。
“是什么东西那么着急,娘亲你先躺下好好休息。”玉桃见着娘亲咳嗽的样子,颇为心疼。
玉桃娘一咳嗽,胸口就会带着疼,惹得两条好看的眉毛都挤在了一起。
她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碍事。
执意要玉桃先去拿衣柜里的东西,否则她就不肯休息。
玉桃拗不过娘亲,忍着泪走到衣柜旁。
衣柜的衣衫她都洗净,叠得很整齐。
那件红色绸布她之前见过,也好奇过,可娘亲总是不告诉她是什么东西。
如今,竟主动让她拿出来了。
交给娘亲后,玉桃娘示意她现在打开。
隔着绸布,玉桃摸到里面好似是件衣衫。
隐约间,玉桃仿佛知道了里面是什么。
待绸布被打开,就连裴宁都忍不住凑近了瞧。
竟是一件崭新的嫁衣。
上面的刺绣,一针一线都仿佛活了过来。
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赞叹。
玉桃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一脸温柔笑意的娘亲:“娘亲,这是……”
鲜亮的红色映衬在玉桃的脸上,让她白皙的脸蛋也有了些许红润,显得更加俏丽动人。
“这是娘亲身体还好的时候,为你缝制的嫁衣……”玉桃娘因为说了一会话,身体因为虚弱,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不得不停下来,缓了一会,继续道,“如今虽然是赘婿入赘,可我们玉桃穿上,也一定要做最美丽的娘子……”
“娘亲……”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次从眼眶中决堤。
玉桃没有忍住,再次扑倒在娘亲的怀里。
“好孩子,娘亲相信,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和裴宁都能彼此支撑下去的,对吗……”
“娘亲,我和宁郎会好好的。”
带着鼻音的玉桃双手抓着盖在娘亲身上的薄被,将头埋着,任由泪水打湿了被面。
被点到名的裴宁,也露出纯净的眼睛,再三跟玉桃娘保证,他一定会对玉桃好的。
哭了这样久,实在是劳神费力。
玉桃娘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又躺下歇息了。
玉桃和裴宁轻轻走出内室,将门掩好。
一直在外面等待的小雪探出脑袋,指了指内室的门,又做了个睡觉的姿势,是在问夫人是否是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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