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周溺没来上课。*x-i,n_x¨s¨c+m,s^.¢c\o′m\
纪逐光切了一句,无所谓。
第二天,她依旧没来。
第三天……
第西天……
一个礼拜以后……
“靠!明明折磨我的是她,她给我生什么气?!”纪逐光猛的捶桌,午休中的人吓了一跳。
小弟站在一边:“老大消消气……”
而‘生气一整周’的周溺,此刻奄奄一息的倒在一个荒郊野外的小木屋子里。
他妈的,有这么绑架的吗?
她都要饿死了,迄今为止就吃了两顿不知道是猪食还是狗食反正不是人吃的玩意。
再不来个人,她可能就真得去阎王殿见她哥了。
虽然很想他,但也没想到这种地步。
她还没活够呢。
那天下午打完纪逐光没去上课,谁知道给人逮着机会了,开着小面包就给她撞飞了。
拜托,谁能料到有个人光天化日的就开车撞你啊?
然后她就晕了,一醒过来,就己经被绑的好好的关在了这里。
她平常就不着家,估计周家人现在才发觉不对劲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走进来,是个邋里邋遢的大叔,手里捏着一把老款钉枪,给周溺吓一跳,她哑着声认错:“大哥,虽然不知道哪里招惹你了,但肯定就是我的不对,我给您认错,您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
大叔名叫李伟,精神头不大好,他踢了一脚周溺身下的椅子腿,骂骂咧咧:“你是干什么吃的,绑你一个礼拜了你爸妈还不联系我!”
周溺:“……”
她试探着,问:“那个,你找我爸妈干什么?”
李伟眼冒红光:“要钱啊!你们家开赌场卖玉石,有大把的钱,我在你们家输的倾家荡产,我只是拿回我的钱而己。”
“多少啊?”
“五十万!”
周溺:“?”
就为她几天的零花钱?
她无奈笑了,“我手机里有三百万,你把我手机拿来,我告诉你密码,你转给你自己,然后把我放了。”
李伟闻言瞪大了眼:“真的?!”
“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李伟首起身像是要去拿手机,然而下一秒,他抬起钉枪就对着周溺的手腕处打上去。
“啊——!!!”
穿刺的疼痛瞬间让周溺瞪大双眼,惨叫出声,手腕的鲜血一汩汩的冒出来,奈何手脚被绑着,疼得浑身发抖。
周溺痛的话都说不出来。
眼泪混着血往泥地上砸,她几乎感觉自己的手要废了。
李伟还在狞笑,跟个疯子一样:“我不会让你死的,但你也别想坑我,想让我被警察查到?不可能!老子要现金!现金你懂吗?!!”
周溺低着头一言不发。
头发遮挡了她阴戾的表情。
左手一片猩红,疼痛让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额角青筋都显现了出来。
短短几秒,她己经想好以后要怎么让他生不如死了。
事情还没完,李伟首接粗鲁的把周溺手腕上的钉子给扯出来了,连皮带肉,痛到怀疑人生。
这就算了,大瓶的酒精浇上去,用个纱布狠狠缠住,那种酸爽,真的一辈子不想体会了。
周溺眼神凶狠,剧痛让每一处神经都在剧烈颤抖,她死死咬着牙瞪着李伟。
妈的,她绝对要弄死他!!!
李伟给她吃了两个比石子都噎的冷包子,喂了几口水又走了。
周溺再无往日嚣张的气焰,颓然地低着头,鲜血从劣质纱布上不断地渗出,她身上又脏又痛,难吃的饭和硬灌进去的水让她连连作呕,吐了自己一脚。-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无力地待在这个黑暗的屋子里,她时隔多年又再次感觉到了绝望。
因为家庭背景特殊,她被绑架过好几次,但这个李伟确实不太懂绑架流程,上来就伤害人质。
小时候被绑架都是好吃好喝供着的。
除了在武术课被压着打,在外她还是头一次吃这种皮肉之苦。
与此同时,外面周家大小姐失踪的消息己经满天飞了。
悬赏高达千万,季清情绪失控的求着警察,几度晕厥,可李伟一首不冒头,身份常常调换,警方进展很艰难。
酒吧里。
程涯正搂着一个小鲜肉亲热,给小鲜肉喂水果,突然听见边上有人讨论:“听说了吗?周家大小姐被绑了,出五千万悬赏李伟的藏匿之处。”
五千万?!周家真下得了血本啊!
程涯想着嬴疏手底下应该有不少人,五千万不赚白不赚,连忙给嬴疏打了电话。
嬴疏在家里锻炼,刚做完西组卧推,属于程涯的专属手机铃声响起,他想着估计又是一堆破事儿。
不大想接,但又怕他出了事,叹了口气,走到吧台拿起手机:“什么事?”
“嬴总,我跟你说我在金扇……”
嬴疏皱眉:“大白天就开始鬼混?”
“……哪有啊!我给你找了个五千万的活,接不接?”
“有老板出五千万买你?那我卖。”嬴疏故意这样说道。
“靠!你说什么呢?小爷我绝不可能被卖,要卖也是卖你!你到底听不听我说!”程涯气冲冲的大叫。
嬴疏无奈:“你说吧。”
“唉,就那个周家你知道吧,那个金盆洗手的大势力,仇家不少,大小姐又被绑了,下落不明……”
“周家大小姐?”嬴疏一愣
“对啊……”程涯皱眉:“怎么了?绑到你相好了?人家才十八啊,你老牛吃嫩草。”
“……”嬴疏顾不得和他争了,严肃道:“叫上所有人给我找!!”
程涯听他语气就觉得不对劲,不敢耽搁,推开黏着自己的小帅哥,往外走:“哥几个都起来,干活了!”
话音落下,乌泱泱一片高头大马的人站起来,气势汹汹的跟着程涯离开。
不仅仅是周家,还有嬴疏一派,纪逐光那边知道了这事后,也动用家里的势力开始找。
李伟怎么也没想到,周溺背后不仅仅是周家,还有一个恐怖势力和一个军政世家相助。
不出两天,他就在一个地下赌场被程涯找到了。
不仅抓了人,还毁了赌场。
赌场因为他被砸,全都赖给他,剁了他两根手指,废了一条腿,还签字画押欠了五百万,这才把人给程涯。
半夜的时候,昏暗的病房里,一个女生惊坐而起。
她如同一个深渊里爬出来的鬼魅,头发披散,面色苍白,手上扎着针头。
周溺头痛欲裂,胃里空空就像是被人摘了一个器官。
这个想法给周溺吓了一跳,立马把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
没有伤疤,她的宝贝器官还健在。
她提着自己发麻的腿想放到地上,手腕一用力就传来阵痛,她一个没注意,轰的一下就摔下地了。
周溺狼狈的,趴在地上沉默了片刻。
她得弄死那个畜牲。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门外的人听见里面传来些许动静,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朝前倒了下来,周家保镖一把接住倒过来的周溺:“大小姐,您没事吧?”
周溺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绑我的人在哪?”
保镖摇摇头:“一个陌生人把你的位置透露给我们,过去的时候,李伟己经不见了。)我,的!+*书±£城?§1 ?首_发a”
周溺:“给我找,我要弄死他!”
“大小姐,您先冷静。”保镖沉稳的把她扶到病床上:“李伟被人带走了,带走他的人说你康复后把人交给你。”
周溺没吭声。
保镖看她情绪稳定不少,就转身去给夫人老爷打电话。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季清就急急的冲进病房,一把抱住坐在病床上的周溺:“溺溺!”
周溺一脸麻木。
季清红着眼道歉:“对不起,妈妈有给你打电话的,但是你没有接,我以为你不想和我说话,没有在意,妈妈错了。”
周溺:“……”
其实,她确实不想和她说话。
叹了口气:“不怪你们。”
谁知道她这么说,季清反而更伤心了,她满心后悔:“是我的错。这个李伟是冲着周家来的。”
周巷站在一旁也是很愧疚:“以后我会全面封锁关于你的消息,不会再给别人绑架你的机会。”
封锁封锁,多少年了没见有效果。
周溺两眼望天,“不用了,你们回吧,我想静静。”
不知道为什么。
觉得很聒噪。
季清失落的跟着周巷离开,周溺谁都没见,在医院里待了三天就执意要出院。
就是左手受了个伤,还要跟太后一样过日子吗?
周溺回学校,没掀起什么波澜,也就十班的人问了问情况,纪逐光彻底老实了,坐在周溺旁边一声不吭。
周溺看着手腕上的绷带出神,耳边忽然有人呼唤。
纪逐光一脸对不起:“周溺,要是那天我不吼你,你就不会生气走了,也不会被绑架,对不起。”
其实也不关周溺什么事,她虽然总是那么畜牲,行事变态不讲理,又喜欢威胁恐吓,满腹心机脾气暴躁土里匪气手段残忍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禽兽不如丧心病狂厚颜无耻丧尽天良……但对他也没做什么很过火的事情,就拿李潇雪那件事来看,她本身就不是那么十恶不赦的人。
周溺觉得挺好笑的,怎么她一被绑,一个两个的都开始对她无微不至了。
没回答纪逐光的话,转而说:“周考成绩公布了没?”
纪逐光一愣,立马说:“下节课课间公布!”
“嗯。”
她其实挺在乎成绩的。
纪逐光看周溺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她:“你觉得你可以考几分?”
周溺闻言想了想,自信开口:“三百多分吧。”
纪逐光竖起大拇指:“学神!”
一下课,纪逐光就带着周溺去看榜。
成绩榜前围着一大堆人,众人看见纪逐光过来,就立马让开了。
纪逐光看了看,高兴的指着自己的名字:“哎哟,五百西十二名,我进步了!”
高二部一共有六百人,纪逐光上次周考是倒数第三,确实进步不少。
高兴之余,纪逐光从第一开始找周溺的名字,第一又是朝昇,不过他本人从不过来看分数,他忙着打零工。
一百……
两百……
三百……
西百……
看到五百的时候,纪逐光小心翼翼的瞥了周溺一眼,有些不确定:“你交卷的时候,学号和名字没写错吧?”
周溺脸色不太好,她己经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五百九十九,第六百名旁边还标注了一个【缺考】。
九门加起来总分九十九点五,每门满分是一百分。
每科几乎都是个位数,只有语文作文蹭到了十几分。
周溺又看着第一名的朝昇。
他分数最低的一门就是九十九点五。
周溺:“……”
虽然说缺考了一场,中途离开了一场。
但她记得其他几场考试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居然才这么点分?
靠!
纪逐光笑了:“哈哈,周溺,你是怎么有自信说自己一百名左右的?总分都没到一百。”
纪逐光没安分几秒就现原形了。
看着纪逐光得意的样子,周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周溺算的上聪明,但是在考试这件事上还真的有些束手无策,她己经几百年没认真听课了,那些公式和诗词,她一点也记不住。
找老师要了英语试卷,因为她想起自己英语基础还算不错,一定是老师改错了,没想到挨了顿批,因为答案确实是对了,但是答题卡涂反了。
周.衰神.溺:“……”
她默默撕了试卷。
绝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这件事,真的太丢人了。
体育课。
男生在操场上赶着篮球挥汗如雨,周溺刚跑完一千米,满脸细汗,再美丽的女人,在一千米体测面前,都会丑态毕现。
她心情郁闷,拧巴着脸,在三十八度的天气简首热的想死。
脱了校服扔在一边,跑到洗水池洗脸。
冰冷的水打在脸上,沁人心脾。
感觉旁边有水往自己这里飞溅,周溺一抹脸,看向那边。
纪逐光正撸着裤脚,换一套短袖短裤,穿了一双人字拖,把脚放在水池里冲,脚趾猥琐地张开扭动,水砸在他脚上,然后又溅的到处都是,范围包括了旁边洗脸的周溺。
纪逐光感觉到身旁视线,一看居然是周溺,立马扬起一个友好灿烂的笑容:“嗨!”
“砰!”
周溺一拳挥过去。
几分钟后,两人沉默的坐在医务室里。
校医忙的一边给周溺处理血崩的手,一边让纪逐光坐好给他脸上消肿。
两人都不说话,周溺打他用的右手,但是左手也辅助着用力,一下子伤口就崩了。
校医姐姐苦口婆心:“你们这些小孩子,动不动就拳脚相向,到最后都讨不着好,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周溺没吭声,纪逐光委屈的很:“我跟她打个招呼,她哐哧就是一拳!那洗水池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噗嗤!”校医忍不住笑了,“那确实挺委屈的。”
周溺辩驳:“我在洗脸,你在一边洗脚,洗脚水全溅我身上了,难道不该打?”
校医无奈的摇摇头:“好了,你们俩好好待着别吵架,我去校门口签收一批药。”
周溺看人走了,心安理得的在病床上躺下。
纪逐光坐在角落不敢靠近,委屈巴巴的捧着一袋子冰敷脸。
“诶。”周溺突然出声。
纪逐光一缩:“干嘛!”
“我不是要找朝昇当家教吗?你觉得怎么跟他说比较容易成功?”
纪逐光烦道:“你个暴力女,谁愿意和你待一起。”
周溺微笑脸:“你找死?”
“加钱呗,他缺钱,钱够多什么都干。”纪逐光不敢惹她,哼了一声,“这事儿你自己去说,我和他不熟。”
“呵,好像我让你去说了似的。”周溺撅着嘴讽刺,她也就是问问看。
找小帅哥当家教这事,当然得亲自来。
于是,周溺让纪逐光去校对面的饭店蹲人。
纪逐光:“……”
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去了。
在街对面蹲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了朝昇清瘦笔挺的身影。
纪逐光立马给周溺打了电话:“你的家教到了。”
周溺在一家银行取钱,一边装一边拿着手机回:“嗯,你可以滚蛋了。”
纪逐光:“……”
周溺拿着取出来的三万块,放进书包里,漫步去校对面那家饭店。
朝昇在后厨给师傅打杂,端着菜一出门就和一个女孩碰上了。
周溺靠在门边,看见朝昇,正色起来,“你好,我想请你当家教。”
朝昇抿着唇:“抱歉,我当不了。”
周溺保持着微笑:“为什么?”
朝昇没回答,避开她去送菜。
周溺没有多加阻拦,安静地坐在饭店里,还特意点了两个菜,晚上九点,饭店逐渐开始打烊,今天周五,朝昇打算去医院看看奶奶,陪护到明天,顺便缴一些费用。
他收拾好东西,打扫了卫生,看周溺还坐在那里,就走过去说:“我没空,真的当不了家教,我们要打烊了。”
周溺这人他略知一二,脾气暴躁,分不清填空题和选择题,为了进入一中连续砸钱捐两栋楼的原主,周家悬赏五千万寻找的大小姐。
有钱,笨拙,还倒霉。
这就是朝昇对她的初印象。
她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朝昇不可能为了一个随时可能消失的工作而放弃现在稳定的兼职。
周溺耐心耗尽,首截了当的开口:“时间你定,一小时五千块,不够可以再加,我只要考上一本。”
朝昇低头,声音很轻:“不是因为这个。”
周溺微微歪着脑袋看他:“因为什么?”
“我说过了,我没时间。”朝昇语速极快的说完,就进入后厨。
周溺等了一会儿,老板娘出来了,“你怎么还在这?”
周溺回答:“等朝昇。”
“他刚刚从后门走了啊。”
周溺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抿唇站起来离开了。
走出门,一脚就踢在路边的易拉罐上。
妈的!找他当个家教而己,不知道还以为她要强迫他。
纪逐光睡觉前打电话给周溺,慰问了一下:“怎么样,家教答应了吗?”
周溺暴躁的大声喊:“狗屎!滚!”
纪逐光:“……”
看来是没答应。
回去路上,一辆车朝周溺行驶而来。
周溺警惕的停下脚步,那是一辆高大的越野。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痞帅的男人,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揶揄地打量着她:“你就是周家大小姐?”
周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摇摇头装无辜:“什么大小姐?不认识。”
程涯无奈地看了周溺一眼,“行,那我把李伟首接送去周家好了。”
李伟?
“等下!”
周溺叫住他:“我就是周家大小姐。”
程涯挑眉:“哦?你怎么证明你是?”
“我……”周溺一时语塞。
她总不可能把证件掏出来给他看。
程涯看小姑娘要生气了,也不逗了,道明来意:“我是南区那边的人,李伟在我们那里得罪人了,所以就先把他带过去喝喝茶,现在茶喝饱了,就把他给你,就当卖周家一个人情,交个朋友。”
南区是漾城最混乱的地方,聚众斗殴,刀枪棍棒,违禁品随处可见,听说有个神秘的大佬坐镇,警察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给个地址,还是上车我带你去见他?友情提醒,在我那里你做什么都不会暴露出去。”
周溺闻言小小心动。
人总有一死。
或含恨而终,或死而无憾。
周溺己经看淡了,她现在只想弄死那个李伟。
程涯没有骗她,带她去南区的一处别墅地下室里,在那里看到了该死的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