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泥沼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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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市的夜,从来不是纯粹的黑暗。·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霓虹是它的血脉,欲望是它的呼吸,而城西老工业区这片被时代遗忘的角落,则像是它躯体上一块顽固的、流着脓血的疮疤。废弃的厂房如同巨兽的骨架,在稀疏的路灯下投下狰狞扭曲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煤烟、腐烂垃圾和某种刺鼻化学品的混合气味,钻进鼻腔,带着一股粗粝的、令人不安的躁动。
一辆外表毫不起眼、沾满泥点的破旧面包车,熄了火,悄无声息地滑进一条堆满建筑废料的死胡同深处。车内的空气浑浊、闷热,混杂着汗味、机油味和压抑的呼吸声。张强坐在驾驶座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透过布满灰尘的前挡风玻璃,死死盯着斜对面一栋孤零零矗立的三层小楼。那楼外墙斑驳,窗户大多用木板钉死,只有二楼一个窗户透出昏黄摇曳的光,如同黑暗中一只不怀好意的独眼。
小楼门口,两个穿着花哨紧身t恤、胳膊上纹着狰狞刺青的混混,正叼着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空旷的街道。他们的腰后,鼓鼓囊囊,显然别着家伙。
“蓝调酒吧后巷那个‘星探’窝点,就这破楼二楼最里面那间。”张强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猎豹锁定猎物前的嘶哑兴奋,“刀疤那王八蛋,肯定在里面。这俩看门的,是生面孔,但那股子人渣味儿,隔着二里地老子都闻得出来!”
后座阴影里,陈默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没有穿标志性的西装,换了一身深灰的战术夹克和同色系工装裤,脸上涂着几道深色的伪装油彩,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车厢内依旧亮得惊人,像淬过火的寒星。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挂在耳廓上的微型通讯器,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确认目标位置。行动组就位?”
“a组,后巷封锁完毕。”
“b组,侧翼通道控制。”
“狙击手视野清晰,目标窗口在射界内。未发现无关人员。”
耳机里传来几声短促清晰的回应。
陈默的目光扫过腕表,秒针沉稳地跳动。“三分钟后行动。张队,前门。”
“交给我!”张强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眼中凶光一闪。他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子,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伸手从座椅下抽出一把闪着幽蓝金属光泽的九二式手枪,利落地检查弹匣,上膛。动作流畅而充满爆发力,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
时间在死寂中一秒一秒流淌,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可闻。车外,夜风卷起地上的废纸和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声响,更衬得这片区域的死寂。
陈默的呼吸平稳悠长,他微微闭了一下眼。黑暗中,那片曾短暂出现过的、灼热沸腾的金色海洋似乎又在意识深处涌动了一下,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流,瞬间驱散了车厢内的阴冷和浑浊,让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他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几十米外那两个混混低声交谈时,烟头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三分钟到!
“行动!”陈默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沉寂。
几乎在命令发出的瞬间,面包车老旧的车门被张强一脚狠狠踹开!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弹射而出,落地无声,就地一个翻滚,借着废弃水泥管堆的掩护,瞬间就逼近了门口那两个混混!
“警察!别动!”张强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炸碎了夜晚的宁静!
两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下意识就伸手去摸后腰。张强的动作比他更快!如同鬼魅般欺身而进,一记凶狠精准的侧踹狠狠砸在对方肋下!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那混混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整个人就弓着腰飞了出去,重重砸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瘫软下去。~二′八,看?书*旺, \无+错^内~容~
另一个混混刚拔出腰间的砍刀,张强沾着泥污的战术靴底已经带着风声印上了他的面门!鼻梁塌陷的闷响伴随着喷溅的鲜血,混混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从张强踹门到解决两个看门狗,不超过五秒!干净利落,狠辣决绝,充满了刑侦一线老炮儿特有的、千锤百炼出来的实战杀气!
与此同时,小楼侧后方的阴影里,如同鬼魅般闪出几条黑影,动作迅捷无声,利用攀爬工具和破窗锤,瞬间突入了二楼!
陈默紧随张强之后冲出面包车,但他并未参与前门的战斗。他的身影在废墟的阴影间几个起落,快得如同融入夜色的风,直接绕到了小楼侧面一个堆满废弃油桶的死角。这里正对着二楼那个亮灯的窗户下方,也是整个小楼视觉和防御的盲区。
他微微屈膝,身体重心下沉,双腿的肌肉在战术裤下绷紧如钢丝。没有助跑,只是原地一个发力,整个身体如同安装了弹簧般猛地向上窜起!脚尖在粗糙潮湿的砖墙上极其精准地一点,借力再拔高!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感和非人的协调性。再一个蹬踏,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同钢钩,死死扣住了二楼窗台外沿锈蚀的铁栏杆!身体悬空,如同壁虎般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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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超越人体极限,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理所当然的自然感。窗内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贴在墙上的侧影,像一尊沉默的、蓄势待发的石雕。
就在他扣住窗沿的瞬间,头顶那扇紧闭的、布满污垢的窗户里面,猛地传来一声惊恐的嘶吼和桌椅翻倒的巨响!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和压抑的痛哼——突入的行动组已经和里面的人交上了手!
陈默眼神一凝,扣住铁栏的右手猛然发力!臂膀肌肉贲张,青筋在涂满油彩的皮肤下瞬间暴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那看似牢固的铁栏杆,竟被他硬生生地撕开一个足以容人通过的豁口!
玻璃碎片和锈蚀的铁屑簌簌落下。陈默没有丝毫停顿,身体如同灵巧的狸猫,从这个强行撕开的破口处,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房间!
房间内一片狼藉。刺鼻的烟味、汗臭味和廉价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几盏昏暗的白炽灯在天花板上摇晃。地上躺着两个痛苦呻吟的打手,已经被冲进来的行动组队员死死按住。房间中央,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身材精瘦剽悍的男人,正是目标“刀疤”,他左手小指上那枚硕大的银色骷髅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凶光。此刻他正被两名训练有素的队员用防暴叉死死顶在墙角,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眼神凶戾,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疯狂挣扎着,试图用藏在袖口的锋利刀片去划割叉杆。他的眼神充满了亡命徒的疯狂和不甘。
陈默的突然出现,如同凭空多出一座冰山。他无声地落地,站在房间中央,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被控制住的刀疤。那目光像实质的冰锥,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审视和掌控一切的威压,让房间里激烈的搏斗声和嘶吼声都为之一滞。连疯狂挣扎的刀疤,动作都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这个从破窗而入的不速之客。
“刀疤?”陈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里的嘈杂,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
刀疤看清陈默的脸,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时,他脸上凶戾的刀疤都似乎扭曲了一下。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震惊和一丝本能恐惧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逝。他似乎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是谁——那个省里下来的、据说手段极其厉害的陈处长!
但亡命徒的凶性瞬间压过了那丝恐惧。·艘?嗖~暁*税*罔- `芜¨错^内?容?他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死死瞪着陈默,嘶声吼道:“操你妈的!有种弄死老子!看你们能嚣张几天!老子背后……”他的话没说完,旁边一名队员狠狠一记枪托砸在他肋下,将他后面的话砸回了肚子里,只剩下痛苦的闷哼。
陈默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物件。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迅速扫过整个房间——散落的劣质毒品、成捆的现金、几部被砸烂的手机、墙角堆放的几个可疑的旅行袋……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房间角落一张凌乱的桌子上。桌面被粗暴地清理过,但桌角缝隙里,残留着一点极其细微的、在昏暗光线下几乎无法察觉的银白色反光。
他走过去,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极其小心地捻起那点反光。那是一小片极其细小的、新月形状的银屑。边缘锋利,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与河滩证物袋里那枚染血的耳环,材质和造型,如出一辙!
陈默的指尖捻着那点冰冷的银屑,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幽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沉凝的海面。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被防暴叉死死抵在墙上、因为疼痛和愤怒而剧烈喘息的刀疤脸上,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带走。”
***
市局刑侦支队,地下二层。厚重的隔音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有头顶惨白的长管灯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旧皮革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压力。
审讯室狭小而压抑。刀疤被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双手固定,活动范围极小。他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额角在刚才的抓捕中磕破了皮,渗出的血迹已经凝固,像一条丑陋的暗红色蜈蚣。他歪着头,眼神桀骜而凶狠,嘴角挂着一丝混合着疼痛和极度轻蔑的冷笑,毫不避讳地迎着对面两道锐利的目光。
张强坐在审讯桌后,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粗壮的手指用力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审讯者特有的压迫感:“赵老四在哪?那五个姑娘!说!谁让你们干的?那些耳环怎么回事?!血呢?她们的血弄哪去了?!”
刀疤嗤笑一声,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咧了咧嘴,眼神里的讥讽却更浓了。他故意用一种极其缓慢、带着浓重地方口音和痞气的腔调回答:“阿sir,讲乜嘢啊?我唔知啊。我系守法公民,系酒吧同朋友饮下酒啫。你哋无缘无故打伤我,仲抓我返嚟?我要投诉!我要见我律师!”他刻意避重就轻,操着半生不熟的本地话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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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妈的屁!”张强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刀疤!别他妈给老子装蒜!蓝调酒吧后巷!那几个姑娘!你左手上的骷髅戒指!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还有你窝点里搜出来的东西!铁证如山!抵赖有用吗?!”
“监控?咩监控啊?”刀疤夸张地耸耸肩,被铐住的手腕带动铁链哗啦作响,“阿sir,家下ai换脸咁犀利,边个知系咪有人陷害我啊?至于啲嘢?边个知系咪你哋自己塞入去嫁祸我嘅?”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嚣张,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张强,“我劝你哋啊,最好快啲放咗我。费事……搞到自己一身蚁啊!”最后几个字,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加重了语气,威胁之意赤裸裸地溢于言表。
张强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这个嚣张的人渣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压住了这股冲动。他猛地转头,看向坐在审讯桌另一端,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默。
陈默从进入审讯室开始,就几乎没动过。他靠坐在椅背里,姿态甚至显得有些放松,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桌面上。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看刀疤,目光低垂,仿佛在审视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又仿佛在倾听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声音。
整个审讯过程,他更像一个旁观者,一个沉入深海的探测器,默默地捕捉着审讯室内每一丝细微的波动——张强愤怒的喘息、桌面被敲击的震动、刀疤故作轻松实则紧绷的肌肉纤维的细微抽动、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还有那隐藏在嚣张言辞之下,一丝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恐惧。那恐惧并非源于眼前的张强,而是源于某个更深、更让他绝望的存在。
当刀疤说出那句赤裸裸的威胁“费事搞到自己一身蚁”时,陈默交叠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他缓缓抬起眼。
那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直直地刺向刀疤。没有愤怒,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刀疤嚣张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被那双眼睛盯住的瞬间,他感觉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进冰窟窿里,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那是一种超越了肉体疼痛和死亡威胁的、直抵灵魂深处的寒意!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陈默的视线,嚣张的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萎靡下去,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慌乱和惊悸。
“你背后的人,”陈默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像冰冷的钢针,精准地扎进刀疤最恐惧的神经,“让你觉得,我们动不了他,也动不了你,是吗?”
刀疤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陈默,却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陈默不再追问。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望向某个未知的方向,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就在刚才那一瞬,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致命恶意的“气机”,如同黑暗中瞄准镜的反光,极其短暂地扫过这个房间,锁定了他的位置!那感觉快如闪电,稍纵即逝,却让陈默的脊背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体内的那股灼热暖流再次涌动了一下,似乎在无声地示警。
审讯室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刀疤粗重而不安的喘息声,以及张强压抑着怒火的沉重呼吸。墙壁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里被无限放大。
“咔哒…咔哒…咔哒…”
就在秒针即将跳向下一个整点的前一瞬!
“砰——!!!”
一声沉闷得如同重锤击打皮革的巨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审讯室的死寂!声音的来源,正是陈默所在的位置!
审讯室特制的、号称能抵挡小口径步枪射击的单向防弹玻璃窗上,一个触目惊心的蛛网状裂纹骤然炸开!裂纹的中心,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弹孔清晰可见!灼热变形的弹头,被坚韧的夹层死死卡在玻璃中间,离陈默的太阳穴,仅仅不到十公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张强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极致的惊愕和恐惧取代,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刀疤脸上的惊悸瞬间化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扭曲的快意,他张着嘴,似乎想大笑,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响!
而陈默,在枪响的瞬间,身体以一个超越人类反应极限的微小角度,极其诡异地侧偏了一下!那动作快得如同幻觉,更像是子弹带来的冲击波将他推开!但张强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在子弹撞击玻璃前的万分之一秒,陈默的身体似乎本能地、极其微弱地提前做出了规避!仿佛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在子弹离膛的瞬间就已经发出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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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冲击力让陈默身下的椅子向后滑动,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的头猛地偏向一侧,额角一缕黑发被灼热的气浪燎得卷曲发焦。一缕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血线,顺着他太阳穴附近的皮肤缓缓渗出——那不是被子弹直接击中,而是被高速飞溅的玻璃碎片擦伤!
陈默的眼神,在最初的、如同冰面破裂般的剧烈波动后,瞬间重新凝聚,变得比万载玄冰更加森寒!那深潭般的瞳孔深处,一点纯粹到极致、如同液态黄金般的光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洪荒巨兽般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如同实质的潮水般轰然扩散开来!审讯室内温度骤降!
“敌袭!狙击手!保护陈局!”张强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如同疯虎般扑向陈默,用自己魁梧的身体充当人盾,同时拔出配枪,枪口死死指向子弹射来的方向——那是隔壁大楼的方向!
整个地下审讯区域瞬间被刺耳的警报声淹没!纷乱的脚步声、呼喝声、金属碰撞声如同沸水般炸开!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间弥漫着淡淡橙花香气的静谧书房里。
林薇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翻阅着一本厚重的古籍。书页泛黄,上面的文字古老而奇异。突然,她握着书页的指尖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她霍然抬头!那双沉静如秋水的眼眸深处,一点纯粹而璀璨的金芒骤然亮起!如同暗夜中点燃的星辰,瞬间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她姣好的面容上血色尽褪,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冰冷的恐惧攫住了她。
“默……”她失声低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猛地站起身,望向窗外临江市中心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钢筋水泥的丛林,看到那间刚刚经历生死一瞬的地下审讯室。她眼中的金芒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才缓缓隐去,留下的是深不见底的担忧和一种冰冷彻骨的决然。
***
混乱被迅速控制。特警如同潮水般涌入隔壁那栋废弃的写字楼。但狙击点早已人去楼空,只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壳。
张强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还带着火药余温的弹壳,用镊子夹起,放入证物袋。他的脸色铁青,手指因为后怕和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将证物袋举到眼前,对着灯光仔细辨认着弹壳底部的印记。
当看清那极其细微、却不容错辨的标记时,张强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是一个小小的、代表着特定生产批次的编码印记。而这个编码……指向的,赫然是南江省公安厅下属的特种装备库!是只有执行特殊任务的精锐人员,才有资格配发的警用高精度狙击步枪弹药!
“操!”张强从牙缝里狠狠吐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暴怒。他猛地转头,看向旁边被两名特警严密保护、正闭目靠在墙上、任由医护人员处理额角细微伤口的陈默。
陈默缓缓睁开眼。额角的血迹已经被擦去,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如同被寒泉洗过,锐利、冰冷,深不见底。他看向张强手中那枚小小的弹壳,目光落在那个致命的编码印记上。
“警用装备……”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不是四海帮的层次了。”他的目光越过张强,投向审讯室那扇被弹孔撕裂的单向玻璃,仿佛要穿透它,看到那个隐藏在更深、更高处的阴影。
“大鱼……坐不住了。”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张强的心上,“他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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