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令下达的一刻,巷子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不时有虫怒吼:“该死的,怎么还有。\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
“你他雌摸我干甚!”
“谁他雌摸你都得手生疮……操你怎么背被刨了。”
擅长隐匿,智慧程度高于斑纹豹,用爪和獠牙进行攻击……安德森猜到了这是什么异兽。
这只虫方才还对靳烛幽和洪水猛兽一样,现在伸手一捞,很不讲道德地将虫紧紧搂在怀里,紧紧贴着胸前,等到雄虫伸手戳了戳前胸,安德森才发现他的脸因为闭气变得通红。
ooi居然能读出靳烛幽的表情,就像一只饿了太久的猫被浅浅投喂了一瞬间。
阁下,这个时候就不要想些涩涩的了好吗?
“抱歉。”安德森松了松,“这是鳞甲舌蝰,没有红外辅助设备,很难锁定位置。”
鳞甲舌蝰通体确然是条大蟒,但是却生了五十对带长爪的短足,远看像长蜈蚣,其前口和蜇豹一般可以裂开,两端的尖牙异变成獠牙,张口宽度可容纳下半只斑纹豹。
最重要的特征在于,这种异兽的异变鳞甲可以根据环境色快速发生变化,在战场上凭肉眼难以识别。
“这个巷子过于狭窄,能隐匿的地方有限。”靳烛幽看向四周,“鳞甲舌蝰冲刺需要较大空间,而且从身型特征来看,路线只能选直线。”
安德森参与的多是辽阔空宇中大开大合的战斗,缺乏逼仄地形的战斗经验,更何况这里的虫看起来生活艰辛,肆意损毁建筑只会雪上加霜,所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靳烛幽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阵腥风:“来了。”
安德森抽出铁管,在气味迫近时绕圈一周,果然中途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鳞甲舌蝰被重重击打,鳞甲还没来得及变色,便看到地上一只颜色和周遭不一样的长蛇扭动着身体。
安德森没等他缓过来就迅速出手,光枪扫射进了舌蝰身体,但这只异兽挣扎了一下就融入到了周围的环境中。/w?o!s!h!u·c*h_e?n~g,.·c!o*m¨
“对付这种异兽最好的方法是撤退……”靳烛幽在扬起的灰尘里呛了几口。
“我不能退。”安德森皱眉,他没法判断舌蝰的位置,只能屈身将靳烛幽护在怀里。
耳边又是一道风,竟然是冲着靳烛幽的位置去的,这只异兽貌似知道猎物拼命护着的地方才是最弱的地方,安德森猛然伸手,却被卷曲的红舌缠住,獠牙连皮带肉扯下来。
他吃痛地反抓住舌头,大力朝着地上砸去,可惜比起斑纹豹,舌蝰的鳞甲要坚硬很多,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舌蝰也只是叫唤了几声。
异兽根本没有被这几下伤到,等他反应过来,就会反把安德森绞卷进去,偏偏上将此刻一手护着靳烛幽,一手压制舌蝰,咬着牙已经有些脱力。
靳烛幽猫腰迅速捡起光枪,对准着安德森压制的地方放了几枪,舌蝰吃痛地抽动着,眼看上将手上的肉就被彻底撕扯下来,他举起火箭筒瞄准了七寸的位置直接开炮。
舌蝰的倒刺长舌松了松,安德森也失力地脱了手,舌蝰的唾液和血液都有一定剂量的麻痹效果,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意志力的奇迹。
安德森腿一软,但还是扶住了墙:“谢……谢……”
如果系统有实体在现场,ooi已经被吓晕又醒来好几次了,他不停咒骂那只弱智贷款统,如果不是主神取消了预付,那他现在随随便便兑换一个道具不分分钟秒了。
安德森身上的问题倒不是最麻烦的,这种麻痹缓一缓就能过,现在的问题是两队的装备和虫手根本无法应付舌蝰的虫潮,如果福克斯子爵走得不远的话应该来得及召回增援,但如果子爵出发的时间过早……
“该死的,怎么偏偏碰上两次兽潮。”
“鳞甲舌蝰!”
“看到了就来帮一把啊,在这干嚎是指望他答到吗!”
周围的虫有些惊慌失措,巡防军倒是有清剿经验,但是现在的武器和虫手显然不够应对这种量级的兽潮,难免自乱阵脚。¨零′点~看,书+ _首^发?
安德森撑住额头,他环住靳烛幽的手依然没有放松,这只雌虫等到手臂的麻痹劲逐渐蔓延到手脚上,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虫族的武器在进化,这些异兽的异变程度也更深了一些。
靳烛幽也发现了,雌虫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半边身体站不住,他看着安德森手臂上胀起的青筋:“这些异兽在密林可能呆过一段时间,食用了密林内的毒草株,唾液会有一定毒性。”
来不及思考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安德森下意识地将雄虫推开,自己靠着墙角缓缓坐下,扶着手臂低头,声音弱下来:“你先跑。”
“是要给舌蝰送自助吗?”靳烛幽嘴上没饶虫,激得安德森深呼吸,清醒了几分。
“……去找……其他军雌,来这里。”安德森尽量使自己咬字清晰。
“他们也够呛。”靳烛幽挑了挑眉,蹲坐着,将安德森脸上溅到的血擦净了些,“上将,我们好像要完喽。”
雄虫闲庭信步,仿佛在说今天晚餐不吃喽,倒是安德森气得要吐血,他强撑着打起一点精神来:“你先走……”
不想找别的军雌来就算了。
左右他们仍然是站在对立面的立场。
但无论如何要把这只小雄虫送出去。
安德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会如此强烈。
靳烛幽却在他面前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吧,上将。”
安德森咬牙怒道:“胡闹!”
“你不走,我也不走。”靳烛幽此刻脾气却出奇得倔,脸上的笑从来不分场合,仿佛已经做好了把安德森气死的准备,“我们一起玩完。”
雌虫深吸几口气,往靳烛幽背上一趴,打算把这只虫压垮,好知难而退,很可惜,他目前为止每一次致力于让靳烛幽知难而退的尝试都铩羽而归。
靳烛幽不仅站起来,还轻松地颠了颠:”上将比我想象的要轻。”
安德森闭目养神,一句不回。
他之前在战场伤得最重的时候也是一瘸一拐地被搀扶回去,要是被其他虫看见他被一只雄虫背着,安德森脸都不要了。
“记得当时上将把我从边际星带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背我。”
靳烛幽忽然提起这件事来,背上的雌虫僵了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挣扎着下去。
耳边响起舌蝰突袭的破风声,安德森不再犹豫一些有的没的,他撑起来想将雄虫压在身下,却见靳烛幽弹出两枚微缩弹,火花在半空炸开,舌蝰哀叫一声转瞬攻来。
还是方才那只,这里的舌蝰的恢复能力,甚至比太空战场上的还要强。
靳烛幽背着安德森还能避过,只是左臂被鳞甲擦下一小块皮肉。
“走……”安德森已经无力地趴伏在靳烛幽肩上,剩下一丝力气揪住他的肩膀催促。
把他扔在这里,还有活路。
雄虫却只是趁他凑在耳边的时候,特意贴近了来气他:“我只是想说,一直以来,很感谢上将。”
靳烛幽忽然从指尖射出一支晶矿花,在被舌蝰吞吃入腹后,他的皮肤忽然被撑出几个尖角,而后巨大的蓝色晶矿石从腹中将舌蝰劈了个对穿。
安德森记得那朵花,是雄虫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也是确认了雄虫亲手解开主星政府雌父雄子关系后,安德森返还过去的唯一一样东西。
当时雄虫还没成立反叛组织,他以为靳烛幽只是终于发现自己无聊也无用,在军部虫脉不够,和虫皇虫后也不是很说得上话,提供不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朵晶矿花开启了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在故事的结尾画上了句点。
至少算是个有始有终。
晶矿比鳞甲还要坚韧,被渗透了带着毒素的舌蝰血液,蓝光逐渐暗淡下去,似乎变成了一颗普普通通的黑色矿石。
安德森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前一直将这颗蓝矿石戴在无名指上,疲惫的时候低头看看,就会想起家里那只小雄子,于是心情也会稍微好一点。
即便再危险的情况,他也尽力去护住手指上的这枚蓝色的花朵。
“……还能这样用吗?”他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垂下头问道。
“当然,我从来不送无用的东西。”靳烛幽笑了笑,左不过是被退回来的礼物,他还真没怎么在意这颗蓝矿石,“当时技术还不成熟,我打算把它完善了再告诉上将来着。”
不过没来得及,没有机会了。
和维护那对现在已经断掉的翅翼一样,靳烛幽似乎有太多来不及去做的事,所以命运作为惩罚,将这些见证物都摧折,连同那曾经相处过的岁月。
“我可没有剩下的武器了,在我找到别的军雌前,听天由命吧上将。”
到了这种时候,这只虫还有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乐观。
有时候安德森真的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此间虫。
幸运的是,前面响起了脚步声,安德森抬头一看,来了一群雌虫,他刚松一口气,却又在看清后再提起来。
这些虫没有穿巡防军和守卫军的制服,手上的拼装武器也没有军部标识,比边境虫要健康壮实,其中一只在看到靳烛幽后眼睛亮了亮,朝着他们,准确来说,是朝着靳烛幽挥了挥手。
“圣座,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