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这只雌虫还算一个虫物。.我?的·书·城? ¨勉~肺-越?独,
莱维斯办事很利索,悬赏公告和通缉令在黑白两方都贴上了,路西安看了一眼,在杀意熏天的话语后补充了一句“要活的”。
即使抓到这只为非作歹的虫,路西安也想不出要做什么,左不过打一顿然后宣传出去,重申未来虫皇地位的同时也为黎塞留府立个威,这或许也是莱维斯如此积极的原因。
一连过去好几天,还是不见虫影,想来这只虫也意外能藏,好几次上报行踪都跟猫捉老鼠似的被甩掉了。
但大概也因为这句话,让这只雌虫有命活到第二次扒窗户。
路西安和往常一样,打算看一看窗前的月光花就回去睡觉。但这次银白的花瓣间露出一对极不协调的橙黄色叶片,叶片绒绒的,还不时轻颤。
路西安好奇,就伸手碰了碰,没想到这对叶片咻得收了回去,一个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又响起:“哎哎哎少爷,做什么轻薄良家雌虫,这是给我未来雄主碰的。”
路西安沉默地关窗落锁。
这只雌虫从月光花丛里窜出来,像壁虎一样趴在窗户上,看清他后眯了眯眼,语气懒洋洋得不着调:“少爷开开窗呗,我是来给您赔罪的。”
路西安坐在床边,冷冷地盯着他。
月光从雌虫的身后洒进了屋子里,洒向路西安坐着的床头,短银发的小雌虫漂亮的不像真虫,看得不速之客一愣一愣。
“原来这就是受雄虫欢迎的脸……”
……蠢虫又开始对他的想法进行垃圾回收了。
路西安手挪向一旁的报警系统,那只虫终于急了,匆忙从兜里掏了掏,掏出来一颗小石头,这颗石头黑得五彩斑斓,接触到空气之后,他圆润的外缘一点点生长,长出了尖锐的白色花瓣,路西安看得愣愣的:“这是什么?”
“是石生花,已经绝迹了,我从一个荒星上好不容易找到,打算当传家宝的。?白`马`书/院? *嶵^鑫·漳~劫!更!欣^快,要是你不说出去,我就把他送给你。”边说着,这只雌虫还一脸肉痛,仿佛路西安只要不接,他就立马塞回兜里开始绝地求生。
路西安犹豫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这只雌虫看上去也没有恶意。
终归有些好奇。
“你不要进来。”路西安小心给窗户开了个口子,“从这里拿进来就好。”
雌虫眨了眨眼,又反手将石头收回手里:“那你要把那些追我的虫撤了,安德森那家伙要把我屁股打脱皮了。”
路西安本想说不要得寸进尺,但是看清楚眼前这只雌虫的时候愣住了。这只虫比想象中年轻,蹬着高挑的个子,伸一只手支在窗前。半扎着红色长卷发,眨着一双粉色的桃花瞳,冲着他乞求似的眨着眼,显得可怜兮兮的。
心地不怎么样,脸却长得够漂亮。
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又恰好是长得最唬虫的年纪。
鬼使神差的,路西安的一腔怒火就熄灭了,伸出手看着放到手里的黑色石头花,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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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安路西安,你说雌虫是什么样的啊?”贝基翘着腿,翻看着市面上的所谓娇宠雄虫文学,翻了几本发现都是拼贴的雌虫虫设,就好像一只雌虫跨书钓了几只雄虫。
“卢克说雌虫就是用来打的。”雅纳斯嘴里嚼着糖,坐在梳妆镜前将自己打结的金发梳顺了,满不在乎道。
“啊——”他忽然抱头发出了一声痛呼,转身怒瞪罪魁祸首,莱肯手里的捏着跳棋子,撑着额头边研究棋势边道:“少和那些无脑的白痴一起玩,他们都疯疯癫癫的。”
“不都是这样吗?你的雄父我的雄父,贝基的雄父……不都是这样吗?”大概是怕冒犯虫皇,雅纳斯没提到路西安的雄父,还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b_a!i`m¢a-s/y+.+c·o`m¢
这些雄虫沉默下来,很显然他们都联想到了什么,路西安语气温和:“雅纳斯,不要说得太过分了。”
莱肯的雄父和雌父都在研究院里因为意外过世了,雅纳斯说话向来脑子追不上嘴。
“别的虫这样,不代表我们需要这样。”路西安淡淡道,他没有接触过其他贵族雄虫,对伴侣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相处起来舒心就行。
不过他这样的身体症状,对任何雌虫来说应该都是负担。
“说起来,之前做了身体检查,感觉怎么样?”莱肯忽然抬头问雅纳斯。
雅纳斯给自己画眼线,语速迟缓下来:“就那样,感觉有点不舒服,晕了几天就好了。”
比起路西安的每天健康检查,雅纳斯他们是每周一次,其他贵族雄虫则是每月一次,高狄卡斯帕医院提供了雄虫免费检测资格,而贵族为了保障雄虫的安全性,也会主动接受检查。
相比于雅纳斯,路西安对这种眩晕感更加熟悉,因为自小被上一任虫皇破坏了腺体,所以检查频率也高了许多。
他之前无力反抗,毕竟健康检测的费用极高,名额有限,对于他虫来说,每一次检测都是难得的机会。
他从前以为这种眩晕感是雄虫体弱的副作用,现在看来似乎别有隐情。
路西安就势对雅纳斯道:“如果有机会的话,请贵族雄虫来一场茶话会吧。”
贵族茶话会是贵族雄虫间常有的日常活动,不知是不是因为路西安来了黎塞留府,顾及到他所熟悉的雄虫并不多,所以举办茶话会的活动也停止了。
贝基愣了愣,从故事书里抬头看向路西安,雅纳斯也转头看向贝基,得到贝基点头后,他才点头:“我去发邀请函。”
贝基抱着路西安,露出笑来:“路西安怎么想到要举办茶话会?”
路西安低头看着贝基,他了解莱肯,也摸透了雅纳斯,唯独这只雄虫,他不懂他想要什么:“如果只有我们陪着玩,贝基会无聊吧。”
贝基的笑容凝滞了片刻,而后又眯了眯眼睛:“那就这样吧。”
路西安不太喜欢茶话会这样的活动,在虫声鼎沸的庆典上,他都不免感到窒息。这些贵族雄虫身上都有着刺鼻的香水味,说话拿腔作调,畅想着对雌虫的调教方式。
尽管雄虫还处于生长期,就已经对这些了如指掌,话语间的物化和恶意藏也藏不住。
如果这是来自贵族的教育的话,就很不对劲了。
路西安的老师是一个雌虫,教授的内容也并不包含基础的生理知识,但是星网上却有大量的引导性视频和图片,且大部分主角都是雌虫。
这就像是故意将雄虫向非正常的生理往来模式上引导,引诱他们将雌虫作为发泄品。
除此之外,来到现场的雄虫倒显得像是正常虫,喜欢吃甜食,分享好玩的事情和地点。
不大像头脑晕眩的样子,反倒有些不正常的亢奋之感。
“啊!”虫群里有一阵骚动,路西安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名叫安迪的子爵雄子昏倒过去,他的同伴发出了惊叫。
“怎么回事?”雅纳斯熟练地将虫放在柔软的地毯上。
“我不知道。”他的同伴有些惊慌,“明明昨天才做了健康检查。”
不知道谁以讹传讹,在场的雄虫以为星盗来了,骚乱越来越大,远处的贝基都白了脸色。
茶话会虽然是一种日常活动的形式,但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意味。一个茶话会的规模、装饰、茶点都会影响到贵族雄虫的威信。
毕竟这种形式化的活动,最容易沦为展示权力的工具。
偏偏这时候莱维斯在贵族学校,公爵在外星巡视,所有调配任务都落到了公爵府内权柄最大的雄虫身上。
贝基不太擅长这些,他比较擅长睡觉。看着虫挤来挤去,他脸色煞白无措。
路西安对着安迪的同伴道:“看好他。”他让周边围着的虫放下光脑,让雅纳斯去找侍卫虫。
他催动精神力,忍着后颈腺体的胀痛,直接将话传入了在场的雄虫脑子里。
“安静点,孩子们。”
他看见贝基的眼神亮了亮,朝他看过来。
路西安隐隐觉得麻烦,在信息素拖了后腿后,他只能有意训练自己的精神力,且发现在这方面,他的天赋要出众许多。
毕竟历届虫皇都是实打实的s级。
但他并不想让公爵知道。
不同于雄虫天生的信息素浓度可以带来迷药一般的精神舒缓,精神力的主要作用则是对慌乱、暴怒等负面情绪进行梳理,使得虫能够恢复理智。精神力作用相对不取决于先天浓度,而更注重后天对精神体的运用。
他从未想过对雄虫使用精神力安抚,而安抚的效果出乎他的意料,在场的雄虫逐渐安静下来,都看向了路西安的方向。
目光惊讶的,沉静的,迟疑的,崇敬的,看着他们面前这只方才不太在意的虫皇。场上方才浮躁暴动的气氛渐渐平静下来,时间如浅溪在他们之间穿行。
银发是夜里的月光花,金眸是无数星宇的烂漫一瞥,即便是素来眼高于顶、情绪多变的雅纳斯,也不觉在这一刻产生了心气平和,想要下跪悲泣之感。
不同于低级雄虫对高级雄虫的臣服的压迫感,更是一种更加原始的皈依。
路西安安抚好现场的雄虫,让他们有序地从小回廊花园进入府内,让侍卫虫带着昏迷的安迪进入治疗室。
贝基好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在路西安回看过去的时候,这只雄虫又避开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