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晨雾还未散尽,李白已将半坛“醉胡归”重新封好,锦和正把女儿的虎头鞋小心翼翼塞进包袱。\m?y/r\e`a-d\c-l,o^u/d/._c¢o~m?阿桃突然撞开虚掩的柴门,红裙上沾着隔夜的泥渍,扑到李白脚边哭嚎:“表哥带我走!我爹娘前年遭了水患,如今孤身一人没处去啊!”
李白握着锦和的手顿了顿,低头看见阿桃偷偷瞟向自己玉带的眼神——那贪婪的光,和昨日她展示狼头帕子时如出一辙。锦和却先开了口,指尖轻轻挣开李白的手,走到阿桃面前:“长安皇宫不比蜀地山村,规矩森严得很。”她从袖中摸出锭银子,“这够你在江油盘间铺子,够买好几车糖渍青梅了。~d.u_o′x^i~a?o?s+h_u`o·.′c^o~m¨”
阿桃盯着银子,又看看锦和腕间若隐若现的淡青色纹路,突然拔高声音:“我不要钱!我只要跟表哥走!他是状元郎,我是他表妹,哪有表妹不跟着沾光的道理?”她故意往李白身边蹭,发间银饰叮当作响,“再说了,表嫂你月氏人的身份……万一在宫里惹了麻烦,我还能帮着打掩护不是?”
“不必了。”锦和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她挡在李白身前,从包袱最底层摸出块令牌——正面是大唐朱雀纹,背面刻着月氏王庭亲赐的“和”字,“我奉皇后懿旨入宫,持的是两国邦交的信物。”令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惊得阿桃后退半步。/精*武\小,税-徃+ ~首?发-
李白见状,上前揽住锦和的腰,对阿桃淡淡道:“你若真没去处,可去‘李记酒肆’找老掌柜,就说是我让你帮忙看店。”话音未落,已带着锦和走出院门。乌篷船晃进扬子江时,锦和倚着桅杆远眺,忽见岸边长街尽头,个红裙身影正鬼鬼祟祟地钻进艘货船,船头摞着的胡麻饼筐上,赫然缠着截眼熟的银饰——正是阿桃发间那枚仿月氏狼牙的簪子。
“她跟来了。”锦和低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令牌上的月氏纹路。李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将她往怀里揽得更紧:“随她去。长安城门的守卫,可不是看糖霜密信的细作。”他摸出女儿的半块长命锁,与锦和的玉佩碰出清响,“等见到诗音,你得教她用月氏语喊‘爹爹’,上次乳母说她学胡笳调学得可快了。”
船行至中流,锦和看着水面倒映的两人身影,突然笑出声:“你说,诗音会不会嫌我这娘亲身上的月氏药味太重?”
“傻话。”李白刮了刮她鼻尖,“她要是敢嫌弃,我就把她的虎头鞋全绣上长生天图腾,让她穿到不想认亲娘为止。”暖风吹起他的衣摆,露出内衬上月氏文绣的“归”字——那是三年前锦和偷偷为他绣的,如今针脚间已染上江南的桂花香。
后方的货船里,阿桃正躲在胡麻饼筐后啃着冷饼,听着船夫抱怨“这趟货要送长安西市,给月氏商队换奶疙瘩”。她抹了把嘴角的糖霜,望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乌篷船,眼里闪过狠厉——只要进了长安城,她就不信找不到锦和月氏细作的实据,届时状元夫人的位置,总会是她的。
夕阳将江面染成蜜糖色时,李白突然指着远处帆影笑道:“看,那是杜子美给我寄的糖桂花,说要给诗音做满月酒的甜羹。”锦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却看见更远处的云层里,一只信鸽正振翅飞向长安,脚爪上系着的,是用月氏奶疙瘩粘住的字条——那是她今早趁李白不注意,写给母亲的平安信,末尾画着个啃糖糕的小囡,旁边用汉隶歪歪扭扭写着:“诗音等娘归。”
而那艘尾随的货船,正悄然融进满江的糖色波光里,像滴不该存在的墨,却不知前方长安的朱雀大街上,早已布下了比月氏密信更缜密的罗网,只等着红裙姑娘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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