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外,星河垂落如练,殿内却因一缕异香陡然凝滞。,白`马~书-院¢ /耕¨薪¨醉\筷-
李白执杯的手顿在半空,琥珀酒液在杯中荡起细碎涟漪——那香气分明是西域曼陀罗混着江南冷梅,是赵师师独门调制的“断肠引”。他猛然转头,却见殿门处立着个戴幂篱的紫衣女子,纱幔被夜风吹起一角,露出半截下颌,痣如朱砂,正印在旧年伤痕处。
“妾身赵氏,恭贺将军凯旋。”女子声音如碎玉落冰,指尖抚过腰间银铃,那铃铛纹路竟与李白前世佩剑上的血槽一模一样。
满殿文武面面相觑,唯有杜子美手中折扇“啪”地合拢,扇骨在掌心压出月牙痕。天鹰门主却拍案大笑:“好个‘赵氏’!这铃铛可是用昆仑玄铁打的?倒与李将军那柄‘斩相思’的剑穗配得很。”
李白瞳孔骤缩。前世段嘉许为赵师师锻剑时,曾将半块玄铁熔进她生辰贺礼的银铃,此事除他二人外,再无第三人知晓。^天,禧\小~税^枉/ _勉.费?悦\黩¢
皇帝抚掌而笑:“爱卿果然艳福不浅。”他挥手命人撤去残席,却见赵师师忽然抬手掀开幂篱,露出一张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脸——左颊蜿蜒着暗红疤痕,如毒蛇盘踞,右眼却清亮如寒潭。
“陛下可知,妾身这张脸是如何毁的?”她忽然甩出银铃,铃中暗器如暴雨射向龙椅。李白长枪如龙,挑飞七枚透骨钉,却见最后一枚钉在皇帝案头,钉尖挂着半片染血的绢帕,帕上绣着“嘉许”二字。
满殿惊呼声中,杜子美展开《山河社稷图》挡在皇帝身前,图上竟浮现出前朝皇陵地形:“殿下小心!此女所使是前朝皇室秘术‘血罗刹’,需以至亲之血为引!”
李白枪尖剧颤。那绢帕分明是他前世临终前咬破指尖所写,本该埋在皇陵地宫,怎会在此?
“好个至亲之血!”赵师师忽然撕开衣襟,心口处狰狞刀疤与李白前世自刎的伤口分毫不差,“段嘉许,你当真以为投胎转世就能抹去所有罪孽?”她指尖凝出冰刃,直刺李白咽喉,“今日我便用你的转世之血,祭我赵家三百亡魂!”
龙纹枪与冰刃相撞,火星迸溅如流萤。`l^u_o¢q`i\u.f_e?n¢g~.¢c^o¢m′李白却觉经脉中真气逆行,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段嘉许跪在雨中,看着赵师师被乱箭穿心;他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将半块玄铁塞进她染血的手心;最后那杯鸩酒入喉时,窗外惊雷劈断了皇陵前的柏树……
“师师,你本可活!”他枪尖挑飞冰刃,却见赵师师忽然软倒在地,唇角溢出黑血,“你服毒了?”
赵师师轻笑,指尖抚过脸上疤痕:“段郎可知,这疤是我自己划的?每划一刀,我便想起你教我写字时,说‘师师’二字当如梅枝带雪……”她忽然剧烈咳嗽,掌心却绽开一朵血色曼陀罗,“可你终究选了江山,弃了我……”
天鹰门主的红嫁衣掠过殿梁,软剑缠住赵师师手腕:“要死也等老娘问清楚!你既是前朝余孽,怎会知晓李将军前世之事?”她忽然扯开赵师师衣袖,露出小臂上靛青刺青——竟是天鹰门失传百年的“追魂印”。
杜子美折扇“唰”地展开,扇面《山河社稷图》忽地化作光幕,映出皇陵地宫景象:赵师师的尸身躺在冰棺中,心口插着半块玄铁剑,而冰棺旁立着个与李白容貌无二的泥塑,胸前贴着张泛黄符咒——“借命还魂咒”。
“原来如此。”他指尖轻点光幕,“将军前世自刎时,赵姑娘以皇室秘术将你一缕魂魄封入泥塑,又用自己的命格为你续了三十年阳寿。而她自己……”他转头看向地上渐渐冰冷的赵师师,“却要永世困在皇陵,受万虫噬心之苦。”
李白踉跄后退,枪尖“当啷”坠地。他忽然想起今晨入城时,卖花娘子掷来的牡丹为何带着腐土气息——那分明是从皇陵带出的花种!
“师师……”他颤抖着拾起地上银铃,铃内刻着两行小字:“愿与君同生,不与君共死。”泪水砸在“死”字上,墨迹晕染如血。
皇帝忽然起身,将蟠龙玉佩放在赵师师掌心:“传朕旨意,追封赵氏为护国夫人,葬入皇陵与段将军合墓。”他看向李白,“至于李将军……你既承了段将军的命,便也该承他的情。”
三更梆子响时,醉仙楼顶层的酒坛空了一地。李白倚着栏杆,看长安城的灯火在酒中摇晃。杜子美将《山河社稷图》铺在案上,图上皇陵位置多了一座新坟:“将军可知,赵姑娘临终前求我三件事?”
“哪三件?”
“一不许你为她守孝,二不许你寻短见,三要你……”杜子美忽然展开折扇,露出扇面新题的小词,“年年今日,在醉仙楼喝她埋的桂花酿。”
李白大笑,笑声却带着血气。他忽然甩出龙纹枪,枪尖挑起酒坛掷向夜空:“好!便饮尽这坛断肠酒,从此山河万里,再不负故人魂!”
坛碎酒洒,月光如练。
而遥远的皇陵深处,新坟前的曼陀罗忽然绽放,花瓣上凝着露水,宛如故人未干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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