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烧一浇下来,矿洞内便形成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圆坑,称作烧爆坑。\0,0/暁~税`惘. `埂.薪+最*全·
有烧爆坑说明此处是被开凿过的,可她发现的那处烧爆坑却被人有意或是无意地掩藏起来,可见必定有蹊跷。
吴之筱从她发现的那个烧爆坑里捡了几块碎石,用巾帕包好藏在袖中带出来。
根据验尸状与现场痕迹判断,那十八位矿工并不是遭遇矿难而死的,而是被别人捆绑起来,并困于矿洞之下,最后被乱石活活砸死的。
不是意外,是他杀。
案子已有了眉目,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开堂审案,查问嫌疑之人,弄清楚到底是谁杀害那十八位矿工,为什么要杀害那十八位矿工。
吴之筱原以为皇上不会恩准大理寺审理此案,就算皇上恩准,那也得拖到朝会前一刻才下旨意。她是这么想的,所以从矿洞回到大理寺后,她决定先趴着书案睡一觉再说。
不曾想,她才眯了一小会儿,就被窦寺卿喊起来开堂审案了。
这个案子她打着哈欠连审了两日,却审得异常顺利,比她吸溜冷淘鱼面还要顺畅,完完全全出乎吴之筱的意外。/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她高坐堂上,厉声问是谁杀害了那十八位矿工?堂下的工部虞部司的几位监造吏站出来,承认是他们下的手。再问他们为何要杀害那十八位矿工?那几位监造吏说,他们私自贩卖铜矿的事被那十八位矿工发现了,他们害怕事情败露,便痛下杀手,杀人灭口。
这几位监造吏所坦白的事实与吴之筱搜寻到的物证一一吻合,毫无可怀疑之处。
在认定他们为罪犯之前,吴之筱问他们道:“这个案子,谁是主谋?”
堂下那几个监造吏互相看了看,使了使眼色,最后说道:“是工部侍郎上官慕清。”
“呵。”吴之筱握起桌上的惊堂木,一抬一落,冷瞥堂下那几人,道:“若是诬告,诬告者反坐,与前罪数罪并罚。”
“我们诬告什么了?”一位监造吏说道:“吴少卿若是不信,自可以到工部去查账,明账暗账都可以查,我们私卖铜矿的钱,哪一笔没进上官慕清的口袋?他分七成,我们几人才得三成!”
审到此处,吴之筱方惊悟过来,手抚着前额,低头垂眸,眼睫轻颤,久久不语,暗暗骂了一句:“操。·l_o*v*e!y+u,e~d?u,.,o·r′g¢”又抬起头来,强撑着倦意揉揉眉间,对堂下诸人道:“此案有疑,择日再审。”
一监造吏忽地冷笑,道:“我们都承认死罪了,吴少卿居然还想要袒护上官慕清?”
又一监造吏龇牙咧嘴,怒道:“我们死罪难逃,上官慕清活罪难免!”
吴之筱看着他们,面色微敛,缓缓起身,命堂前的衙差道:“把他们都带下去。”
衙差们颔首道:“是。”并上前给那几位监造吏上了枷锁,推着他们往大理寺诏狱的方向走。
这几个监造吏也太猖狂了些,手上沾染了命案,眼底毫无悔意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对她龇牙咧嘴?不知道她这人喜欢好看的吗?被迫看到他们丑陋的嘴脸已经很影响她的心情了,他们居然还嫌不够丑,拼命表露出他们更为丑恶的内心。
他们还说吴之筱可以到工部去查账,肯定能查到上官慕清私卖铜矿,中饱私囊的证据。他们既然敢这么说,定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她去查。
只要工部和兵部上上下下每个人都联起手来,就能做出一本以假乱真、毫无破绽的假账来诬陷上官慕清,将孤立无援的上官慕清推出来替他们顶罪,而他们却躲在后头侥幸偷生。
真是一个面目可憎的谋算。
次日的朝会很安静,安静得压抑,重帘拢起并垂下,殿外是阴天,无光透进来,殿内也是阴天,暗潮涌动。
整齐排列的群臣像是平静湖面上的一艘艘小船,谁也不知道风雨一来,哪艘小船先靠岸,哪艘小船先抛锚。
殿内能掀起风雨的,其实只有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人,不过若是小船愿意,也可以推波助澜,激起风浪。
吴之筱很愿意做这种事。
议政时,先是工部郎官张风闻与兵部郎官冯保参中书省赵中舍赵泠无故截下两人向皇上呈送的奏本,使得两人奏本难以及时上达天听。
张风闻道:“启禀圣上,前几日微臣同冯郎官上疏奏本,进呈奏章,不料都被赵中舍打了回来,理由极其敷衍。”
皇上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朕知道了。”便再无后话。
张风闻见状,自知自讨了没趣,也不敢再多说话,退到一边垂首而立——这艘小船抛了锚。
再是中书省赵中舍赵泠参工部侍郎上官慕清私卖铜矿,指使手下监造吏残害十八位矿工,其罪当诛。
“微臣悉知上官慕清借工部侍郎职务之便,偷运京郊铜矿山铜矿,私下贩卖,从中取利。”赵泠的声音若从幽谷传来,深邃的眼眸冰冷,神色覆霜,道:“且铜矿山十八位矿工遇害一事也与上官慕清有关,此等贪赃枉法之徒,何德何能高居庙堂?”
他说这些话时,余光淡淡地扫过吴之筱,并未有片刻停留。
皇上略抬眼看了看赵泠,晦暗不明的目光又移向吴之筱,看她现在这副陡然错愕,满脸失魂落魄,眉间含怒带恨的模样,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赵泠亲自上疏参奏上官慕清。
吴之筱此时或许在想着,工部可以上疏,兵部可以上疏,为什么偏偏是赵泠上疏参奏?上官慕清再怎么说也是赵泠的授业恩师,如何狠得下心来做这种背叛恩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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