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说道:“我听那个朱胡瞎扯时说过,州衙里那个吴通判对账目不甚熟悉,查账这种事她做不来的。′k!a-n!s`h′u^c_h¢i,./c+o\m¢”
王大五点头,说:“那吴通判果然如临州人所言,没什么用,真的没什么用!”
王四郎想了想,说道:“小六呐,吾回安州的时候,想要去看一看赵知州,凑点钱买个点心去,多少也是阿拉这些弟兄的心意。”
“我同你去。”
“我也去。”
三人合计商量好了,凑个几百钱到城里头的东来酒楼里去买些糕点,用油纸包好了送去赵知州府上去。
正商量时,乌漆嘛黑的土地庙里,幽幽地冒出一个声来:“少折腾了,赵知州不是说了日后不要再去见他的吗?你们还要大张旗鼓地买糕点去登门?不怕被赵知州斥责吗?”
王四郎一惊:“哪个说话呢?”
那人声冷哼道:“你管我是谁?”
王四郎气急:“诶诶诶,侬个细声细气,娘里娘气的人,给吾出来,看吾不一拳揍死侬。/E`Z^小+说¢罔* ′首¢发~”
王小六忙道:“四哥,这人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再去见赵知州,省得给他添麻烦。”
王四郎:“那啷个办嘛!”
那人声说道:“你们只管把糕点买了,在油纸上摁上你们的手印,让赵知州知道是你们送的,然后挂在赵知州府门外,也算是一份心意了。”那人顿了顿,又道:“东来酒楼便宜又好吃的糕点不多,这时候也就桂花蜜枣甜糕最好吃了。”
此人说完话,睡在土地庙里许多人都开口附和道:“嗯,这娘里娘气的兄弟说得很对!”
“对对对!”
“王四郎,我也凑点钱,给赵知州买桂花蜜枣甜糕。”
“我也凑点,多买几块!”
“算我一个!”
原本只有三个人凑钱买糕的,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王四郎不禁开口称赞那人道:“这个娘里娘气的小兄弟不错不错,侬哪里人啊?家住哪里的?”
“我乃土地神婆!!”
说完,那人就没了声。
众人赶紧坐起来,烧了干柴,借着火光看了看土地庙里供奉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土地神婆,忙磕头拜了拜。.我·得-书?城_ ?蕪·错,内′容`
王四郎口中求道:“求求土地神婆保佑吾家人健康,保佑囡囡的病快些好起来,求求侬了。”
王小六道:“求求土地神婆,保佑我去世的爹娘在那边好好的,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吃好喝好,我烧过去的东西他们都能收得到。”
王大五也哭着求道:“求求土地神婆,保佑我那远嫁的妹妹在夫家过得好,过得顺利,保佑她平安。”
土地庙里的磕头声又重又响亮,每一个磕头都诚诚恳恳,他们相信神婆会帮他们,他们相信神佛庇佑,往后会一日比一日好。
他们相信这些,不是因为真的会一日比一日好,只是因为只有相信这些,才会有一日又一日。
吴之筱不信神佛,但神佛却是要存在的,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里,人们心中那虚无缥缈的奢望才会有一个安稳的去处。
这个神佛或许不是世间任何一个具像的神佛,而是人们所笃定的,会给他们带来奇迹和渺茫希望的那一份信念。
笃笃笃,叩心自问,神佛在家吗?
无回应,无回应。
盛都,左相府邸,水榭之中。
左相在吃大螃蟹,下人在一旁用银勺挖出蟹肉蟹黄,放入银碟中,送到左相手边。
水榭外的左相侍从冯里行使躬身作揖,回话道:“回左相,张风闻来报,他答应了赵泠,将克扣河工的工钱如数奉还给河工,赵泠也答应了他,替他担下这个案子,河工不闹事,此案就此了结,可也正因如此,吴之筱与赵泠两人今后只怕是水火不相容了。”
“一清一浊,泾渭分明,即使相容也是勉强。”左相舀一勺蟹黄放入嘴里,说道:“我此前说过,这两人绝对不会死灰复燃,你看是不是?”
侍从忙道:“左相英明!”
“张风闻这一笔着墨不重,却四两拨千斤。”左相又吃了一口蟹肉,道:“这次他肯定肉疼了,白白丢了一万两银子。”
侍从再道:“张风闻还来报,说想讨左相一个示下。”
“何事?”
“他说赵泠与吴之筱回盛都时,坐的应当是工部的大船,他打算在船上布下一个局,引得赵泠强上了吴之筱,如此,吴之筱此生便对赵泠恨之入骨了。”
“你去回他。”
侍从垂首躬身,竖耳静听,准备仔细记下左相所言,好一字不差地回给张风闻。
“放他娘的狗屁!”左相手中银勺往小碗里一丢,说道:“他就是想借此羞辱吴之筱,再拿捏赵泠的一个把柄而已,让他收起这些布局烂在肚子里,别掏出来臭了别人,丢人现眼的腌臜玩意儿!”
“是,卑职这就去回。”
“记得,放他娘的狗屁这句话也回给他!”
“是。”
冯里行使躬身退下去的时候,左相还在生气,拍桌怒道:“什么狗屁东西!还到处招摇说是我的学生,老脸都给他丢尽了!”
银碟里的蟹肉蟹黄被震起,撒了一地,下人们赶紧收拾干净,又拿出一只大螃蟹来敲蟹肉挖蟹黄入新的碟子里,递给左相。
左相吃了两口便不吃了,起身去园中散散步,用吃剩的蟹肉蟹黄喂鸡鸭鱼鹅,再去看看前几天自己种的菜,蹲下来给菜叶做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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