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筱问了临州主薄,主薄说,修葺屋顶和窗户都需要动用州衙的银钱,所以,得知州和通判两人一同签字,他才能去请匠人,买砖瓦、采木料等。,精¢武.暁?税-蛧′ !首.发\
不巧的是,那几天赵泠到城郊监工修路去了。
这监工修路很麻烦,匠人们修到哪一段就得跟着监工到哪一段,州衙里没人知道赵知州和那些修路匠人们到底修到了哪一段路,也就没人知道赵泠到底在哪里。
再加上郑长史和孙司马从中作梗,各种阻拦,吴之筱想事急从权都不行。
她自己在签押房里生生熬了两天的冷风冷雨,实在没有办法,决定亲自去寻这位赵知州。
修路的地方坑坑洼洼,车马轿子一律走不了,她只能一路踩着那些泥泞,冒着风雨往前走。
最后,终于在城西郊的地方遇到了他。
当时她已经走了半天的路,精疲力尽,脚下一时不察,直接踩进一个泥坑里,狠狠地摔了一跤,爬不起来了。
赵泠向她走过来时,她开口对赵泠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赵子寒,你丫的要冷死本官吗?!!!”
还是趴在泥洼里,涕泗横流地说的。~纨`夲?鉮¢占` .唔+错*内′容?
一想起这遭狼狈不堪的往事,吴之筱就恨不得咬自己舌头。
往事不堪回首。
是日,曹家大摆生辰宴,宴席开在临江的游船上。
游船华丽非常,从船头到船尾,一溜的龙虎灯高高挂着,另有各色飞鱼灯点缀其中,夺目耀眼,灯火辉煌,映在江水之,水波荡漾,荡起红光潋滟。
两岸来往行人皆可看到。
一看到便知晓,这是曹家的船,这是曹家的灯,这是曹家的长孙在过生辰宴。
曹家要的便是这等全临州人都知晓的排场。
吴之筱故意来得很迟,她到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很久了。
她踏上游船甲板,游船上花灯的红光迎面扑来,照得她冷白冷白的脸都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暖意。
临江上的夜风,令她忍不住打一个哆嗦。
有两三个小厮上前来,在前面给她引路,至二楼船房廊下一雕花红门前,里面传来歌舞之声,听着好不热闹。/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门前候着的曹家管家见她远远走来,早早替她推开门,恭恭敬敬地躬着身,等她进门。
她今日不喝酒,所以得装病。
她与赵泠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与公事相关的酒宴上,若是他喝了酒,自己便不能喝酒,若是自己喝了酒,那么他便不会喝酒。
若两人都喝醉了酒,州衙中突然出了大事,便会无人出面主事,所以,至少要有一个人是清清醒醒的,以免两人都糊涂,误了事。
赴这曹家生辰宴,是公事。
吴之筱站在门口,故意掩唇咳嗽几声,装出自己生病的样子来,才踏步进去。
她一进去,就看到了赵泠。
赵泠这人长得好看,与生俱来的气质卓然,无论是在哪里,都不容人忽视。
吴之筱很想忽视他,但眼睛不允许。
她的眼睛很肤浅,天生喜欢好看的东西和好看的人,没办法,这毛病改不了。
早她一步到的赵泠正坐在无脚半圈梨花椅之上,屈起左膝,右手肘撑着座椅扶手,支着额角,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
周围围着两三位貌美女子给他斟酒,还有众多宾客上前来与他攀谈。
他话不多,与那些人微微颔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吴之筱进来的时候,赵泠并没有抬眼看她。
吴之筱也只是扫过他一眼,为了一雪前耻,她绝不会和他先说话的,绝对不会!!!
曹家的长子曹珏见到她来,忙走下主位,满脸堆着笑,连连躬身作揖,对她道:“辛苦吴通判百忙之中前来赴宴,曹某深感荣幸,深感荣幸啊!”
笑得和和气气,满面春风。
“吴某因事来晚了,实在对不住。”吴之筱也笑着与他客气了几句,并将手中的檀木匣子奉上,道:“一点薄礼,庆贺令郎周岁,还望曹公子笑纳。”
檀木匣子里是阿姊替她备下的贺礼,一块上好的双虎形白玉,礼物中规中矩,不算太贵重也不寒酸,正好合适。
她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还想要什么大礼?
“哪里哪里,吴通判肯来,已经是给曹某很大的面子了。”
这话是一句实话。
曹珏接过匣子,交给一旁的管家,又回过头来,笑着与吴之筱寒暄了好半天,才躬身退下,去招待别的来客。
在场的那些商贾大户见到她,也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走上前来,给她作揖行礼,客客气气说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
这些都是自己得罪过的人——这位是郑家的人、这位是孙家的人、这位是……忘了忘了,得罪太多,连姓名都忘了,更别提自己得罪过他们什么事了。
吴之筱一一给这些人回礼,笑得脸都僵掉了,还不忘拿出手帕子来,掩唇咳嗽,装出虚弱模样来。
“吴通判,你也来了?”
说话的是周楚天,他身为临州的护城将军,自然也是被邀请来的。
吴之筱应付完这么多人后,心累得很,懒得再对他作揖,揉揉颈脖,皱着眉头,回他道:“周将军,容我喝口茶再与你说话。”
周楚天笑笑,道:“辛苦吴通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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