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的生辰,她怎会忘,怎敢忘,怎能忘!
元赫轻叹:“既是知道的,便和朕一起去一趟谢国公府吧,你我今日的打扮足够低调了,悄悄地去不会有人认出来。¨x~x,s/w!k_.¨c¨o·m!”
“陛下是担心谢灼么?”
“不单是为此,他也颓丧了那么久了,是时候给他点事干了,免得整日胡思乱想,我大周不养闲人,光领俸禄不干活,天底下没这种好事!”
宋宁心里清楚,今日最不好受的人除了她和陛下,便是谢国公府的世子,谢灼。
当年泰安帝为掌上明珠也就是大周的嫡公主挑选驸马,相了好几轮之后,选中了谢国公府的世子,谢灼母亲乃是荣亲王府的郡主,带有皇家血统,算是亲上加亲,谢小公爷当年惊才绝艳,不知是金陵城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天子指婚,佳偶天成。
两年的相处,谢灼和清和公主感情日渐升温,眼看着大婚在即,公主突发病离世。
留下的人空有满腹思念。
第8章 发怒
◎人心已无,躯壳仍在◎
谢国公府
后院子里
宋宁站在廊外,并无进屋,听见屋内传来不小的声响。_h*o?n`g\t\e·x?s~..c~o~m/
谢国公府院子里的桃花树覆盖了层层白雪,只余下几根枝丫探出头,冬日的阳光透过轻掩盖的门缝溜了进去,照进了乌漆嘛黑的黑暗角落。
屋内
哗地一声,元赫冲动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泼了过去,厉声道:
“你看看你今日的样子,衣衫不整,满地酒水,哪有半点一等国公的样子,给下人们看见了也不怕丢了谢国公府的脸!”
“谢老国公若是还在世,知道了怕是会被你给活活气死。”
眼前人墨发乱糟糟的,衣冠不整,一双眸子布满了红血丝,挣扎着从地上起身,赶忙行礼,双眼迷离道:
“陛下!臣不知陛下今日会突然驾临谢国公府,未能以正装迎接,实在是失职,请陛下责罚!”
元赫怒其不争地质问道:“朕问你,你这要死不活的状态要持续到何时,清和要是还在,非得痛骂你一顿不可!”
门外,寒风肆虐,铺天盖地的雪花随风乱舞,交织成一片白茫茫的雪幕。¢餿?飕¨暁`说·蛧- -首′发?
又是一年冬天,耳旁传来屋子里的人的责问声,她眼眶发酸,心下被痛意袭满。
小桃见里面争吵声愈来愈大,感到心惊,从未见过天子发怒,此时也被吓得一愣一愣。
“小姐,你说陛下会不会责罚国公爷啊?”
宋宁回过神,天气实在是寒冷,她忽地感到有些不适,强打着精神,素手拉了下披风,淡声回:“陛下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且看着吧。”
当年谢灼和还是皇子的陛下自启蒙开始便相识,后来元赫自大越为质归来入主东宫,谢灼便为太子伴读,更不用说差点谢灼便成了陛下的嫡亲妹夫,二人打小铸起来的情谊,元赫自是不愿见他如此堕落下去。
地上的人衣衫半开,墨发凌乱,毫无半点精气神,面对质问,毫不在意,笑了笑,叹气道:
“臣已是心死之人,人心已死,活着也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此话一出,简直是在元赫怒火上加了一把柴,气得他来回踱步。
“糊涂啊,糊涂!”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继续如此下去,你谢国公府离覆灭不远了,当年清和崩逝是谁都不愿看见的,谢国公为国殉职已是大周莫大的损失,如今谢国公府就剩下姑母和你,你若再不振作起来,怕是就快成为案板子上的鱼肉了,任人宰割!”
一字一句,震耳发聩。
人性使然,不是谁都拥有着面对现实真相的勇气,在天子眼里,谢灼这种自暴自弃的行为无异于是逃避现实,是懦夫所为。
“朕知当年清和崩逝,紧接着安阳之难中国公爷接连离去给你打击很大,一切朕都明白,子秋,朕已给了你五年的时间去消化,足够了!”
元赫见他仍是不为所动,继续道:“金陵城内豺狼虎豹遍地,凭你的才学和智慧应该知道如今朝中局势并不明朗,右相一派一直阻挠朕改制,朕不愿也不想让你如此消沉下去,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朕需要你重新回到朕的身边,为朕所用。
“子秋,留给朕和大周的时间并不多了,大越的太子赵彻和朕齐名天下,五年内大周和大越必将有一战,朕绝不会忘记当年失了凌云七州的仇,赵彻也不会忘记朕当年给他的那一剑,你自幼便和朕相识,不会不懂朕的难处。”
元赫的话,今日算是对他袒露真心,谢灼听闻,愣了几秒,眸子里情绪涌动,却没应。
“姑母年纪大了,凭借皇家的身份又能保护谢国公府多久,老国公若还在世,怕是不愿意见这国公府几代人的幸苦毁在你这一代,这些你该重新想想了。”
“陛下-----”
谢灼眸子里泛着难言的情绪,他不是那般冰冷无情之人,何况贵为天子的曾经挚友,一番推心置腹,心下触动非常。
良久后出声:“陛下教训的是,是臣的错!”
谢灼终于松口,元赫长叹一口气,屋外传来宋宁的咳嗽声,元赫余光瞥见门口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唇角微动,却未对外开口,转头接着对谢灼道:
“行了,要是知错便把朕接下来的话听进去,你这五年虽然远离朝堂,但这大半月以来,朝官们为了巡防营的节制人选一职吵翻天了,你这国公府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地方,肯定有所耳闻,朕今日来找你是什么意图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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