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家花厅里,谢斯年和谢斯章两兄弟正坐着喝茶说话。*k?u?x*i-n?g~y!y¨.·c\o+m^
两人年龄差了七八岁,谢斯年还在上小学的时候,谢斯章己经上高中了,那时候谢父谢母都忙,大部分时候都是他放学回家带着弟弟玩。
哪怕如今都己各自成家立业,他对这个弟弟的态度也向来以包容居多。
池熙走近的时候恰好听到谢家大哥问了句:“星舟的母亲,你还在找么?”
她下意识停住脚步,听到谢斯年似乎是嗯了一声。
哪怕没有看到他的脸,池熙也可以想象出他此时的神态,淡淡的,无波无澜。
年前跟着谢斯年一起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班,池熙见过他工作时的各种情绪,不满的,赞扬的,发怒的。
更多时候是面无表情,如果他不想,任何人都别想从他脸上知道他的喜恶。
谢斯年说情绪表露也是一种管理手段。
他年纪轻轻就己经走到这一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工作上己经鲜少有事能让他产生波动。
很多时候他生气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他需要通过情绪外放,让下属知道他的态度。
他此时的语气,说明他并不想深聊此事,但谢斯章不是他的下属,又接着问道:“找到之后要怎么办?你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谢家大哥并不是反对他找,只是自谢斯年经济独立以来,他便在这上面投入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国内国外都有,持续数年。25′[?4?}?看·?书?* §)更?新D最)??全¢
那时候网络早己普及,就算对方跑到偏远地区的山旮旯里,按理来说这么多年也该找到了,可事实就是完全的杳无音信,连一丝有效线索都没有。
都让人开始怀疑起这事的真实性,可偏偏谢星舟就是最大的证据。
谢斯章甚至不靠谱地猜测过,是不是这个弟弟背地里研究出了什么男人生子的手段,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折腾这么一出!
实在是他对这件事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谢斯章换位思考了下,如果自己碰到这种事,被人暗算,别说年复一年地找她,就算找到了也只想让对方从这个世界消失。
哪怕出发点是为了孩子,可在确定这个人对孩子的未来不会有任何影响后,他也会断然终止此事。
人愿意为了什么而投入?
利益、兴趣、感情,总归逃不过爱恨情仇。
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是出于哪一种。
谢斯年半晌没说话,久到池熙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齐¥盛??小?1°说`%<网a ?}无*错?内e容(%
她靠在多宝格的侧面,手里还拿着一根回来时路上碰到的小朋友塞给她的仙女棒,她转了转,听到谢斯年说:“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你己经结婚了,自己心里要有数。”
这么多年没见他对哪个异性动过心,自从有了现在这位弟妹,谢斯章终于知道原来他弟弟也有七情六欲。
他这话的意思谢斯年当然听得懂,“就算人找到了,也不会影响我和池熙。”
他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记忆,过往仅凭着一腔执念,像是经历了此事的那个刚成年没多久的谢斯年在心里种下了坚不可摧的锚点。
只是现在,池熙己经站在了锚点的位置上。
不会影响吗?
池熙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她没有惊动他们,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她很喜欢谢斯年,只是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认知到,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只是黄粱一梦。
在绚烂夺目的满天烟花和随风飘荡的欢声笑语里,池熙一个人穿过幽暗的小路,离开了清水湾。
等将和谢家有关的一切抛在身后,她才在脑海中问系统:“谢斯年的白月光,其实不是余蔓,是谢星舟的亲生母亲吧?”
她用的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己经很笃定。
刚开始时,系统常说世界线发生微量偏移是正常的,可谁又能保证,系统拿到的大纲一定是准确的呢?
系统没有回答,只说:“宿主,这里不好打车。”
池熙出来什么都没带,只带了手机,电量还有80%,谁能想到有一天她的安全感竟然是手机给的。
清水湾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军事戒备区,池熙走了很远才走到大马路上,京城就是这点好,哪怕是除夕的晚上,街上也人来人往。
但车还是不好打,池熙在路边坐了半个小时,又数次加价,终于等来一辆网约车。
又发出去一条信息,随后便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塞进了兜里。
司机是个自来熟,说自己是新京城人,拿到了户口,但是压力大得要命,这不吃完年夜饭就想着出来跑一跑,没想到还真能碰上个大单,要不说大城市就是机会多呢!
池熙被他逗笑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姑娘,怎么了这是?失恋了?”
池熙摇头,说没有。
“那就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嗨,这大好的日子,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先放一边嘛!”
池熙说没有,就是想出来走一走。
“emo了!”司机笃定发言,“那这地方你算是来对了,辞旧迎新!”
池熙原本没有什么目的地,现在还是从司机口中得知附近有个很知名的寺庙,除夕夜有夜场跨年祈福活动。
下车的时候司机和她说新年快乐,池熙也回了句新年快乐。
祈福活动0点才开始,有敬香、祈福、点灯等各种仪式,祈愿家人身体健康,祈愿自己事业顺利。
现场的人开始新年倒计时,池熙跟着大家在心里默念,等人群中响起新年快乐的欢呼声时,所有人都开始挨挨挤挤地入园,都想做第一个祈福的人,池熙站在原地看了会儿,随后转身便要离去。
走了没几步,路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条灰不溜秋的狗,很小只,瘦巴巴的,长得不好看,腿也短,脏兮兮的。
池熙下意识退后两步,没想到那狗立刻跟上前来,停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疯狂摇着尾巴,估计是等着哪个好心人在新年这天投喂它。
池熙又往后退,那狗得寸进尺地走上前来,没一会儿就绕着她的腿打转。
“潦草小狗。”
池熙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蹲下来抓着它的两只前腿将它提起来。
那狗很乖,不叫也不闹,只一个劲儿将尾巴摇成螺旋桨。
池熙站起身,就这样僵硬地将它举在身前往外走,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池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