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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5*k?a_n+s¨h¢u~.^c?o^m~
直播间精心装饰成了一间古风雅阁的模样,墙上挂着仿古山水卷轴,四角摆放着仿竹木灯笼,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芒。
主播区域被布置成一处小小的江南园林,有迷你假山流水和点缀其间的微型桃花树。两侧摆放着萧临川和白芷的卡通立牌——左边英气逼人的萧临川手持长剑,笑容温润;右边白芷立于桃花树下,白衣飘飘,眉目如画。
背景墙上还挂着《宫斗三千天》的主视觉海报,周围点缀着粉丝们寄来的手工古风饰品和小幅同人画。
这一切营造出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氛围,仿佛真的是一场轻松愉快的游戏分享会。
几名不知情的工作人员穿梭在各处,调试着摄像机和直播平台,他们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完全不知今日直播的真正目的。
顾令闻身着一袭改良汉服,清新淡雅,发髻简单盘起,点缀着一支萧临川同款青玉簪。
她面带笑容,神态自若,手中还拿着一把游戏周边的折扇轻轻扇动,看起来精神状态极佳。
“大家能听到声音吗?测试测试。”
她向镜头挥了挥手,声音轻快活泼,目光却不经意间与角落里的韩医生短暂交汇,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包含了太多外人无法理解的信息。
门被轻轻推开,王亦可走了进来。
标志性的银色刘海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衬托着她线条分明的脸庞。
“一切都安排好了,”王亦可声音很低,几乎是耳语,“流量渠道已经安排好了,今天至少会有五万人同时观看,后续的媒体矩阵……其实用不到媒体矩阵,这个事情本身已经够有话题了。”
顾令闻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谢谢。没有你,这事根本办不成。”
“陶乐乐呢?”王亦可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个怯生生的身影。*顽,夲?神¢颤~ ′首.发+
“我让她不要来。”顾令闻说,声音平静,“我不想她看着我……”
王亦可沉默了片刻,然后蹲下身,与顾令闻平视。
“准备好了吗?”
顾令闻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准备好了。”
“真不开心,”王亦可声音微微颤抖,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自己的银色刘海,“下次见你又要和你跪下行礼了。”
顾令闻轻笑:“说不准,下次见到我们可能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呢。”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带着苦涩。
“小王总,差不多要到时间了。”
导播上前提示。
“一切顺利。”王亦可握住顾令闻的手,用力捏了捏。
“会的。”顾令闻回握住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三分钟后开始直播,请各就各位!”导播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安宁。
王亦可最后看了顾令闻一眼,慢慢松开手,转身走出了直播间。
走廊里,灯光刺眼而冰冷。
王亦可靠在墙上,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她有钱,有资源,能影响无数决策,能让最难约的大佬乖乖等在她的办公室外。
可现在,她的朋友即将用自己的生命来揭露一个残酷的真相,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金钱,在生死面前如此苍白无力。
“亦可。”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亦可迅速擦掉眼角的泪水,转过身。
她的父亲,王总站在那里,目光中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爸。+我!地?书+城. !埂*芯?蕞,哙′”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王景明走近女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和你的闺蜜道别啦?”
这句话如雷击般击中了王亦可。
她猛地抬头,震惊地盯着父亲:“你……知道顾令闻要做什么?”
王总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王亦可从未见过的悲悯:“孩子,在这个位置坐久了,很少有事能瞒过我。关于那个实验的真相……我比你们想象的知道得更多。”
王亦可感到一阵眩晕,她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墙上支撑自己。
所有的碎片突然在她脑海中连接起来——那些父亲突然允许的资源调动,那些莫名其妙被清除的障碍,甚至是今天直播平台的超常规开绿灯。
“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她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你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王总没有回应女儿的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看向直播间紧闭的门。
“走吧,去后台。”他说,“历史正在发生,我们应该见证。有些事,不是金钱能解决的。这可能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领悟。”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王亦可心里的某扇门。
她第一次看到父亲眼中的无奈与敬意共存,第一次意识到即使是他这样的巨头,也有力所不及之处。
——
直播间内,顾令闻闭上眼睛,感受着虚拟头盔缓缓降下,扣在她的头上。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开始直播。”导播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倒计时开始了。
第101章 从这里,到哪里?
黑暗。
顾令闻眨了眨眼,好像想确定自己的所在。
映入意识的,只有一片黑暗。四周死寂,仿佛整个宇宙都被静音。
什么都没有。
绝对的虚无。
她想伸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意识与身体的联系,断了。
消亡的感觉如此缓慢,却又无比清晰地蚕食着她最后的意识。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任何坐标可以依循,只有这无尽的黑暗与虚无,将她吞噬。
在这样彻底的无能为力中,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终于闪过了顾令闻的脑海。
这就结束了?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泪水与汗水都将化为乌有,不留一丝痕迹。
她拼命回想林锐最后投向她的那个复杂眼神,王亦可红肿的眼眶与颤抖的嘴唇,以及自己在现实世界中每一次欢笑、每一滴眼泪、每一次刻骨铭心的疼痛,每一次不甘的咬牙与拼命的挣扎。
有眼泪吗?
没有,连眼泪都成了奢侈,什么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吧?
也许从来就没有什么世界重启的机会,她永远地离开了现实,也再也回不到那个游戏世界中。
想到这里,顾令闻心中反而涌起一丝诡异的解脱感。
也好。
再也不必耗尽每一分气力只为了苟延残喘地活着了。
多么可笑,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有机会获得幸福。
就算没有她,萧临川也能很好地经营那个世界吧。
说不定,没有她反而更好。
她认命般闭上眼睛,尽管在这永恒的黑暗中,闭眼与睁眼早已毫无区别。她的意识在混沌中不断稀释,如同墨滴融入深海。
顾令闻的思绪如断线的风筝在无边的空寂中飘荡,身体轻得像一缕即将消散的晨雾,所有感官都被无情剥夺,只余断断续续的模糊记忆在意识深处闪烁,如同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就在她几乎完全放弃最后一丝挣扎时,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猛烈炸开——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头骨上。
——
“磨蹭啥呢?天都老高了,还不快来帮我收拾东西!”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在耳边炸响,带着边境方言特有的软糯和不容反抗的强硬。
顾令闻猛地睁开眼,世界瞬间从黑暗转为明亮,视线先是一片恍惚,随即急速聚焦。
雕花的木窗缝隙间洒进温暖的晨光,床榻上铺着散发幽香的淡粉色锦被。
她的身旁,一个身材敦实的老妇人正气势汹汹地举着一只油光锃亮的平底锅,脸上皱纹纵横,嘴上嗔怪不停。
“奶……奶奶?”
声音从喉咙挤出,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这声音的陌生。
眼前的老妇人,那褶皱间透着慈祥的面容,那双布满老茧却又温暖的手,那微微驼背却挺拔的身影——与记忆中的奶奶有八分相似,却仿佛回到了她十五六岁时的记忆里。
顾令闻猛地伸出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没有长期输液留下的针眼,也不是顾矜那双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
这是一双会做事的手,有力而灵巧。
“奶奶!”她惊呼,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你没事啦?还能拿得动平底锅!”
不等老人反应,顾令闻已经一个翻身扑进奶奶的怀里,力道之大差点让老人后退两步。
“哎哟喂,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奶奶嘴上抱怨着,手却温柔地拍着孙女的背,“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平底锅我拿不动谁做饭给你吃?难不成还指望你这个小懒猫?我这把老骨头伺候你还不够辛苦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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