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白光闪过,空间扭曲。`我.地*书·城+ *蕞*辛!蟑′劫+埂`辛-快~
白芷正斜倚在榻上,手中的兵书翻过一页,烛火映照下的字迹还未看清,突然一道人影从上方直直坠落。
“砰!”
是那个与顾矜形影不离的玩家。
此刻的陶乐乐哪还有平日的从容?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不顾形象地扑向白芷,双手死死抱住她的腿,声音都带着哭腔:“宁嫔娘娘!求求您救救令妃娘娘吧!”
白芷手中的兵书啪地掉落,她猛地坐直身子:“什么?顾矜出了什么事?”
……
昭阳殿前,火势滔天,烈焰翻滚着吞噬一切,仿佛来自地狱的巨兽在咆哮。
谁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在燃烧,唯有炽热的气浪和刺鼻的烟尘让人几乎窒息。
即便火龙队早已赶到,却根本无法靠近火场半步,水流被蒸腾得无影无踪,连火舌都未曾压下分毫。
陶乐乐怔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片火海。
白芷是NPC没错,可这么大的火,让她进去,不是送死吗?
然而白芷已转身,毫不犹豫地冲入火海。
烈焰在她周身骤然分流,仿佛无形之力将火焰推开,如同摩西分开红海。
陶乐乐瞪大眼睛,眼前的一幕超出了她的认知。
白芷走进昭阳殿,她身上好似有一圈淡淡的光晕,将浓烟,烈火都隔绝在外。
结界如同春日融化的冰层,在她面前自动裂开一道缝隙。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却在触及她的肌肤时消散无形。
“原来天命女主还有这点好处。”她似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凝神搜寻。
承稷的哭声像一根细针刺破喧嚣。
白芷循声撞开半塌的屏风,见含烟正蜷在青铜鼎后。,比¨奇,中`闻-枉? !毋?错?内+容`那鼎是去岁西域进贡的珍品,此刻却被烧得通红,鼎身浮雕的蟠螭纹扭曲如鬼面。
含烟蜷缩在一方铜镜后,以身体护住怀中的婴孩。她的衣裙已被烧得焦黑,发髻散乱,却仍紧紧抱着承稷。
“含烟!”
含烟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在认出白芷后立刻松懈下来。
她小心翼翠地将襁褓递过去:“宁嫔娘娘,承稷被呛得不轻,得赶紧送他出去。”
“你也一起走!”白芷伸手去拉她。
一声巨响,大殿轰然倒塌,火势更加凶猛。
含烟拉着白芷往内殿跑去:“往西侧殿!那里有冰窖!”
白芷注意到含烟的脚步踉跄,显然已经被烟火所伤。她不由分说地扶住含烟,感受到光环的力量自动延伸,将三人笼罩其中。
冰窖的寒气已经被烈焰吞噬殆尽,地上的薄冰化作水洼,蒸腾起一阵阵白雾,勉强压制住了几分火势。
承稷的哭声像被掐住脖颈的幼猫,断断续续抽噎着。
白芷转头,含烟圆润的脸庞此刻布满焦黑的裂痕,皮肉翻卷处渗着黄水,左臂更是露出森森白骨。
她却恍若未觉,颤抖的手攥着最后一片素白里衣,在水泊里浸了浸,轻轻覆在承稷口鼻。
“值得吗?”白芷突然发问,“她不过是……”
话到唇边,却又显得太过残忍。
含烟身形一晃,后背重重撞上滚烫的石壁。烧焦的皮肉粘在石面上发出“嗤”的声响,她却只是闷哼一声,涣散的瞳孔映着火光。
“小姐……捡到我那日,乱葬岗的野狗正在啃食尸首……她把自己的斗篷裹在我身上……熏着梨香。”
“小姐说宫里……吃人不吐骨头,她不要……我跟着她一起来。+第¢一^墈-书_枉^ ~免+费·粤^黩,”
“可她不知……从那一日开始,我的命,就已在她手上了。”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在笑,却又像是在哭。
“傻小姐……她还问我……假如没有入宫要做什么?”
“我说……我要……做一个……梳头娘子。”
“嘿嘿……骗她的……”
“无论我在哪里……无论我是死是活……我都要守着她,护着她。”
冰层在高温下融化,水滴落在白芷手背,竟比火焰更烫。
“宁嫔娘娘,小姐她,真的很羡慕你……”
“你果然……是有仙法的……”
“你帮我和小姐……说,含烟……对不起,没有护好……”
白芷只觉眼泪涌出,她更贴近了含烟一些,说:“你撑住,你的小姐是最厉害的人,只要你撑住,她就可以救你!有什么话,你自己和她说!”
“轰隆——”
似是昭阳殿一角终于承受不住烈火,轰然倒塌。
隐约间,已经可以看见奔来的幢幢人影。
白芷抱过承稷,拉起含烟:“走!跟我走!”
她们互相搀扶着奔向光亮,却在门槛处听见梁柱断裂的脆响。
“小心!”
含烟的手掌贴上她后心,力道大得不似将死之人。
白芷踉跄扑出门外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皮肉焦糊的滋滋声。
她转身时,只来得及抓住一片烧剩的衣角。
……
火光中,含烟的身影渐渐模糊。
“小姐……您还记得吗?”
“你第一次教我认字,我笨得很,写了整整一天才认得‘含’字。”
“你说,‘含’字上头是个‘今’,下头是个‘口’。今日能开口说话的,就是活着的人。含烟,你要好好活着。”
“对不起,小姐……含烟食言了。可是,能为您而死,真好啊……”
她仿佛又看见了初春的梨花,白得刺眼。
顾矜站在花下,笑着喊她:“含烟,过来。”
梨花纷纷扬扬地落,落在她的发间,落在她的眼睛里。
原来死亡这样温柔。
“小姐……”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梨花,“这满殿,是梨香啊……”
火光吞噬了最后一片衣角,梨花凋零。
第65章 昭阳殿火烧出重重谜题,顾矜与萧临川各怀心事,互为牵绊。
那日昭阳殿失火已过去小半月,承乾宫的院子里,积雪早已消融,地面湿润,几株野草从泥土中探出头来,枝头缀满了新芽,甚至还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角落里悄然绽放。
可顾矜站在院中,手中握着一棵梨树苗,整个人却像被冬日的寒冷冻结一般,与周围的生机格格不入。
她的指尖微微发僵,脸颊被春风轻拂,却没有一丝暖意。目光落在手中的树苗上,眼神空洞,仿佛看不见周围那些新生的景象。
昭阳殿的火,烧尽了冬日的寒冷,也烧尽了她心中的温度。
她的世界仿佛凝固在了那个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在复活,唯独她的心,依旧停滞在那片焦黑的废墟里。
她蹲下身,将梨树苗小心地放进挖好的坑中。
一下一下地填着土,指尖沾满了泥,却没有丝毫在意。
种好后,她直起身,目光落在那棵新栽的梨树上。
她忽然想起了白芷转告她的话:“她说你让她不要跟着您入宫,是怕她受苦。可她的命早就给你了,无论生死,都会陪着你。”
她低声喃喃:“傻姑娘,不知道被你家小姐骗了吧。那句‘不要跟着我入宫’,本来就是激你的。”
她的目光落在梨树嫩绿的枝条上,眼神里泛起一丝湿意。
她想起了那日昭阳殿被火焰吞噬时,一并碎裂在空中的金色字迹——“生死相随”,那是她曾经利用含烟的善良,为自己绑定的羁绊。
“没想到,你家小姐演技这么好。”
她知道,或许并不是她的演技好,而是含烟,从来没有一丝怀疑过她。
一个穿着粉衫的小丫头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她是内务府新拨来的贴身侍女,顶含烟的差,听说叫衔珠还是衔碧的,顾矜并未用心记下。
小丫头低头屈膝行礼,声音细细软软:“娘娘,宁嫔娘娘过来探望您。”
顾矜闻言,连眉眼都未曾抬一下,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小丫头不敢多言,低着头退到一旁。
没过多久,白芷径直走了进来,她眉头紧蹙,脸上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愠色。
“顾矜!”
白芷站在顾矜面前,语气里透着一丝压抑的怒意,“自那日起,你一步也没有踏出过承乾宫,什么人都不见,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你要作践自己我不管,但你也该为承稷想一想吧!”
顾矜修长的指尖掐断半片枯叶,她对着日光端详叶脉裂痕:“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会照顾,用不着天命女主来这里教我做人。”
白芷的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你不要在这儿阴阳怪气!你以为我想管你的死活?”
“我不知道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你和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但他们能刺杀承稷一次,就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千次万次!”
“你真的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束手就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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