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说,这几日内务府受了提点,好几个之前受宠的嫔妃宫里,连炭火都供不上了。`0_0/暁\说′惘¨ ?冕^肺·跃/犊+”
青槿正端着茶汤走过来,闻言皱了皱眉:“少说两句吧。娘娘近来神思不稳,夜里常常梦魇,睡得不安稳,圣上又在忙冬祭,你就别再说这些糟心事了。”
含烟自知多嘴,连忙陪笑:“是奴婢嘴碎了。咱们宫里的东西都是乾清宫直接分过来的,倒是无碍。陛下对娘娘一片真心,娘娘只管好生养胎便是。”
顾矜听着她们一唱一和,神色却没有半点波动。她伸手接过青槿递来的茶汤,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氤氲而起,她的目光却透过袅袅的热气,落在窗外那片寂静的雪景上。
“随便吧,”她语气淡淡的,似乎连说话都提不起什么力气,“后位空悬,总有人按耐不住想争一争。”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半点情绪,像是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含烟与青槿对视一眼,皆不敢再多言,只是安静地伺候着她。
洗漱完毕后,顾矜倚在暖榻上,手中捧着一盏热茶,懒懒地靠着软枕,神色闲散,却隐隐透着几分倦意。她目光随意地扫过殿内,忽而眉头微蹙,问道:“雪球球呢?怎不见影?”
青槿闻声忙上前回道:“和嘉公主一早过来,说想带雪球球出去遛遛。奴婢见娘娘还在歇息,想着和嘉公主一人孤单可怜,便许了。”
顾矜听罢,眉心*微微拧起,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此事无妨,只是今日新雪,和嘉年幼,带着雪球球顶多玩一个时辰便该回来了。”
正想着,小安子突然冒冒失失地跑来,跪在殿外叩首,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娘娘,不好了!今晨公主带着雪球球在御花园玩,不知怎得冲撞了庆宁公主,现在还在僵持着呢!”
顾矜一听,眉头微微一跳,脑海里浮现出和嘉那张小小的脸蛋,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软了几分。\秒/璋?結¨晓?说¢网? ·吾_错?内+容¨她叹了口气,放下茶盏,站起身来,道:“如今后宫无人主事,我去一趟吧。”
青槿连忙劝道:“娘娘,您身子重,又在禁足,若此事被人抓住话柄,只怕不妥……不如让奴婢先去看看?”
顾矜却不以为意,语气淡然:“无妨。”
一句话落下,殿内众人不敢再多言,纷纷手忙脚乱地准备起来。有人去备汤婆子,有人去传软轿,还有人取来了厚实的大氅。
承乾宫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寒风裹挟着雪意扑面而来,冷得刺骨。顾矜披着绣银狐毛的大氅,坐在软轿上,身边簇拥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这一行人气势不小,沿途遇到的宫人纷纷避让,远远地垂首行礼,眼中满是惊讶与敬畏。谁也不敢多看一眼,只在心中暗暗感叹:这哪里有半分失宠幽禁的模样?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银白,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冻得人脸颊生疼。御花园假山边,气氛却比这冬日的寒意更冷几分。
庆宁公主站在雪地里,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人。
她头顶撑着一顶软盖,紫貂斗篷华贵非常,脚下踩着厚底雪靴,连一丝寒意都未沾身。她的宫人们手捧暖炉,站得整整齐齐,仿佛一排屏风,将她衬托得愈发高高在上。
反观和嘉,身上只穿着一件绣梅红袄,脚上不过是普通的棉靴,鞋边早已被雪水浸湿,冻得发白。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姑姑,正焦急地劝她:“公主,您别争了,先把雪球球交出去吧,咱们回去再想办法……”
和嘉却像没听见似的,死死抱着雪球球,倔强地站在雪地里,仰起头看着庆宁,眼里满是防备与不屈。/齐\盛.暁*税·枉? ¨嶵*新·漳_结-哽*新?哙·
庆宁看着她,嘴角弯起一抹冷笑,语气里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轻蔑:“和嘉,你还真是胆子不小。就凭你一个小丫头,带着一条狗,也敢在本公主面前逞强?”
她说着,缓缓走近一步,目光落在雪球球身上,眼里满是厌恶:“本公主今日心情不好,这狗冲撞了我,便是它的死罪!和嘉,你若识趣,就乖乖把它交出来,本公主还可以饶你一次。”
和嘉听了,咬着牙,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得不肯落下。她挺直了背,声音虽然颤抖,却响亮而坚定:“庆宁姑姑,这是父皇的狗,和嘉有看护之责,不能给你!”
“陛下的狗?”庆宁嗤笑一声,语气愈发尖锐,“那又如何?本公主倒要看看,陛下是护着这只狗,还是护我!我告诉你,今天别说是你,就算是皇上在此,我也非要将它打杀了!”
她说着,回头看向身后的宫人,轻轻一挥手:“拖下去!”
几个宫人立刻应声上前,逼近和嘉。
和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怀里的雪球球发出低低的呜咽,她的小脸冻得通红,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可她依旧死死抱住雪球球,拼命护在怀里。
“谁敢动它!”她尖声喊道,声音细细的,却响彻雪地,“本宫是大昱唯一的公主,谁敢动本宫!”
庆宁闻言,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声清脆,却带着几分刻薄的寒意:“大昱唯一的公主?呵,你也配?”
她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和嘉,压低声音道:“你不过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罢了,贤妃是不中用了,你若想以后在这后宫里还有口饭吃,就给我乖乖听话。”
和嘉听到“没人疼没人爱”这几个字时,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掉,可当庆宁提到她的母妃“不中用”时,她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我娘亲才不是不中用!你胡说!”她尖声喊道,声音又急又哑。
庆宁却不以为然,嘴角的笑意更深,带着几分嘲弄:“哦?不中用?若她真有用,如今怎么会让你一个小丫头在这雪地里受罚?她自己都护不住自己,还能护得住你?”
“你胡说!胡说!”和嘉气得浑身发抖,突然间,她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猛地抱着雪球球朝庆宁撞了过去!
庆宁显然没料到和嘉会突然冲过来,脚下一个踉跄,踩在积雪上险些滑倒。她连忙伸手稳住身形,正要站稳之时,空气中仿佛闪过一丝异样,脚下的雪地竟像被什么东西扰动了一般,猛地一滑——
“啊!”庆宁一声惊呼,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膝盖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疼得她脸色瞬间煞白。
“公主!”身旁的姑姑吓得连忙上前扶她,可慌乱中却不小心将手中的汤婆子甩了出去,汤婆子落地时发出一声脆响,滚烫的热水四溅,正好泼在庆宁的手背上。
“嘶——!”庆宁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手背上瞬间起了一片红痕,火辣辣地疼得她眼泪直打转。她狼狈地坐在雪地里,抬起通红的手背,满脸委屈又愤怒地喊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没用的东西!”
那姑姑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公主恕罪!”
庆宁却哪里顾得上她,抬眼正要将怒火撒向和嘉,却见旁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群人,顾矜披着银狐毛的大氅,高高坐在软椅上,正静静地看着她,她神色如常,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又是你!”庆宁咬牙切齿,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众人闻声一惊,纷纷朝后看去,便见顾矜缓缓从软轿上走下来。她身上的大氅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银白的毛边在雪光下泛着冷意。
和嘉一见到顾矜,眼眶一红,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哽咽着唤了一声:“令娘娘……”
雪球球见到顾矜,立刻从和嘉怀里跳了下来,迈着小短腿飞快地朝她奔去,扑进她的怀抱。
顾矜低头将雪球球抱起,轻轻拍了拍它的背,动作温柔,却不掩身上的威仪。她抬眼看向庆宁,目光平静却锋利如刀,声音淡淡地开口:“怎么,公主不过宗室女,见了本宫,不需要行礼了吗?”
第37章 顾矜再打脸庆宁
雪还在下,如细密的珠帘隔在几人之间。
庆宁听了顾矜的话,气得柳眉倒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冷笑着开口:“你算什么东西?太后娘娘请我来协理六宫,你竟然要我给你一个妾室行礼?!”
顾矜却连眼皮都没抬,仿佛庆宁的话不过是耳旁风。她转身看向和嘉,语气温柔得像化开的春雪:“和嘉乖,到令娘娘这来。”
和嘉听到顾矜的声音,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跌跌撞撞地扑到顾矜身旁。顾矜将她抱上软轿,用自己厚实的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低头轻声问:“和嘉冷不冷?”
和嘉的小手被冻得通红,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和鼻涕,整个人缩在顾矜怀里,眼中却露出依赖与孺慕的光芒,轻轻摇了摇头:“不冷……”
顾矜看着她冻得发抖的小模样,低头替她搓着小手取暖。
庆宁站在一旁,眼见顾矜全然将自己当成了空气,怒火中烧,冷声道:“令嫔,我在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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