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他却无法忽视自己心底那隐隐的执念。~8*6-z^w^w^.`c*o`m*
他虽与顾矜青梅竹马,自小熟识,对这个表妹也有几分情意,但更多的,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他曾想过,顾矜知根知底,长得好,性子也温顺,做他的妻子再合适不过。
她或许不是他心中最疼惜、最让他心动的女子,却是最稳妥的选择。
然而,一切都在那日改变了。
她执意进宫,他以为自己出声,她便能像往日那样顺从他,乖乖留在自己身边。毕竟,她从小就听他的,从来没有违逆过他。
可那一日,她的眼泪却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力。
“若是今生无缘,矜矜只愿来世不要身在官宦家,只求能与钰哥相知相守,平淡一生。”
她那含泪的话语,狠狠刺进他的心里。沈钰自认自己风流潇洒,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可那一刻,他竟产生了如此强烈的不舍。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宫,带着他无法理解的决绝。他想上前拉住她,想告诉她,他可以给她一个平淡的生活,不必去那冷冰冰的地方受苦。
可他没有,他不敢开口。
他只是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
后来,他又逢场作戏不少,身边的莺莺燕燕换了一批又一批,可顾矜那含泪的双眼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的冷淡,她的决绝,她的倔强,反而成了他心头最深的刺。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再多说一句,为什么没有更用力地去挽留她。哪怕她最终还是会选择进宫,他至少也该让她知道,他是真的在乎她的。
可如今再见,她面色惨白,神情憔悴,仿佛承受着深宫的寂寞与冷清。这模样,怎么可能不让他心疼?
她的失落,她的眼泪,难道不是为了自己而流?
沈钰心中一阵酸涩与不甘交织。!幻/想′姬\ !更¢歆^醉!快′他忽然觉得,无论她如今是什么身份,他都想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好好爱抚,补偿她这些年受的委屈。
“矜矜,”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你过得不好,对不对?”
顾矜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表妹,”沈钰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若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我可以帮你。”
顾矜缓缓转过身,目光冷淡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却没有一丝笑意。
“世子,”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疏离与讥讽,“你能帮我什么?”
沈钰被她的目光刺得一阵心虚,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能帮她什么?他连当初阻止她进宫都做不到,如今又能为她做什么?
含烟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微微福身,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世子,娘娘身体不适,恕不奉陪了。”
说完,她扶着顾矜转身离去,不再给沈钰任何开口的机会。
沈钰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她的背影依旧纤瘦,但那份疏离和冷漠却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世子,世子!”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钰皱眉回头,只见侯府的小厮匆匆赶来,连顾矜都来不及避让,便擦身而过,直直跑到他面前。
“世子,侯爷催您回府呢!”
沈钰脸色一沉,语气不耐:“滚!没见我烦着吗?侯府侯府,找我能有什么事?”
小厮被他呵斥得一哆嗦,连忙赔笑道:“说不得啊,世子,是万岁爷传您进宫呢!”
“什么?”沈钰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圣上传我?”
“可不是嘛!”小厮连连点头,“侯爷让我赶紧来找您,说圣上的旨意可耽搁不得。.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
沈钰眉头紧锁,心中一阵不安涌上来。他并非朝中重臣,平日里也不过是个闲散的世子,圣上怎么会突然传他进宫?
“知道了。”沈钰沉声道,不再耽搁,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然而,走出几步,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顾矜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长街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沈钰收回目光,心中一阵烦躁。他不知为何,竟有种隐隐的不安,仿佛前方的路,正将他引向一个他无力掌控的深渊。
第31章 萧临川敲打沈钰
金銮殿内,殿门紧闭,琉璃窗外烈日当空,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得殿内的地砖泛着刺目的光。
即便殿内的冰盆早已摆好,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闷热。
萧临川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微皱,目光冷冷地落在跪伏在下的王德全身上,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你说令嫔出宫私会了沈钰?”
王德全低着头,额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战战兢兢:“奴才不敢胡说,不过……确实有人看到娘娘和世子前后脚从馔玉楼出来,奴才不敢多问,还不知娘娘此时在何处……”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仿佛连蝉鸣声都被隔绝在了殿外。
萧临川的眸色微沉,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锋利的寒意:“大胆,朕竟不知这紫禁城,谁都能来去自如了?”
这句话如雷霆压顶,王德全猛地伏地叩首,声音颤抖:“陛下恕罪!奴才死罪!”
就在这时,张德安躬身走了进来。
“陛下,世子来了。”张德安小心翼翼地禀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萧临川闻言,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眸倏然睁开,怒意在眼底涌动,旋即又被他迅速压下。
他敛了怒容,重新在龙椅上坐下,语气冷冷道:“叫他滚去南书房等着。”
张德安低头应是,退了出去。
南书房内,窗外的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仿佛在这酷热的夏日里变成了催命的鼓点。沈钰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又迅速移开,像是害怕看到那扇门打开的一刻。
他垂下眼帘,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膝头的衣摆,心绪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侯府这些年早已式微,靠着祖上的荫封才勉强保住了如今的爵位。
沈钰自知,自己不过是个空有虚名的世子,既无实权,也无大才,平日里连朝堂都难得一露面。陛下为何偏偏要见自己?他想不通,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凉。
“总不能……是为了顾矜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心头猛地一沉。
桌上的茶盏早已凉透,茶水表面浮着一层淡淡的茶叶渣。他伸手去端,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微微发抖,茶盏刚碰到唇边便又放下。
想到白日自己在馔玉楼见到顾矜的种种,那点子虚头巴脑的旧日情谊早随着沈钰的胆子烟消云散。
“完了……”沈钰低下头,心里发虚,越想越觉得自己罪无可赦,“我竟然……竟然起了心思觊觎圣上的女人……”
“不……不对……”沈钰猛地摇了摇头,像是想把自己脑海里的混乱甩出去,“一定是顾矜勾引我!对,一定是她!”
“她身为宫妃,竟如此偷摸出宫,简直不像话!”沈钰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心中那点隐秘的心虚渐渐被一种自欺欺人的愤怒取代。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一切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顾矜不守规矩,才害得他落入这步田地。
沈钰强迫自己定下心来,拿起已经冰凉的茶猛啜了一口,试图用这股微苦的滋味压下心头的慌乱。然而,一口茶尚未咽下,他便听到一道熟悉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钰哥,好久不见。”萧临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尾音微微上扬,像是随意的寒暄,又像是某种居高临下的试探,“这南书房的茶,好喝吗?”
沈钰手一抖,茶杯险些脱手而出,茶水溅了满满一身。他慌乱地起身,跪倒在地,声音发颤:“臣失礼,求陛下降罪!”
萧临川却只是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玩味,“钰哥言重了,朕坐拥天下,岂会与你计较这一茶一饮?是不是?”
沈钰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忙不迭地应道:“是……是,陛下圣明。”
萧临川没有再看他,径直走到棋盘前坐了下来,随手拨弄了一颗棋子,低头看了片刻,才慢悠悠地抬眼看向沈钰,“侯府如今虽不事朝堂,但毕竟是开国肱骨,祖上更是有名的大儒。朕有些事,想与你探讨一二。”他说着,语气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钰,“坐吧。”
沈钰僵了一瞬,连忙应声,抖筛子一般挪到椅子上坐下,低头垂眸,勉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语气尽量平稳:“陛下赐座,臣惶恐,但……但臣必定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萧临川漫不经心地问道:“钰哥,朕有一事想问你。依你之见,这夫妇之道,当如何为之?”
沈钰一愣,心中想着陛下问这个必然是要说顾矜一事了,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陛下,夫妇之道,自当以相敬如宾为本,女子更应谨守妇道,以贤良淑德为重,方能齐家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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