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聿没往她那边看,沉默着起身吹灭了蜡烛。¢E.Z.小′税!枉? -免,肺/阅¨独~
隔日,鸡打了第三遍鸣,外头才刚刚亮,温聿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了。
他穿衣服的动作很轻,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季西杳。
炊烟袅袅,山上的雾气渐渐消退,树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村子里刚开始只能看见几缕炊烟,慢慢变成雾气腾腾,每家每户大门敞开,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王玉玲正蹲着烧饭,温佳妮帮着打下手,温有实也出去放牛了。
温聿洗漱完也开始忙活起来,拌好饲料开始喂鸡。
温佳妮往里面添着柴火,火苗蹭蹭往外冒,她却不管不顾,还在往里面加柴。
王玉玲正炒菜呢,看着锅里的饭马上就要胡了,拍了下她的头,骂道:“你这死丫头,还往里面添柴火呢。”
佳妮吃痛地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不服气:“你咋不说那寡妇,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她还赖床上不起,你们都不说她偏来教训我。”
王玉玲也看了眼东屋,又剜了她一眼,让她小点声,“行了,少说两句,你别管她了,干好你的活。”
佳妮两条麻花辫甩得到处乱飞,她哼了一声,低头继续烧火。
温聿喂完鸡后,就到房子后面的菜园里修理栅栏了,前几天邻居家的牛跑到他家屋后偷菜吃,把他家的栅栏拱坏了,一直都还没来得及修。
他拿着锤子在上面敲敲打打,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人,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唤他:“阿聿哥。”
刚开始温聿没听见,直到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停下。
回头一看,是村西头史老头的女儿史丽丽。
她比温聿小一岁,容貌清秀,早年辍学后就一直在家绣花贴补家用。·3!3^y!u′e.d·u′.~c~o,m/
之前他们经常一起上学放学,史丽丽总是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阿聿哥。
现在她还是有事没事就来找他,理由千奇百怪。
“阿聿哥,我听说你要和寡妇结婚了?”她咬着唇,眼眶里水盈盈的。
温聿听到“寡妇”两个字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他并不想和她多说,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冷冷道:“嗯。”
亲口听见他承认后,史丽丽情绪更加激动了,说出来的话不经过大脑:“她都跟多少男的上过床了,我娘都说她带着传染病,压根就配不上你,阿聿哥,你千万别被她骗了。”
温聿将锤子扔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把史丽丽吓得不轻。
他掀起眼皮冷冷望着她:“跟你有关系吗?”
“阿聿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都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被这狐狸精骗了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也麻烦你对她尊重点。”温聿收拾好东西,回了家。
史丽丽还站在原地未动,见他丝毫不领情,急得直跺脚。
饭桌上,温家四口人围在一起吃饭。
季西杳还没起床,也没人敢去叫她。
今早上母鸡孵了一颗蛋,这也算是唯一的荤菜,煮熟后还被王玉玲放在锅里,说是给季西杳补身子吃的。
吃饭时,温佳妮弄出很大动静,筷子重重摔在碗上,被温有实教训了一顿后,跑到田头哭去了。
吃完饭,王玉玲收拾碗筷,锅里还给季西杳留了饭。
温聿跟着温有实下地干活去了,王玉玲干完家务活也去帮忙了。
季西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出来一看,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临到吃饭的点也没人回来。
她想着自己闲着也没事,干脆就做顿饭给他们送过去。·狐?恋\雯/穴, .埂^辛.醉¨全′
之前她一个人住的时候,都是自给自足,她厨艺不错,就是根草都能做出花来。
季西杳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把全家五口人的饭做好了。
都是些很简单的食材,她烧出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她将饭菜装到布里系起来,掂着就往外走。
走到田间地头,远远地就见温聿戴着个草帽,在割草。
她朝他们挥了挥手,可惜隔得太远没看见。
她又加快了脚步,往里面走。
路过别人家的田地,几个中年妇女看见她来送饭,都停了手里的活,互相眉来眼去,使了个眼色。
“哟,这不是季西杳吗,这么勤快真是不得了。”
“穿成这个样子是做正经事的嘛,我说老温家的小儿子也是遭了罪喽,小小年纪后半生就毁了。”
季西杳本来心情挺好不想理会她们,可听见她们这么编排自己还是忍不住动手。
她将饭菜放到地头,直接过去揪起那人的头发使劲扯,“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这寡妇,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还来劲了。”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抓住季西杳的衣领,两人扭打在一起。
旁边其他人见了连忙劝架,说:“你们别打了,这闹得。”
一个穿蓝衬衫的女人见拉不住,忙朝那边喊道:“玉玲,别干了,你家媳妇跟人家打起来了。”
第42章 “帮你擦药。”
季西杳和那女人扭打在一起,两人互相推搡着,嘴里叫骂不停。
“我再让你嘴欠,今天要不给我磕头认错,我非把你头拽下来不可。”季西杳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扯,神色里透着一股狠劲。
她能靠自己活到现在,身上没点功夫还真不行。
否则村头那些碎嘴子的唾沫早就把她淹死了。
“哎呦,疼疼疼——”那女人吃痛地护着自己的头发,作势就要往后跑。
季西杳哪能愿意,不依不饶地攥住她不放手。
推拉过程中,女人一脚踢翻了季西杳放在田头的饭菜,顿时汤汤水水渗透布料流了出来,惨不忍睹,肯定是吃不成了。
季西杳见状松开了手,忙去查看,她蹲下解开系好的结,打开一看,果然全撒了。
不仅如此,一个碗还碎成了好几瓣。
这顿饭好歹也花了她不少时间,一口都没尝过,现在倒好,直接不用吃了。
白菜汤只剩下了一口汤,其余全喂土地了。
“怎么回事?快起来。”温聿也从那边赶过来了,他将锄头放到地上,拉着她起来。
地上碎片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
此时她蓬头垢面,头发衣服乱的不成样子,像只炸毛的猫。
季西杳顾不上搭理温聿,她往前走一步,说:“你自己看看,怎么赔?这还一口没吃上呢。”
女人往下捞了捞自己的草帽,也自知理亏,又开始耍起无赖来:“邻里邻居的,又不是那饭店里的海鲜鲍鱼,几根烂白菜叶子也要我赔钱啊,你可别不讲理。”
她刚想说话,就被温聿拦了下来,他挡在她前头,说:“王大娘,您快回家吧,我看张伯正找你回去做饭。”
“是嘛,那我可得回去了。”她理了下衣服,煞有其事地说:“这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还是你懂事。这事我就不计较了,回去你可得好好教教她,可别再惹祸了。”
“你管得着吗!”季西杳作势又要上去揍她,被温聿拦下了。
这时候,温有实夫妻俩也赶了过来,其他看热闹的人见没啥看头了,也讪讪散开。
只
留下他们一家子在原地。
老两口脸上挂不住了,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肚子里还怀着老温家的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玉玲蹲下来收拾收拾碗筷,温有实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想说什么也只能咽回肚子里,最后摆摆手,对温聿说:“赶紧领她回去,这有我跟你娘。”
“那锄头我先带回去。”温聿拿过工具,微抿了抿唇,扭头对季西杳说:“走吧,我们先回去。”
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可一个站她这边的人都没有,连温聿都向着外人,她还嫌委屈呢。
路上,她故意走的很快,留他一个人在后面。
温聿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手里还掂着两件,但他走起路来很轻松,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沉。
他知道季西杳在生气,也没特意追上她,而是和她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稳稳当当地跟在她后头。
走了好大会儿,季西杳见他还没跟上,火气噌地一下又冒得老高,她都走这么慢了,就是在给他台阶下,这时候哄哄她,说不定她也就不生气了。
可她等了这么久,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
于是她又加快了脚步,这次彻底将他抛在身后,既然走得慢,那就让他慢慢走吧,老娘不奉陪了。
回到家里,季西杳蹬掉鞋,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靠在床头上,小脸耷拉,精致的细眉蹙着,红润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连生气都那么漂亮。
温聿将东西放下,洗完手走到房间里。
他一向话少,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搬条板凳坐到她面前,一只手攥住她的脚踝,将她白嫩的小脚放到身前。
“你干嘛?”季西杳扯了扯腿,奈何他力气大,压根拗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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