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
“你还要行差步错吗?”
“放过我阿姐。¨3¢8+k+a·n+s\h·u′.*n!e\t-”
破庙外头有一声马啸,有人将目光落过去,看见了驾马赶来的姑娘,她拢着一袭白衣,露出一道凶恶目光,翻身下马。
周南看清外头的人是赵嘉月,目光忽而错愕,他满面紧张,回过头时,看见身后冷冷瞪着他的娇俏女子,竟是赵芊月。
“怎么会是你?”
周南赶忙蹲下身,面色带着愤怒,将骑在赵芊月身上的男人一把扯开,他动作用力,那个粗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芊月面色清冷,目光里生着倨傲,她瞪着周南,一句话都没有说。
周南眼里生出不安,抬手想要抚摸赵芊月的脸庞,她侧过目光躲开,周南的手掌停在空中,宛如被嫌弃的脏物。
他的目光顿了住,迟迟将手收回,紧攥成拳头,嗓音粗沉的道:“我要捉的人不是你。”他愤愤的瞪着身旁的蠢货。
明明刚刚她可以开口。
这般,他就不会弄错了人。
赵芊月的手里紧握匕首,此时刀尖抵在了周南的胸口,目光劲韧有力。
周南低眸瞧着赵芊月身上的鹅黄长衫,忽而生出一道凉笑,“你设计我?”
白日里那道身影就是赵芊月的,周南明白过来是她故意伙同赵嘉月,做出这一幕戏,就是为了引他出现。
她算准了自己不会出事。
这般精于算计的女人,他早看清了。
可是还上当了。
周南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芊月那张永远那般淡然的脸庞,他胸口跟着窒闷,“你可知晓,我为了你——”
才活下来的。
他逃出官兵的追杀,明知晓回京更危险,可是他还是一路迢迢的往京城跑,就是为了接赵芊月,他怕她出事。*k^u¨a?i\d,u\b′o?o/k..,c?o¨m+
梁恒登位,定会清算她。
周南想过余生要同她过好日子,哪怕他知晓她看不起他,她厌恶他,可是他依旧有着执念,要同她在一起。
哪怕是相恨相厌,也要白首。
他的心是剖出来给赵芊月的,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回城后他不是着急找赵嘉月的麻烦,而是去了城里寻赵芊月。
可是他在丞相府外蹲了两日,都没有打探到赵芊月的消息,他以为她死了,没想到是她从无一日真心的跟过他。
不过——
也好,她活着就好。
周南冲她温润的笑起来,“没事就好,亏我为你担心那般久。”他装作平静的注视着赵芊月的目光,想要看到她有神情的变化,可是她没有搭理自己,他唇角的笑容略微收敛,像是个疯子般露出寒凉目光,满是自嘲的道:“我就应该猜到,你这般精于算计的人,不会平白的自己搭进去,定然会比我过得好才对。”
“周南——”
“你喜欢我?”
“是不是。”
赵芊月也没想过这句话,是她问出口的,她抬眸注视着周南的眼睛,对方忽而躲闪,转而是一道冷笑,眼里像是长出了刺,说话时有着不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般的女人?”
“也是。”赵芊月沉声回应,“不然我也想不明白,那桩脏事——为何发生在我的身上?”
赵芊月握刀的动作加狠,她想将刀刃全部扎进男人的胸膛,让她意外的是,男人居然抱住她,将身子往上贴拢。
“让我抱抱你,就这一次——”
“别撒开我。”
“求你。”
周南将脑袋垂在赵芊月的肩膀,带着灼热的呼吸袭向她的脖颈,他喃喃自语着,像是得到了他奢望很久的东西。*墈+书¢君! .更\歆\最+全+
很快他身上的力量,虚了下来。
淌出的血,浸湿赵芊月的长衫。
她能觉察到,他没有半点求活的意思,像是甘愿的死在她的怀里。
死前——
他在她耳边说着一句话。
她没有听得很真切,但是能感觉到他是在说他错了,他想要她的原谅,可是音量很小,也许他都不敢有这个奢求。
他闭上眼,很快。
没有给人半点的反应。
“好想看着你,可是你心狠,比我狠的多。这个样子我厌恶,可我喜欢你。”
这是周南,死前想要说的话,可是他说不出口,喜欢上这个毒妇,好像是一桩很傻的事,说了是要她的怜悯吗?
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可笑。
他明明就是不想被人可怜的。
第138章 打工第138天
“阿姐,走。”赵嘉月上前一把推开周南的尸体,并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解下,裹在赵芊月的身上。
她蹲着,平视着赵芊月的眼睛,对方的眼眸黯淡无光,脸庞有着惊慌过后的苍白,手指是冰凉的。
“阿姐,没事了。”她拉起赵芊月,往外走去,留在破庙里的粗汉们看着面前的两个姑娘,他们蠢蠢欲动想要灭口,而身后很快拥入一群穿着夜行衣的羽卫。
他们刚要张口,刀便割破他们喉咙。
坐在马车里,赵芊月依旧没有说出一句话,赵嘉月握着她的手掌,温柔的搓着,她不知晓怎么安慰赵芊月,便也跟着不说话,只是借出自己的肩膀,让赵芊月的脑袋能有依偎的地方。
周南的事,梁恒查清了。
听闻他是并州一个小县城的举人,祖上没有出过读书人,家里对他很是看重,周南倒也争气,没有辱没父母的期许。
十里八乡都说他们周家祖坟冒青烟。
周南中举后,上门说亲的人不少,见他模样生得俊俏,并州的达官显贵都找上他们家,想要招他做婿。
不过周南家里,没有打算攀高枝,只是从那些说亲人中,选了个门当户对的,对方家里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秀才。
听闻那姑娘生得貌美,眼睛长得甚是好看,有着窈窕的身段,算是并州难得的美人,与周南站在一起很是登对。
周南成亲没有多久,便上京赶考。
可惜上天没有垂怜他,他在进京途中遇到了山体滑坡,大石落下时,他没有逃走,一条腿被压好几日,才遇到人路过。
从此他成了瘸子,失去科举资格。
回乡路上,他提前送了信回去,说本打算留在京城里找个营生,可是他身子盘缠全无,无脸回乡,也无能留在京中。
于是,他想了想还是回乡。
记得那是一个雨夜,周南着急回家,一路都没有停,身上淋的湿漉漉的,可是他看着自己的家,走得又着急了几步。
镇上灯火全暗。
唯有他家亮着灯。
他满心欢喜的走上前,却看见窗上映出一对缠绵的身影,屋里有男人抱着他的娘子,周南的心停了住。
平复了很久,他想着自己那个贤惠懂事的娘子,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于是他偷偷的步上前,抄起了身旁的锄头。
他想着男人应是山附近来的强盗。
直到站在门外,他听清了里头的声音,他那平日里温婉木讷的娘子,嗓音意外的娇媚,“那不中用的东西摔断了腿,我看他是不敢回来了……不如,我跟你跑了,你敢不敢要我?”
“怎么不敢呢?”男人抱着女人,笑得风流,“自打他走后,我哪日没有来照顾你,要不是姑父说——他有当官的命,我怎会将你拱手让出?”
“当官的命?眼下他废了腿,科举是不成了,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说不定往后还要指望我,我可不想养他。”
女人在屋子里说尽周南的坏话,说他房事方面不行,没有她的表兄能干。
“还得是你眼光好,就得挑我这般的才能满足得了你,就他那小身板——看着就不大,哪里能让我的小娼妇高兴?”
奸夫淫/妇在房中偷情。
周南坐在墙边听着,他的目光猩红,紧握着锄头的手,加重了力道,他知晓了里头的狗男女早就偷情,碍于家族的颜面,才找了周南当接盘的。
他没有能力冲进去杀了狗男女。
只能在屋外等,等到他们精疲力竭,等到他们都睡过去。
那日半夜里——
房中传来好几声锄头砸向床板的声音,鲜血从头颅迸发而出,耳边响起妇人尖锐的鸣叫,很快转为呜咽的求饶。
因为村子里每户都隔的远,周南杀人的事情,没有很快被人发现。
事发后,周南仓皇逃走。
这桩案子成了当年并州没有查清的凶案,直到去年京城里出现好几起无眼女尸案,才有人翻出了当年的卷宗。
当年被发现的女尸,便是被人挖去了双目,作案手法与京城的那几起有点像。
拓拔昀拷问过为陆骁做事的那群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周南的过往,他从并州逃走后,一路往西域而来。
周南在黑水城里以卖画为营生,有人敢挑事,他便拿起锄头砸向人脑袋,陆骁看中周南的胆识和凶狠,便主动结识他。
之后周南便隐姓埋名去了京城,替陆骁搜集京中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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