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既然知晓赵嘉月在燕楚大营,这使臣又将请柬送至,就算是里头有请君入瓮的埋伏,他们也得大大方方的去?
没有出事,自然是好。+3`巴.墈`书¢蛧¨ -已¨发.布,蕞,鑫.章?结`
可是出了事——
也无妨。
往后燕楚便要落个无耻的恶名。
他们日后行军,也算是站住了脚。
总不能事没有发生,先胆怯了?
·
燕楚军营里,红绸高挂,张灯结彩。
恍然间——
有了新年的喜庆。
叶棠开带着二十不到的将士,前来恭贺,刚刚步入营中,便有人点着爆竹送福,又有小将士捧着花篮,给每位入营的昭国将士簪花。
“你们竟也簪花?”
簪的还是昭国的海棠花。
昭国将士们面面相视,觉得燕楚的婚俗好是意外,这成亲簪花他们有听说过,传闻是在昭国的东南小镇有这般的事。
“是皇子妃吩咐的,他说在老家,成婚都要簪花,喜庆一点。”
张三奉命前来招待昭国的将士们入席,他带着叶棠开步向营中,并指着此次宴席上的布置,“这红喜字,是皇子妃教我们剪得,说是昭国过年都要贴窗花?”
“是的。”
叶棠开将目光落在营中,酒坛、窗子、柱子上都贴有红喜字,刚刚还绷着的心,忽而松了一半,低声道:“赵陵看来不是很识得他的亲妹。”
两人分别多年。
不相识,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眼中的赵嘉月,怎会是那种鱼死网破,只要忠贞的人呢?
赵嘉月明明是最懂得明哲保身,而且她机敏过人,在匪寨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将土匪头子耍得头头是道。
“可是——”
“为何有人戴梅花?”
“而我们是海棠?”
将士们看着燕楚军营里来往的人头顶都插着梅花,他们生了好奇。\x·q?i+s,h¢e*n¢.?c_o′m¢
“这也是皇子妃的意思。”
“说是,这般能区分娘家和婆家。”
“其实——”
“都是一家人,哪里来婆娘之分?”
“此次成了婚,往后昭国和燕楚的战事也要消停了。”
“弟兄们就能回家探亲了。”
“……”
张三的眼里满是喜悦,在军营里忙着做饭、摆席的人也各自欢喜。
这是燕楚军营里,第一次出现全军上下都满脸喜色,他们都等着止战回家。
叶棠开看着面前的景致,忽而唇角扯动,笑意明显,又觉得眼角酸涩。
——是啊!
——无论是燕楚的将士,还是昭国的将士,他们都是想其乐融融的过年。
——谁想打战?
若不是各自在不同的阵营,他们怎会操戈相见?
恨不得都能握手言和。
可惜——
今日止戈不了。
叶棠开也好想,今日是真的。
若是真能用一场联姻,换的两国太平,那简直是一桩幸事。她巴不得自己就是今日大婚的主角,可惜她不能。
·
夜色沉沉,军营里燕楚和昭国的将士们,甚是和平的坐在一起,举杯交盏间,他们相互问起各自的姓名、籍贯,家中婚配与否……等老生常谈的问题。
明明是生在不同的地方,可大家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觉的,夜更深了。
酒也见少了。
军营里酒香弥漫,浓郁的不行。
月色洒落庭间,红烛滴着蜡油。′d′e/n*g¨y′a!n-k,a,n\.*c-o+m·
地上人影,相互搭肩、相互枕靠,甚是亲密无间。
叶棠开见着洞房的喧闹声已经停了,军营里也喝趴了不少人,她抬眸示意身旁的人偷偷去开城门。
此时——
有人上前摁住了正要离开的将士。
叶棠开抬眸一看。
对方正是燕楚军营里的陈副将。
这些年陈副将与叶棠开交手多次,在战场上杀得分外眼红,可是今日叶棠开也是初次识得他,发现他并不是嗜战的人。
刚刚喝酒时,两人碰过杯盏。
陈副将说他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从军那年,他娘子正怀有身孕,临盆那日,他在军营里第一次提刀杀人。
往日里——
他是个穷酸书生,连鸡都不敢杀。
第一次上战场,他就碰了麂战,堵在了苍鹿野的雪山上,还被敌军的一个老将士给盯上,他怕的要死。
可是他想到家中还有亲人要他回家,他拼了全力,提起那柄他握不住的大刀,闭着眼冲上前去胡乱砍着。
也许是对方轻敌,他竟胜了。
那次是陈副将第一次杀人,他至今想到那一幕,天寒地冻、又黑风高月的,他真怕就死在了战场上,回不去见他娘子。
他不爱打战,但是想活着。
“叶将军,我劝你不要行事。”
“陈副将,是何意思?”
“若是真心来贺,我们欢喜相迎,明日过后,依旧是朋友。可是今日若是见了血……那还能不能太平,就不好说了。”
叶棠开低眸看着地上,半晌后,她抬手招住刚刚吩咐的小将士,“回禀将军,等我信号,莫要轻举妄动。”
她来时就明白——
燕楚的官兵,也是身经百战。
他们有胆相迎,怎会做不准备之仗,战场上谁都不能全然闭眼,将对方当一个傻子,哪怕是真见到了傻子,也要提防三分,怕他留有后手。
陈副将眼里尽是欣慰,他端起酒壶朝着叶棠开举了举,随即将整壶酒一饮而下,最后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笑道:“这仗,该停一停了。”
叶棠开蹙着眉头,她也盼着今日联姻是真的。可是等到洞房花烛,赵嘉月就算是藏得再好,也要败露了。
燕楚的皇子,是个断袖。
若是发现赵嘉月是女儿身,只怕他会恼羞成怒,届时两军又要交战?
这一次——
她该怎么做呢?
真的是让人头大。
·
营房里挂满红绸喜字。
刚刚拜过天地的新人,正举着酒缸,喝的昏天黑地,房间里满是划拳酒词。
两个人喝得停不下。
有人是真的高兴。
有人是一心要干倒对方。
几个回合过去,胜负已经明显。
看着桌上的协议署上姓名,赵嘉月的唇角勾上笑容,她白日里就拟好了协议,就等着拓拔昀喝得烂醉时,将其签下。
好不容易办完正事,她正直起身撤离,甫一抬眸,瞳孔里逐渐放大的一张脸,好生俊俏的呈现在她面前。
拓拔昀满脸红晕,眼神已经出现醉态,她直勾勾的看向赵嘉月,恨不得将赵嘉月的脸庞装进那双眼睛,装的满满的。
“郎君,今日好俊美。我们拜过了天地、行了大礼,往后就是一对伉俪了。”
拓拔昀举着杯盏,晃悠的朝着赵嘉月步来,她脸上尽是喜色。
对比着赵嘉月那张不咸不淡的脸色,拓拔昀的行为有点掬态,倒有几分可怜。
“这——”
见拓拔昀要倒。
赵嘉月赶忙上前相扶,不得不说,拓拔昀虽然将她掳了过来,可是对她却不曾薄待,想到等下要做什么?
她还是有点惭愧的。
窗子嘎吱一声,赵嘉月将目光斜视过去,只见刚刚冒出头的脑袋,竟是一张俊脸,她又惊又喜,赶忙示意男人躲起来。
“是谁躲在那里?”
“想偷看本宫洞房?”
“混账东西,这是你能看的吗?”
拓拔昀目光凶恶的瞪去,赵嘉月一把摁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枕在自己肩上。
第96章 打工第九十六天
“是一只黑猫,不碍事的。”赵嘉月拍着拓拔昀的胳膊,微微笑着,音调温和的很,“眼下再无人打搅我们洞房。”
“嗯。”拓拔昀将脸庞往赵嘉月的肩膀上蹭,像是只粘人的白猫,本能的展现自己的亲昵,她撒娇的眼神,让人看了能当场化了,也能让人直接醋的直冒火。
梁恒的一只脚抬起,准备跨入营房,却被赵嘉月瞪了一眼,他又悻悻然的缩回了脚,只见赵嘉月往袖子里掏了掏。
一罐粉末的东西在房中挥洒。
拓拔昀刚刚还撑开的眼神,眼下倦怠的合上眼,“郎君,别离开我。”
“公——”
“夫君,睡吧!”
“今夜做个好梦。”
明日醒来,便将婚事给忘了吧!
赵嘉月见拓拔昀沉沉的睡去,她直接抱起了拓拔昀,将人抬到了喜床上,看着拓拔昀在睡梦里正是一副乖巧等哄的孩童模样,“郎君,抱抱我。”
赵嘉月为她掖上了被角,并低头亲昵的吻上她的额头。也许是出于本能,也许是她真的想要怜惜拓拔昀一次。
再抬首时,赵嘉月的脸庞忽而滚烫,她惊诧的发现自己做了这般荒唐的行为。
而目睹这一切的梁恒,瞳孔莫名的放大,再收拢又放大,他不敢相信赵嘉月亲了别人,更是当着他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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