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找借口啊。\求·书-帮, .更?薪~最.全′”他叹了口气,说:“总之过程很曲折,但结果就是没能及时赶回来。”
“我都发不起来火了,说不出来谁更惨。”
她苦笑似的,不自觉就涌上一股酸涩。
本来还想嘲笑他的,被他带着这么一说,死劲压下的情绪又有卷土重来之势。
“我没想怨你……”她说,“怎么想也不全是你的错。”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没有什么谁对谁错,哪怕我一点错误都没有,你想发火想埋怨都行。”游灿说:“袒露真实情绪的感觉没那么差,我又不是数学题,你跟我说话用不着逻辑。”
明厘垂眸,紧紧攥着他衣服衣角,手心的汗浸透,将红色染成红黑。
她沉默了一会儿,承认自己心里是有点不舒服。
她确实在生气,气他为什么不在身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游灿会看透这一点。
半年来,她和游灿聚少离多,每次见面要么斗斗嘴,要么头对着头学习,聊天的内容天南海北,却很少触及心底。
他们之间的了解止于表层。
今天这番谈话,像是量变引起质变似的,句句精准戳中她心里的某个点。
也许真是数学题做多了,她做任何事总逃不出理性分析。
考虑问题理性至上,把这作为宝贵美德沾沾自喜。
她朋友不少,默认她的说话做事方式就是如此,冷静沉稳,只听,不说。
从来没注意到她心底的情绪也需要释放。
或者有人注意到了,但碍于和她关系不近不远,说出来反而容易多事,于是选择沉默。
游灿是第一个。
他看起来大大咧咧,万事不过心,竟然也有心思细腻敏感的一面。·w-e.n·x~u\e!t¨x?t-.*c`o\m.
暖暖和和的眼神,带着鼓励的话语,像屿城冬天的阳光,不灼热,却足够温暖,让她那些冰冻的情绪慢慢融化,汇成细流。
她用力眨了下眼睛,想咽下喉头的酸涩,而后积攒的情绪终于爆发。
“可就算你有苦衷,后面也赶回来了,但你昨天就是不在!你自己在外地躲得远远的,把我留办公室里让老师和家长围着骂。”
她委屈又气愤,有点口不择言的意思。
“我都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呢,你就这么不靠谱!”
反正他说了,不用讲道理。
虽说这事她也有那么一点点点错,但改变不了她生气的事实。
说出来之后,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复杂的情绪交织翻涌而来。
有气愤,委屈,也有一丝感动。
先前的烦闷像是有了发泄口。
游灿自始至终认真听着,没反驳一句。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看得很仔细,注意到左脸微微红肿,忽然问道:“你脸怎么了?”
他下意识想伸手去碰,又觉得不妥,缩了回来。
明厘偏过头,挪开稍微红肿的左脸,“我妈打的。”
游灿眉宇间露出隐隐担忧,“你冰敷了吗?我给你买点药去。”
“不用。”明厘拉住他的衣服,“我敷过了。”
他谨慎地问:“你妈妈没打你别的地方吧?”
“没有,我已经跟林叔叔,哦,就是我继父说过了,让他看好我妈,别老发疯。”
她还是第一次坦诚地提起自己家里的事。
果不其然,游灿脸上露出心疼的神情。
她坐在凳子上,他单膝蹲在她面前。阳光洒在他毛茸茸的头顶,平日里动不动就耀武扬威的尾巴此刻老老实实耷拉在后面。,x-i¨a`o¨s,h~u?o/c-m_s,.-o+r!g!
他抬眸,眼眶生出一抹淡淡的红,“对不起啊。”
风掠过树梢,带起一片沙沙声。明厘突然倾身向前,手臂环过他的脖颈。游灿僵了一瞬,随即感觉到她的下巴抵在自己肩上,紧紧抱住他。
“没关系,这下扯平了。”
本来也没有怪你。
明厘不记得时间是如何一分一秒过去的,总之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她要起身回去,一撒手,游灿直接后仰摔倒在地。
“没事吧?”她急得赶紧去扶。
“我腿麻了。”他哎哟一声,欲哭无泪,“等我缓一缓。”
明厘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教练说了,如果明天早上能赶回去参加集训就不给我处分。”他很有把握,“最晚的航班是晚上十点出发,时间来得及,我还能在学校吃了晚饭再走,我舍友也经常偷偷翻出去泡网吧,最后也就那样。”
见她还有点担心,游灿笑了下说:“真没事,只要比赛拿个金牌,通通既往不咎。”
“你也说了,比赛要拿金牌。”明厘翻了个白眼,“金牌是什么白菜萝卜吗?谁想拿就能拿?”
“放心吧。”他眉眼弯起笑了,抬手捏了下她的下巴,“我很有信心的,看我表现。”
第61章 并肩所见即所得,是我的了。
明厘对游灿的能力抱有百分百信心。
他说,竞赛训练到后期,教练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全靠自己悟。
题海战术作用没那么大,做题时反而追求“灵光一现”,这和游灿横冲直撞的思维模式不谋而合,怪不得教练说,他天生很适合学数学。
有时候明厘觉得,赶在高三之前,让老师和妈妈闹一通,也不全是坏事。
她对游灿说:“我要在高三之前,把所有影响学习的因素通通解决掉。”
期末考试将近,某个课间,南希突然把一瓶冰镇可乐和一块奶油蛋糕拍在明厘桌上,说就当报答她给抄作业之恩了。
明厘问,还有高三呢,要提前报答吗?
“我下周开始就不来了。”南希说:“高三又累又压抑,谁愿意读谁读,我回家去了。”
在明厘的愣怔中,南希的动作干脆利落。她拽出那个积灰的书包,把桌洞里乱七八糟的化妆品、贴纸本一股脑儿扫进去,拉链“唰”地一拉,单肩挎上就走。
明厘被曝出来“交往过密”之后,只有南希照常和她聊天,找她抄作业,还夸她牛逼。
南希在16班存在感不强,她更像个玻璃罩之外的人。
提起她,更多的是不屑,“她成天不学习,也不知道以后能干啥。”
可现在,那些埋头做题的人都抬起了头。他们看着南希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脚步轻快。
从鄙夷变成了茫然,最后定格在某种说不清的羡慕上。
人到了一定年纪会自动长大,有人惶惶翻开书,扎入学生的象牙塔旋涡,有人则在座位上发起呆,盯着卷子上鲜红的错号。他们从小被教育学好了才能有前途,别管为什么,先学。
结果半路突然杀出一个南希,不学也能有前途。
这题他们就不会做了。
月考成绩出来了。
她只考了三科,其中,两科拿了班里最高分。
李富国在公布数学成绩的时候有个习惯,每次只念前三名。
“第一名,明厘,150分。”
上次期中考她数学145分,这次带着一雪前耻的心,还进步了。
第一排的明厘起身,从他手里接过卷子,说:“谢谢老师。”
如果有高清摄像机,一定能捕捉到他脸上精彩的表情,横肉颤抖,又不得不挤出微笑面对她。
明厘懒得看他那表情,反正她不再是班长,以后也不会和他有交集。
学校给的处分是回家反省一周,但明厘只缺席一天考试就回来了。
往后几天,照常背着书包来
上课,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赶她走。
——哪有活生生把学生赶回家去的道理。
“你不害怕吗?”晚上回家时,闻棠这样问她。
“怕什么?”
闻棠张了张嘴,夜风吹乱她的刘海,露出一双不安的眼睛。
怕被家长发现?
可是家长已经发现了。
怕被老师骂?
骂就骂了,又不会杀人。
得知明厘的事迹之后,闻棠嘴上没说,但每天替她惶惶不安。
如果换做是她,应该立刻就去找老师道歉,认错思过,然后早日回归校园。
不,如果是她的话,压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这周你有空吗?”眼看小路快要走到尽头,闻棠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明厘:“有,怎么了?”
“就是……有人邀请我去游乐园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可以。”明厘答应得很痛快,她一听就明白了,闻棠应该是担心会不自在,想拉上唯一熟悉的她。
“真的吗?你不用在家补课吗?”闻棠惊喜地问道。
“不补课,我不上课外班。”
“那太好了,我周六上午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明厘:“好,我等你电话。”
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周末的安排,明厘就上了公交车,直到晚上睡前,忽然睁开眼,她好像忘了问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14看书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