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从来不屑打电话催她回家,巴不得她学一整晚上。,x.i^a,n¢y¢u?b+o¢o·k+.·c\o?m·
今天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电梯缓缓上升,明厘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下意识攥了下书包上的小火人。
不打招呼,直接叫她回家,一遍不接就打第二遍。
小时候考砸了把她叫回家挨骂就是这样的流程。
但是,她最近一直老老实实读书考试,成绩还越来越好。
她没惹任何人。
——除了偷偷跑去海城。
但那不算,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谁会长了千里眼知道她跑去海城了?
难道今晚游灿送她回家又被看到了?
明厘带着一丝忐忑,输入密码,开门。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只亮了客厅一盏灯,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明厘轻手轻脚地换鞋,四下寂静,帆布鞋落在地板上的声响格外清晰。
“妈?”明厘探头,她试着唤了一声。
没人应答。
她走到客厅,刚要开灯,卧室方向突然传来拖鞋拖沓声,亲昵的声音传来。
“哟,还知道回来啊?”
明厘猛地看过去。
小姨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卷发慵懒地搭在肩头,在暗处朝她眨了眨眼。
她怔了足够好几秒,惊喜到差点喊出声:“小姨?!”
几乎是飞奔过去,小姨张开双臂接住她,重重地抱了下。
“你吓我一跳。”
明厘把脸埋在小姨肩头,孔雀蓝流苏披肩扫过手背,闻着浓郁暖和的香水味,心里一下子踏实了。
刚才在电梯里提心吊胆,还以为要面对的是什么疾风暴雨,没想到是小姨回来了。
怪不得妈妈打电话催她回家。·兰!兰′文-学¨ ,嶵/欣\漳`劫¨埂,欣.筷~
她激动地拉着小姨坐在沙发上,放了书包,一肚子的话终于能说出口。
小姨在的时候,她不再是那个冷清的优等生,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也不接,忙什么呢?”
明厘拉开冰箱门,冷气扑在脸上,她拿了瓶可乐,又给小姨拿了瓶啤酒。
“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吗,用我妈的手机,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小姨挑眉看她,“看来这是干坏事心虚了啊。”
“哪有。”明厘骄傲道,“我最近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年级第一都拿了好几次了。”
她勤快地拿了杯子,给小姨倒上啤酒,小姨没用,说她直接对嘴喝就行。
“好喝吗?”
“不如白的。”小姨咂咂嘴,“来一杯?”
明厘立刻摇头,“我喝可乐就行。”
原本学了一晚上,她脑子有点转不动,回家一见到小姨,立刻又活力满满。
“那你要在国内待多久?”明厘问,“能待到我高考吗?”
“你不是明年才高考,我最多待俩月。”
“太短了吧。”明厘遗憾地说,“上次回国还待了半年呢。”
“两个月就不错了。”小姨仰头喝了一口,晃了晃易拉罐,“正好放暑假,我带你出去旅游。”
“行!”她一口应下。
正说着话,明岚从书房出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茶几上并排摆着的可乐和啤酒,什么也没说,但表情明显是不悦。
碍着亲妹妹在这儿,她多少会给明厘一点面子。
“你俩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
小姨替她说:“我和小厘一个屋就行,你睡吧。”
小姨一回来,明厘在妈妈面前都硬气许多,在家里就有了盼头,氛围也不是冷冰冰的了。\第¨一/看?书?旺· ^嶵¢芯*章+洁_更-歆\快!
晚上,她早早就把床铺收拾好,把枕头拍得蓬松。
小时候,每次小姨回家住,她就巴巴地铺好床,把小姨的行李箱翻个底朝天,找那些稀奇古怪的纪念品,从她化妆包里取出瓶瓶罐罐,晚上躺在小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听她讲国外的奇闻轶事,讲旅游时见过的山川湖海。
等小姨一走,她立刻被打回原形,变身冷冰冰的学习机器。
窗外,夏夜的虫鸣时断时续。
明厘听着小姨拧开面霜盖子的声响,熟悉的声音和画面齐齐涌入脑海,她更加预感,这个夏天会精彩又难忘。
“……然后我们班有人就传是我告密,老师那边又怀疑是我举报,弄得我两头都不做人,你懂吧?”
小姨快刀斩乱麻:“谁说的你抽他不就完了吗?”
“我才不上赶着找不痛快。”明厘说,“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年级第一名是我的。”
“越来越嚣张了啊,”小姨突然凑近,“你这改变不对劲吧,跟谁学的?”
明厘警惕地问道:“变了吗?”
“真不一样了。受高人指点了?”
“没有。”她笑笑,断然否定。
“那我知道了。”
明厘好奇地问:“你知道什么了?”
小姨神秘兮兮地在她耳边说:“某人谈恋爱了。”
明厘一个激灵,噌地差点坐起来,“我没有!”
“看看,激动个什么劲?”小姨用手托腮,笑着看向她。
“我真没有。”明厘重新躺回去,躺在她旁边。
“真没有?”小姨语气略微失望,“还寻思指点你几句能开窍呢,都快上大学了还跟个木头似的。”
“我还小。”明厘蒙上被子,“能不能等我上大学了再指点我啊。”
小姨回味着她的光辉历史,“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光学习好,个人感情问题也能处理得不错。”
“你直接说交了多少男朋友不就好了吗?”
“睡你的觉吧,明天不上学?”
“没事,我能起得来。”
“那你别叫我,我要补觉。”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明厘实在熬不住,昏昏沉沉就睡了。
隔天她就打电话告诉了游灿这个消息。
等下次有机会,也带他见见小姨。
她这几天心情好,小姨回来,仿佛给她枯燥的生活又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直到周末那天,家里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有个电话打过来,明岚放下筷子就去阳台,留下她和小姨说话。
“谁给我妈打电话呢?”明厘奇怪地问了句,“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聊完。”
小姨说:“我听着像是海城一个朋友。”
“海城的?”
“嗯,你小时候还见过她,叫丁阿姨的那个。”
明厘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
“你那时候估计还不记事。”她思忖几秒,“小时候我还带你去她家玩过的,就住在阳光沙滩边上,那片还有个绿色廊桥,这么多年,估计早没了吧。”
绿色廊桥。
明厘脑子里嗡地一声,拿着筷子的手忽然僵在半空。
不会是她偷偷跑去的那片沙滩吧。
“你妈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小姨也觉得奇怪,“居然能聊一个多小时。”
明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也许是她动作太明显,小姨问:“手抽筋了?”
“不是。”明厘咽了咽口水,“走神了。”
不知道是不是李富国那天一直念叨“禁止男女交往过密”,她最近有点杯弓蛇影。
听见任何消息都忍不住浮想联翩。
仿佛有一把剑,轻轻地悬在她头顶。
剑尖向下,直指正吃饭的她。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她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妈妈的朋友外出散步,撞见了本该在千里之外的老实读书的她。
下一步是干什么?
当然是给她妈打电话。
也不对。
她一想,这么多年了,丁阿姨怎么可能记得她长什么样?
她们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十几年过去了,大罗金仙也认不出来。
这样想着,明厘微微松了口气。
而如此简单的道理她居然没想到。
紧张害死人。
紧张让人变笨蛋。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明岚才挂断电话,回到餐桌上。
小姨已经吃完了,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明厘心神不宁,吃得太慢,她想着等明岚出来之后观察一下她的反应,就一直没离开餐桌。
她主动问会有些奇怪,还好小姨开了口,“是姓丁的那个朋友吗,怎么打这么久?”
明岚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她重新拿了双筷子,平静如初。
“嗯,她儿子今年大学毕业,找工作简历投到我这儿来了,就打电话让我多关照。”
虚惊一场。
明厘一言不发地听着,心里放松了。
偷偷瞥了眼吃饭的明岚,她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自己,冷漠一如既往。
明厘快速扒拉几口米饭,后半程吃得很安心。
连续几个小插曲,弄得她提心吊胆。
好在最后全都是虚惊一场,也没必要为此分神。
现在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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