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眼第一排的观众,在某个位置短暂停留,而后抬手,轻轻按下琴键。~萝+拉?晓~说¨ !庚·芯\醉¨快′
加勒比海盗,是他前几年练过无数遍的曲子,肌肉记忆已成习惯。
以低音入场,海盗喃喃低语,海面平静无风。
随着游灿手指速度加快,旋律推进,音符跳跃。
激昂的高音旋律骤然响起,迸发至最高点,迎来高潮部分。
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海浪拍打船身,波澜壮阔。
明厘听得入迷,旁边南希惊叹一句:“卧槽,真牛!”
游灿的眉头微蹙,全神贯注,手指用力砸向琴键。
透过音乐,仿佛能看到,海盗船长站在船头,迎着海风,笑容自信又不羁,指挥着水手驾驭大船。
乘风破浪,无人可挡。
节奏稍微缓和,低音之后,又迎来一个激烈的高潮。他游刃有余,琴音力度不断增强,此时台下爆发出激烈掌声和惊呼。
明厘坐在前排,视野最好,她5.0的视力能看得清他弹琴时的手指,白皙修长,最适合弹琴。
游灿专注着眼前的黑白色,沉稳,缓缓将曲子推到结尾,他力度稍减,轻柔的音符传出,一切归于平静。
余晖下,海面波光粼粼,海盗安静平和。
一曲结束,观众先是沉寂两秒,而后突然发出尖锐的喊叫。
贺鸣飞坐在台下拼了命地鼓掌:“卧槽啊太帅了!!”
一班不知是谁擅自带了老师的扩音器,有男生激动地大喊:“好听!灿哥我爱你!”
有人笑着嫌弃:“闭嘴,恶不恶心!”
“现场听和在手机上听感觉完全不一样啊!他一看就是弹了很多年的,太丝滑了。”
台下掌声如雷,台上的少年光芒万丈。
南希疯狂鼓掌,大声跟明厘说:“看见了没?是不是来对了?”
在满场的欢呼声中,明厘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叁~叶\屋+ ~唔+错*内,容′
她木木地跟着鼓掌,久久没有平复。
中场休息,老师让明厘去后台拿东西,偶遇了一班几个要上场的在换服装。
凌越冲她招招手,“小明!快过来看看我们化妆技术咋样!”
明厘走过去,勉强地笑了下,实话实说:“像白无常。”
“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个人捧腹大笑。
她拿了个帆布包,正要转身离开,走下舞台的前一秒,眼尖瞥见一抹白色。
她下意识顿住脚步,忍不住探着身子往里面看了眼。
有酒红色帘子遮挡,明厘好奇地走过去,她走近时,帘子突然被拉开,游灿拎了件衣服走出来,差点撞上她。
骤然对上明厘的眼睛,游灿也愣了下。
“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在舞台上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张了张嘴,停顿好一会儿才说:“我来拿东西。”
游灿奇怪地指了指身后:“这是更衣室,你拿什么?”
“这是,哦……”明厘反应过来,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两人站在舞台边缘,灯光微亮,烘托出昏暗朦胧的氛围。
看她恍然大悟似的,游灿忽然笑了笑。
他依旧穿着那件白色衬衫,头顶的暖光勾勒出高挺的鼻梁。
眉眼间透出散漫不羁的笑意。
整个人松弛,漫不经心,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隔绝在外。
相顾无言,沉默悬浮在空气中。
鬼使神差地,明厘看着他,忽然开口:“你好香啊。”
她嘴比脑子快,说完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说什么?
你、好、香。′1+4?k,a^n?s?h*u/._c!o~m?
小明……你是变态吗?
她想遁地。
游灿明显怔了下,他喉结滚了滚,解释道:“那个,上台之前贺鸣飞不知道从哪儿从来的香水,非要拿我当试验品,逮着我一顿狂喷。”
他微微低头,揪着衣领闻了下,“很明显吗?”
明厘立刻改口,“没有,可能是我鼻子比较灵。”
说得极快,像极了欲盖弥彰。
他没说话,四下沉默,明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垂下眼眸,瞥见手里的帆布包,果断道:“我得走了。”
“对了,你钢琴弹得很好。”说完后觉得不妥,奈何词穷,又补充一句:“真的很好,我们都很喜欢。”
“谢谢。”游灿笑了下,又问:“你也很喜欢的意思吗?”
这话听起来正常,不知怎的,明厘总是不自觉回想起南希的话。
她心里有鬼,听什么都觉得不对。
明厘点点头,“是的。”
游灿抱着胳膊,倚着舞台柱子:“那太好了,我就是特意弹给你听的。”
明厘一个手抖,帆布包掉落在地。
第48章 第一“你这次考了第一!”……
游灿站在那里。
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掀起酒红色的帘幕,在他身后翻飞,像一片不安分的晚霞。
明厘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帆布包。
如果到了这一步,她还要装死,那就太不厚道了。
她很不喜欢和别人打太极。
推来推去,没什么意思。
而且她最近压力确实大,李富国成天盯她跟盯贼似的,班里有几个原住民不太服她,没少在老师背后瞎嘀咕,学习上倒是平稳,但看不到进步就等于退步。
最烦心的就是和游灿这事,该逃避的已经逃避过了,收效甚微。
她得一件一件解决。
明厘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清亮的眼睛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游灿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明厘忽然问:“对了,你认不认识南希?”
他没想到她能问出这句话,愣了下。
她抿了下唇,斟酌后才缓缓开口:“南希是我同桌,这几天,她很奇怪,一直在说……帮你说好话,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说:“她上课玩手机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她在给你发消息,所以我猜你和她认识。”
游灿霎时间如遭雷劈,他和那个绿头发叫南希的只说过一句话。
他把徐惊临的微信推过去,对面回了个谢谢。
除此之外再没有交流过。
他说:“认识,不过不熟,只说过一句话。”
那天他和南希说了两句话,回到教室,冷静下来后想了想,觉得太别扭。
没必要鬼鬼祟祟的,那太难看了。
他报名艺术节,也只是想找个借口,看一下她的情况。
特意弹给你听的。
那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太直白,太莽撞,完全不像他一贯润物细无声的作风。
夏日的余热依然回荡在空气中,也许是风包裹着,把一切都变得燥热,光线又雪亮刺眼,他原以为那些隐秘的心思可以堂而皇之地暴露在阳光下。
可现在才发现,有些情绪越是想要摊开,就越是无处安放。
果然,明厘会大刀阔斧地把所有暧昧的情绪都砍掉。
她顿了下,“我不是要怪你或者问罪,虽然我现在也说不清……但我最近确实有点困扰。”
她并不擅长和人推心置腹,也不确定能不能表达好自己的想法。
远处台下的骚乱刚好为他们打了掩护,无人知晓的这片小角落很安宁。
明厘随手将头发挽在而后,露出白皙清冷的侧脸,说话时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像是非要把话语直接捅进他心里。
她说:“我觉得你很不对劲,我也不对劲。”
这是她能想到最精准而又不会太直白的说辞。
不知何处的灯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游灿站在光亮处,白衬衫显得阳光帅气,他安静地听完,说:“我明白你意思。”
他总是这样,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就能理解。
就像现在,明明她语焉不详,他却已经读懂了她所有未说出口的顾虑,那些支离破碎的、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被他用简单的几个字就安稳接住。
他沉默了两秒,说:“现在的状态,让你不太习惯对吗?”
明厘点点头,表示默认。
她心里略微感慨,游灿确实是个聪明且善解人意的人。
正因为他聪明,能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态度,以至于很多话不必明说,他就能把握好分寸。
明厘刚想说下一句——
“灿哥!我找你半天了!”
贺鸣飞嗷嚎一嗓子,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僵持的现状。
游灿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弄死这上赶着破坏氛围的二百五。
“你俩躲这儿干嘛呢?”
贺鸣飞探出个脑袋,他个心大的,跟明厘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刚刚巫老师说让你过去一下,好像是关于竞赛安排的。”
游灿说:“好,我知道了。”
贺鸣飞还想再嚷嚷两句,刚说了一半,那将死的情商回光返照,他歪着头,看看游灿,又看看明厘,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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