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本殿会是明君?还是昏君?”
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如今的端景耀没有平日里那么锋芒毕现,脸色些许苍白,还多了点示弱的意味。*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
“我说了不算,但我希望你能登上皇位。”
温时酌摇摇头,他不过一介书生,哪里配得上去评价堂堂储君。
“你希望本殿当这个皇帝?”
端景耀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愉悦了起来,饶有兴致道。
温时酌当然希望他当皇帝了。
就端景耀这恨不得得罪所有人的性子,若到最后没登上皇位,还不得被那些人撕了。
自己在端景耀这待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看他死在皇位之争里的。
任务没完成前,端景耀还不能死。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温时酌面上还是摆出了副愿意相信端景耀是明君的样子,轻轻一声。
“嗯...”
闻言,端景耀笑了。
不是平日里总挂在脸上那种阴沉玩味地笑,而是发自内心的。
“如你所愿,老皇帝快要死了,皇位只能是我的。”
温时酌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这太子殿内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你刚说的话,被人传出去?”
端景耀这话,若是叫有些人听了去,公谋逆,都够他掉八百回脑袋了。
温时酌的手悬在半空,被端景耀反手攥着,出声道。
“太子殿内无人敢透露本殿说过的话,被其他人安插进来的虫子也都被本殿清理掉了,这消息若是传出去,那定是你背叛了我。”
端景耀早早就让人除掉了他之前刻意放进来混淆视听的探子。
如今殿内都是他的人。
端景耀这样说似乎也没问题。
若这话泄露出来,那定和温时酌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话,温时酌也出声道。
“若我真的透露出去,殿下又当如何,这样的事又为何要告诉我?就不怕我...”
温时酌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掐着下巴抬起了头。
端景耀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大可去说,本殿若死了,定会把你也带下去陪葬,不想当皇后的话,也能去地底下陪我当一对亡命鸳鸯。”
端景耀神色阴沉,仿佛他下一刻就会拖着温时酌一起去死。
....
温时酌愣了,偏头躲开端景耀的手,无奈道,
“我不会说出去,倒是你,殿内这么多人,总会有你照看不到的地方...”
端景耀抬手顺顺他的发丝,轻声道,
“放心吧,既然你想看到,那本殿就能做到那个位置上。_a-i/l+e·x^i?a*o~s_h`u_o~.\c¢o?m′”
温时酌也不知这端景耀怎么如此有把握。
只摇摇头,希望这个太子别玩脱了。
..................................................
自那日后,温时酌就没再见过端景耀。
太子殿下似乎忙了起来。
但不知在忙些什么。
温时酌连太子殿都出不去,自然也无从得知外面如今是什么境况。
他整日能见到的也只有永安永福还有翠兰。
就连太子殿中的其余人都是行色匆匆。
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
今日还下了雨。
从傍晚开始,便没再停过。
不同于以往的夏日,天黑的很早。
时不时还有几道雷光划过夜空。
“公子,要关窗了。”
温时酌站在窗边,蹙眉看着那几束桃枝。
枝条被豆大的雨珠打的乱颤。
上面残存的花骨朵也在风中凋落。
一点艳粉色在夜幕中坠入地上的泥水中,很快便被沾染成黑色。
永福进殿关窗的时候,正看到自家主子站在那里,半边衣裳都被雨沾湿了。
忧心温时酌会感风寒。
永福赶忙上前提醒。
温时酌伸手,把那束桃枝折了下来。
上面仅剩一个花苞残存。
娇嫩的花瓣,细小的花蕊。
颤颤巍巍立在枝头。
粉瓣上还留着未落的水珠。
“公子...”
永福见温时酌没动,又道一声。
窗边的人这才回过神,把那桃枝递到永福手中交代,
“让翠兰去寻个瓶子,装些水,把它养起来,等这风雨停歇了,再把它栽回去。”
栽回去也活不久。
温时酌知道的。
但还是想试试。
永福虽不明他的用意,但还是听话照做,上前关了窗子,把风雨隔绝在外后,便打算带着这桃枝去寻翠兰。
临走前,还嘀咕一句。
“这雨看上去还要下好些天,等天晴了再栽的话,这桃枝估计早就死了。”
温时酌叹了口气,告诫永福,
“把它收起来,你和永安今夜也不要再出门,不用来侍候我,待在你们的房中,等雨停了再出来。”
雨何时会停?
永福虽然机敏些,但也没听懂自家公子的意思,只连连点头。
“放心吧公子,我会好好照顾这桃枝,争取让他活到雨后天晴的那天。飕嗖小税蛧 已发布最薪蟑洁”
温时酌转头看向永福,眉眼弯弯地扬起笑意,说道,
“早些休息,关好门窗,要变天了。”
永福捧着那细小的树枝,挠了挠后脑勺。
公子在说什么。
这不是已经变天了吗?
这雨都下了几个时辰了,公子怎么如今才反应过来。
永福不明所以地离开了。
寝殿内只剩温时酌一人。
他朝油灯里添了些煤油,又把灯芯往外挑了挑。
永安永福要睡了。
但今晚他是睡不了了。
“宿主,老皇帝毒发了,快不行了。”
000兀地出声。
温时酌点头嗯了一声。
端景耀在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
今夜,宜殡葬。
等会这皇宫的地,估计就要被血给浸透了。
“把你监控到的视频调出来给我看。”
温时酌是不打算睡了。
他得看看端景耀所谓的把握到底是什么。
再怎么说,端景耀也是气运之子,若是真死在了宫变里,温时酌可要笑话他了。
不过,笑话归笑话,端景耀死了,他的任务就得重新来过,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吧,
“知道了宿主。”
000上班干活,把几个分屏的监控都投影到了温时酌面前的墙上。
窗外的风呼呼刮着。
声音尖锐。
鬼哭狼嚎,
殿内门窗紧闭,灯光暖黄。
温时酌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半盖着被子。
欣赏这一场“刀光剑影”的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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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大军集结。
皇帝病重的消息前两日就传了出来。
那些早就按耐不住的皇子们纷纷行动,整合自己手下的势力。
想要逼宫。
“宿主宿主,我来陪你一起看。”
000在系统空间也待腻歪了。
直接闪身出现在了温时酌的床上。
眼巴巴地凑上来,掀开被子霸占了另一半位置。
“你在系统空间不能看吗?”
温时酌扫了他眼,但也没把人赶下床。
“这样看更有氛围。”
000甚至还从自己的系统空间里掏出了一桶爆米花。
拿这玩意当电影看呢。
“宿主你吃吗?”
000还知道和温时酌分享,把爆米花桶递到他面前。
温时酌嫌弃道,
“谁准你在床上吃东西的?你若是敢弄掉一颗,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这爆米花黏糊糊的,若是弄到床上,温时酌是绝对不会放过000的。
毕竟等会端景耀若是宫变成功了,他还得补觉呢。
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熬个通宵的话太伤身体。
看的差不多了,就该去睡觉了。
“呜呜呜,宿主你干嘛凶我,人家就是想给你分点吃的,你不吃就不吃还要骂我,我不活了....”
000抱着自己的爆米花桶,假哭。
宿主根本就不爱他。
“再吵就给我滚回系统空间。”
温时酌都想把爆米花桶扣在000的脸上,这蠢系统嚎得他心慌。
“好吧...我不说话了。”
000老实了。
他好不容易才爬上宿主的床,万一被赶下去,时间不够,他连系统空间都回不了。
只能坐地上。
担心温时酌不喜欢,000还专门把他的爆米花也扔回系统空间。
托着下巴,一门心思地盯着屏幕看。
温时酌见他安静下来也就没多说什么,忍下把他从床上扔下来的心思。
多个屏幕拼凑在一起就跟看电影似的。
“把皇宫的调出来放大。”
其余几个画面暂时都没什么动静。
老皇帝如今快要死了。
还是皇宫中的更有看头,
000乖乖照做,把皇帝寝宫中的录像给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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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寝宫。
躺在床上的老皇帝已经彻底昏迷,青灰的唇溢出黑血,守在榻边的太医们面面相觑,手中银针尽数发黑。
端景耀披着玄色大氅立在殿外,雨滴顺着檐角坠落,在他肩头晕开深色水痕。
“太子殿下,陛下怕是撑不过子时了。”为首的太医跪伏在地,声音发颤。
端景耀沉眸,只道,
“若是救不活父皇,你们全都给他陪葬。”
太医们稀稀拉拉跪了一地,都在哀嚎,祈求端景耀放他们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从外传来,
“阿耀,你父皇病重的事,你为什么瞒着母后?”
皇后冒雨急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端凌霄。
皇后鬓发凌乱,珠钗歪斜,素色绸缎披风上沾满泥浆,显然是冒雨疾行而来。
端景耀转过身,玄色衣摆扫过阶前积水,他却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母后,儿臣是怕您忧心过度。”
!“忧心?哀家如何能不忧!”
皇后踉跄上前,抓住他的手腕,
“你父皇若是...这皇位...”她的声音陡然压低,“你当真有把握?三皇子的虎符还在...”
三皇子之前主动揽下了击退匈奴的那一战。
虽大败而归,但虎符还在他手中。
“虎符?”端景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袖口中摸出那截虎符,
“三皇兄的亲兵,此刻应该已经尽数折在城外了。”
皇后脸色一白,踉跄后退半步。
端凌霄适时扶住她,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枚兵符。
他们本打算让端景耀和三皇子斗起来。
等两方都元气大伤时,端凌霄再出手。
如今看来,端景耀的心思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缜密的多。
恐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西宫墙方向腾起冲天火光。
端景耀将兵符收入怀中,抽出佩剑,
“来得正好。”
“太子殿下!我们的人已经集结在宫门外了!”
暗卫急匆匆奔来,跪下上报。
端景耀正要下令,忽觉后颈一凉,端凌霄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后,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皇兄,你终究还是差我一招。”
端凌霄的声音带着猖狂的意味。
剩下的皇子应当已经被端景耀解决掉了,而他只需要杀掉端景耀,就能登上皇位。
他给父皇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毒。
如今父皇死了。
皇位理应是他的。
端凌霄话音未落,端景耀突然挥袖击向他手腕。匕首当啷落地,端景耀反手扣住端凌霄的脉门,将他重重甩在廊柱上。
这下撞得结实,端凌霄直接跪倒在地,口里喷出一大口血。
“你疯了?”
皇后的凤目通红,
“阿霄他是你亲弟弟!”
端景耀慢悠悠地把刀架在自己母后的脖子上,扬了扬眉梢,
“母后向来偏心,自端凌霄出生后,你就想着怎么把我从太子的位置上扯下来,好让给你的小儿子。”
皇后的瞳孔颤抖着说:
“你、你胡说!哀家怎会......”
“是吗?”
端景耀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讽刺,
“那母后为何要在我膳食里下毒?又为何要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三皇子?就这么想除掉我,给端凌霄让路是吗?”
皇后暗地里使的那些手段,端景耀都心知肚明。
只是没揭穿。
如今被他戳破,皇后狼狈地跌坐在泥水里,喃喃低语,
“完了,全完了...”
【ps:端景耀:既然老婆想让我当皇帝的话,那这个位置不得不争了。
温时酌: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