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和天炀家同在西洲,平日里交往还算较多。\x~i+a.n,y.u-k`s~.?c`o_m?
这次天炀家听说南家人会正好路过忘尘山,便托他们带邬墨一行人一同回去。这一路的车马都由南家出了力。此时南家在医药馆门前停下,其他一行人也跟着在前方停下,待南停云他们与覃宣等人寒暄完准备离开,才跟着一同启程。邬墨自听到覃宴的声音后便一直注意着他那一处的动静。但他不敢掀开帘子,不敢转头望去。他怕阿宴看见他。他现在依然不敢面对他。只要一人独处时,前几世的种种就会涌入他脑子里,想到阿宴曾经所受的那些痛,即便知道那并非他所愿,他也无脸见他。比起他无法见到阿宴的酸楚,阿宴这一世过得幸福对他来说更重要。可是......无法再与阿宴相逢,他重生的意义是什么呢?阿宴是他千疮百孔的人生中唯一的光亮。没有光亮的漆黑日子,怎样才能活下去?也许......他重生就是为了赎罪......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嘈杂声。南骏发出尖叫:“阿宴!”邬墨没有半点犹豫,迅速飞下马车,朝着阿宴所在的位置跑去。}E
直到看清了全貌,惊慌的心跳依然未能平息。他顿时脚步。只见是一条黑狗窜了出来,把一群人都给吓到了。南骏怕那狗咬到阿宴,才慌张出声想让阿宴赶紧跑远点。但其实那黑狗离阿宴挺远的,刚蹿出来没多远就被南停云的手下制服了。就在这时,邬墨抬起眼,对上一双怔愣住的目光。这目光清澈、雪亮、黝黑,直直地望着他。霎那间,邬墨感到心脏被重重捶打了一下,他震在原地,身形僵硬,剧烈的酸涩感排山倒海一般将他吞没。他慌张地往后退去,跑回了马车上。他坐在马车之中,潮热的泪水将他的眼眶打湿。他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捂住自已几乎要窒息的胸口。即便是跪地爬了一百九十九层的阶梯后溃烂的膝盖,也比不上他此刻心脏的疼痛。“阿宴......”他哽咽出声。泪水大滴地坠落在地,打湿马车。他好想他。他真的好想他......他就在他身后,可他却也许永远无法再触碰他。?8\8`d,u^s_h*u+w+a`n\g~._c,o.m!也许,他生来就注定一生受尽痛苦。他伤害了自已最爱的人,他看着最爱的他一点点长大,却再无法接近他、触碰他分毫。天道真是厉害,知道让他承受这些,比让他下地狱受烈火焚烧还要疼痛万倍。曾经以为得到的救赎,却是另一个深渊。也许,他永远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光亮。.......锣鼓喧嚣自街道上渐渐远去。覃宴站在原地,脑子里依然是邬墨方才的样子。邬墨不敢见他。他也因此确定了,邬墨也重生了。那就说明,云霁筠、云枫尧他们很可能也重生了。 他想到了他重生时,系统对他说的话——系统说他不必担心任务,它自有办法。会不会是任务落到他们身上?上一世云阑被他们折磨致死,如果他们知道云阑是世界继续下去的关键,自然就不会杀死云阑。......挺好的。这样比他一个人艰难维持任务要容易许多了。他们重生了,却没有来找他,也许是真的看开了,日后他们便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可是覃宴虽然这么想着,却又莫名地想到他生辰那一日突然绽放在这镇子上空的烟花。又想到他生辰那一日,送了他许多瓜果点心的大婶大叔们。那些东西真的不收钱吗?......覃宴甩甩脑子,不让自已继续想下去。他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夜晚,覃宴洗完澡出来,见裴炤渊独自坐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月。模样看上去有心事。覃宴擦干头发,将毛巾挂起后,走过去。“怎么了?”裴炤渊转头看向他,嘴角绷得很紧。“阿宴,我今日做错事了。”裴炤渊忽然闷闷出声。覃宴一愣,感到疑惑,虽不知何时,但还是牵住裴炤渊的双手,想给他安慰。“怎么了?”他今天一整天都和裴炤渊在一起,没见裴炤渊做什么特别的事。裴炤渊垂下头,显得沉重,说道:“我今日不该对南骏说出那句话。”覃宴一愣,意识到他指的是他说的那句“反正不会喜欢你”。“你没有说错。”覃宴没想到他会因为这句话而感到自责。裴炤渊抬头看他:“可我也不该代替你回答。”两人从认识到如今,裴炤渊从未擅自替阿宴做过任何决定,即便他变得强大,也并没有凭借自已优势而支配阿宴。在他心中,阿宴的主观意见永远是最重要的。可是今天,他却醋意萌发,擅自替阿宴说了话。驱赶走了那个意图靠近阿宴的人。如果是理智的他,不会那么说。他会等待阿宴的反应。即便阿宴的反应并非直接拒绝,他也不会生气。覃宴沉默了会儿,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你......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他?”他黑睫微微一颤,说不出心中具体是什么情绪。裴炤渊眉心微搐:“我不知道。”即便他们已是这种关系,可未来好长,在阿宴会喜欢谁这件事情上,他猜不出答案。对阿宴好的人不会只有他一个。他并不觉得自已是不可取代的。如果阿宴喜欢上别人......他不知道自已会做出什么。覃宴听见他的回答,嘴角紧绷。无论几世,他产生过情爱的喜欢的人就只有裴炤渊一人。或许是因为在他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只有裴炤渊陪着他。可正因为这样,裴炤渊在他心中是不可替代的。而且,恋人之间的亲密行为,除了裴炤渊,他从未想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