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为枰,神魂为注,可敢一弈?”
小燕昭指尖黑雾凝子,落子刹那老龙王龙鳞剥落三片。+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
云谏的惊蛰剑被棋盘结界震飞:“此局只诛心,不染血。”
当最后一位挑战者呕血认输,燕昭银瞳转向绯烟:“该你了。”
天地树顶的八角亭阁,此刻已沦为风暴的中心。
白玉地面被狂暴的能量冲击出蛛网般的裂痕,琉璃铃铛早已化作齑粉。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狐火焦糊味、星辰金熔化的金属腥气,以及……一种更深的、仿佛来自九幽归墟的、冰冷而纯粹的黑暗气息。
那架精密的轮椅彻底化为扭曲的废铁,散落在亭角。而亭阁中央,悬浮着一团剧烈翻滚、如同活物般的漆黑雾气!雾气浓稠得化不开,边缘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火焰纹路在扭曲燃烧,散发出令人神魂冻结的恐怖威压。九条赤红色的狐尾,如同被巨力崩断的锁链,无力地垂落在黑雾周围的地面上,尾尖的狐火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兀自不甘地跳跃着。
绯烟跌坐在离黑雾数丈远的地方,背靠着冰冷的亭柱。她火红的舞裙撕裂多处,露出肌肤上被黑雾擦过留下的、如同冻伤般的青紫色痕迹。那张明艳的脸上此刻血色尽褪,嘴唇微微颤抖,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或狡黠的狐狸眼,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惊骇与茫然,死死地盯着那团翻涌的黑雾。捏过燕昭下巴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尖残留着被那极致冰冷威压冻伤的刺痛感。百年的刻骨仇恨,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和那一声冰冷的“本君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盏,轰然碎裂,只留下满地震惊的碎片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黑雾缓缓沉降、收敛。
一个身影重新显露出来。
依旧是那具单薄脆弱的孩童躯体,穿着被撕裂的淡青色小袍子,赤着双脚,安静地站在破碎的白玉地面上。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威压与他无关。
唯一的不同,是那双眼睛。
不再是孩童的懵懂,不再是战魂的冰冷。
而是彻底化为了两轮冰冷的银月!
银辉流转,深邃无垠,漠然得不带一丝属于生灵的情感,如同九天之上俯视蝼蚁的神只之瞳。仅仅是目光扫过,便让绯烟如坠冰窟,呼吸都为之一窒。
小燕昭(或者说,此刻占据这具躯壳的意志)缓缓抬起一只同样苍白纤细的小手。动作平稳,没有丝毫属于孩童的笨拙。他看也没看地上垂落的狐尾和惊骇的绯烟,仿佛她已是不值得关注的尘埃。
他小小的指尖,一缕比夜色更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雾气,无声无息地缭绕凝聚。雾气翻滚着,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空间被撕裂的“嗤嗤”声。随着他指尖的牵引,那缕黑雾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在虚空中划过。
“滋——啦——!”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在他面前的虚空中,黑雾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被烙铁烫穿的丝绸,留下了一道道纵横交错、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轨迹!这些轨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至极的法则,十九道横线,十九道竖线,瞬间勾勒成型!
一张巨大的、完全由空间裂痕构成的漆黑棋盘,悬浮在了亭阁中央!
棋盘边缘,那些扭曲燃烧的暗红色火焰纹路,如同给这死亡的造物镶上了一圈狰狞的花边。.求¨书~帮? _更-新*最¢快\整个棋盘散发着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气息,将亭阁内残余的天地树金辉都彻底吞噬、湮灭!
棋盘形成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压得绯烟几乎喘不过气,体内妖力运转都变得无比滞涩!
小燕昭(或者说,那冰冷的银瞳意志)微微侧头,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银色眼眸,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投向了亭阁之外。
天地树顶的云海之上,早已不是之前的静谧。
巨大的空间棋盘形成的恐怖波动和那令人心悸的威压,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吸引了无数强者的目光!一道道流光从下方盛会各处冲天而起,带着惊疑不定的气息,悬浮在亭阁周围的云海之中。
有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仙翁,手持拂尘,面色凝重;有妖气冲天、形态各异的妖王,眼中闪烁着惊惧与贪婪;有神光内敛、气息渊深的神界仙吏,眉头紧锁;甚至还有几个周身缭绕着阴森鬼气的鬼修,隐藏在阴影里窥伺……四界顶尖的存在,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
无数道或惊骇、或凝重、或贪婪、或忌惮的目光,穿透亭阁的破损处,聚焦在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和那张恐怖的漆黑棋盘上。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那银瞳的孩童缓缓抬起了另一只小手。依旧是那缕吞噬光线的黑雾在指尖缭绕、凝聚。这一次,黑雾凝实,化作一枚约莫拇指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流转着暗红色火焰符文的棋子!棋子内部,仿佛有星辰湮灭的黑雾在无声旋涡,散发着令人灵魂悸动的气息。
他没有看任何人,冰冷银瞳只是漠然地注视着那张悬空的、由空间裂痕构成的棋盘。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他用那带着孩童奶气、语调却毫无起伏、如同宣告法则的金属质感嗓音,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
“星轨为枰,神魂为注。”
“可敢一弈?”
声音不高,却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悬浮在云海中的强者心头!也砸在亭内绯烟的神魂之上!
神魂为注!
这哪里是下棋?这是赌命!赌上灵魂本源的对决!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巨大的哗然!
“狂妄!”
“黄口小儿!安敢口出狂言!”
“那棋盘…那气息…是归墟之力?!”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神魂为注…好大的手笔!”
惊怒、质疑、贪婪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云海之上涌动。面对如此凶险的赌局,一时间竟无人敢率先上前应战!那张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棋盘,那枚流转着湮灭符文的黑子,还有那双冰冷无情的银瞳,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信号。
“呵!装神弄鬼!让老夫来掂量掂量你这小娃娃的斤两!”
一声洪亮如雷、带着龙族特有威压的怒吼打破了僵局!只见云海翻腾,一道魁梧的身影排众而出!来人头生虬曲龙角,身披暗金色鳞甲长袍,面容威严,赤红色的长髯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如同熔岩般灼热磅礴的妖力!正是东海龙王敖广!他性情火爆,最受不得激,此刻被一个孩童如此藐视,龙族的骄傲瞬间压过了那丝忌惮!
敖广一步踏出,脚下云海瞬间沸腾!他巨大的龙爪虚影在身前凝聚,爪心妖力翻涌,同样凝聚出一枚炽热如火、仿佛有岩浆在其中流淌的赤红色棋子!棋子散发出灼热的高温,与漆黑棋盘散发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小娃娃!老夫以三片护心逆鳞为注!接你此局!”敖广声如洪钟,巨大的龙爪虚影捏着那枚赤红棋子,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要朝着棋盘之上一个关键的天元之位落去!他眼中闪烁着自信与轻蔑,区区空间裂痕棋盘,岂能伤他龙族真身?
就在敖广的赤红棋子即将触及棋盘的瞬间!
悬停在棋盘另一侧的小燕昭,那双冰冷的银瞳微微转动,锁定了敖广落子的方位。¨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他那只捏着漆黑棋子的、苍白纤细的小手,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将指尖那枚流转着湮灭符文的黑子,轻轻按在了棋盘之上——一个看似远离敖广落子点、位于棋盘边缘星位的交叉点上。
“嗒。”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玉石相击的落子声响起。
然而,就在这声轻响落下的刹那!
“嗷——!!!”
一声痛苦到极致、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凄厉龙吟,猛地从敖广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之惨烈,瞬间盖过了云海之上所有的喧哗!
只见敖广那魁梧的身躯猛地剧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凝聚的赤红棋子瞬间溃散!那只探出的巨大龙爪虚影寸寸崩裂!更恐怖的是,他胸前覆盖着暗金色鳞甲的位置,伴随着“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三片最为厚重、闪耀着古老符文的护心逆鳞,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剥离!
“噗嗤!噗嗤!噗嗤!”
三片巴掌大小、边缘带着血肉、流淌着熔岩般金色龙血的逆鳞,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敖广胸前脱离,化作三道流光,“嗖”地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没入了那张悬空的漆黑棋盘之中!
棋盘上,敖广原本要落子的天元之位附近,三道细微的暗红色火焰纹路骤然亮起,如同吸饱了龙血,发出妖异的红光!
敖广庞大的身躯踉跄后退数步,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胸前鲜血淋漓,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他捂着胸口,赤红的龙目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痛苦,死死盯着棋盘上那枚落在边缘星位的黑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一子落!
三片护心逆鳞剥离!
龙血染棋盘!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云海之上,所有悬浮的身影,无论是仙是妖是神是鬼,此刻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脸上的惊怒、贪婪、忌惮,统统化为了无边的恐惧和彻骨的冰寒!
这根本不是下棋!
这是规则层面的抹杀!是意志的绝对碾压!那棋盘,是收割赌注的刑台!那黑子,是宣告死亡的判笔!
“下一个。”
冰冷的、毫无情绪的孩童嗓音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那双银瞳漠然地扫过云海上噤若寒蝉的众强,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短暂的沉默后,贪婪终究压倒了恐惧!一个周身笼罩在灰蒙蒙雾气中、看不清面目的鬼修身影悄然飘出。他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枯瘦如柴、指甲漆黑的手指,在身前凝聚出一枚由无数哀嚎灵魂虚影构成的惨绿色棋子,带着阴风鬼啸,点向棋盘的一个角落!
几乎是同时,一个来自神界、气息沉凝如山的仙吏也一步踏出!他面容肃穆,指尖神辉缭绕,凝聚出一枚金光璀璨、蕴含神圣律令的棋子,带着净化一切的威势,落向棋盘的中心!
他们不信邪!不信一个孩童能同时应对两方夹击!更不信那棋盘规则能无视防御!
小燕昭银瞳微转,同时锁定了两个落点。他小小的右手依旧捏着一枚黑子,轻轻落在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闲位”。左手却凌空一抓,又一道黑雾凝聚,第二枚黑子出现在指尖,极其随意地,点在了棋盘另一处同样不起眼的星位。
“嗒。”“嗒。”
两声轻响,几乎不分先后。
“啊——!”
“呃!”
凄厉的鬼啸戛然而止!那鬼修周身的灰雾瞬间爆散,露出里面一具腐朽了大半的骷髅骨架,骷髅空洞的眼窝中,两团惨绿色的魂火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了几下,噗地熄灭!一枚由精纯魂核凝聚的惨绿色珠子从骷髅眉心飞出,被棋盘吞噬!
而那神界仙吏,落子的金色手臂猛地僵住!他周身缭绕的神辉如同被泼了浓墨,迅速黯淡、污浊!他脸上那肃穆的神情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和茫然取代,张口喷出一大口散发着金辉的鲜血!那鲜血在空中并未洒落,反而化作一道污浊的金色溪流,同样被棋盘无情吸走!仙吏的气息瞬间萎靡,踉跄后退,眼中神光涣散,仿佛道心被硬生生斩了一刀!
两子落!
鬼修魂灭!仙吏道基受损!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云海之上蔓延!无人再敢上前!那张漆黑的棋盘,如同张开了巨口的洪荒凶兽,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死亡气息!
“嗡——!”
一道清越冷冽的剑鸣骤然划破凝固的恐惧!
银灰色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瞬间出现在亭阁破损的入口处!云谏!他周身剑气缭绕,惊蛰剑已然出鞘,剑尖吞吐着凝练到极致的银紫色锋芒,带着斩断一切规则束缚的决绝,直刺那张悬空的漆黑棋盘!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这根本不是弈棋!这是单方面的屠戮!无论此刻掌控那具身体的是什么,他都不能允许朝露关心的小燕昭沦为这种邪异力量的载体!
“破!”
云谏一声冷喝,惊蛰剑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匹练,带着紫微星本源的无上剑意,狠狠斩向棋盘的核心!
然而!
就在惊蛰剑的锋芒即将触及棋盘的刹那!
“嗡——!”
那张由空间裂痕构成的漆黑棋盘表面,那些扭曲燃烧的暗红色火焰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规则之力瞬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铛——!!!”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两座神山碰撞的巨响轰然炸开!
云谏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整个天地规则都压下来的恐怖巨力,顺着惊蛰剑身狠狠撞入他的手臂!虎口瞬间崩裂,鲜血迸溅!惊蛰剑发出一声痛苦不堪的哀鸣,剑身上的光芒瞬间黯淡,如同被重锤击飞的流星,脱手而出,“嗖”地一声化作一道流光,远远地射入下方的云海深处,消失不见!
云谏闷哼一声,身体被那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亭阁的玉柱之上!喉头一甜,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他拄着膝盖,剧烈喘息,抬头看向那张丝毫无损、反而因为吸收了更多“赌注”而气息更加深邃恐怖的棋盘,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骇然!
那双冰冷的银瞳,终于从棋盘上移开,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云谏身上。眼神依旧漠然,如同看着一只试图撼动大树的蝼蚁。
“此局,”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孩童嗓音响起,清晰地传入云谏耳中,也传入每一个恐惧颤抖的强者神魂深处,“只诛心,不染血。”
“规则之内,生死自负。”
“外力干预者,神魂同诛。”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终的审判,彻底浇灭了所有想要强行干预的念头。规则之内,生死自负!连紫微星转世、手持惊蛰神剑的云谏都被一击震飞,谁还敢以身试法?
亭阁角落,绯烟看着云谏被震飞的狼狈身影,听着那冰冷的宣告,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那棋盘散发的死亡气息,那银瞳的漠然,还有那句“神魂同诛”,让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绝对的、令人绝望的力量差距!她引以为傲的九尾妖火,在那力量面前,恐怕连余烬都算不上!
短暂的死寂后,被逼到绝境的贪婪和最后一丝侥幸,催生出了更疯狂的赌徒!
一个、两个、三个……
来自不同势力、自恃神魂强大或拥有特殊秘法的强者,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最后的疯狂和孤注一掷,接连冲向了那张死亡棋盘!
“嗒。”
“嗒。”
“嗒。”
冰冷的落子声,如同敲响的丧钟,在寂静的天地树顶单调地回响。
每一次轻响,都伴随着一声或凄厉或沉闷的惨嚎,一道或强大或诡异的气息瞬间萎靡、消散!或是本命法宝被强行剥离吞噬,或是修为境界被硬生生斩落,或是神魂本源被撕扯掉一大块……惨绿色的魂珠、污浊的金色道血、破碎的元神碎片、甚至是一段被抽离的记忆光团……各种形态的“赌注”,如同贡品般,被那张漆黑的棋盘无情地吞噬、吸收!
棋盘上的暗红色火焰纹路,随着每一次吞噬,都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妖异,如同吸饱了鲜血的魔纹!整张棋盘散发出的威压,也越来越厚重,越来越恐怖,仿佛一头正在苏醒的灭世凶兽!
亭阁内,破碎的白玉地面上,已经溅满了各种颜色的“赌注”残痕,空气中弥漫着神魂溃散的腥甜和绝望的气息。
当最后一位挑战者——一位来自西漠佛国、修炼金刚不坏神魂的老僧,在落子后浑身金身佛光瞬间黯淡、如同朽木般萎顿在地,大口呕出蕴含佛性的金血,气息奄奄地吐出“贫僧…认输…”几个字后。
整个天地树顶,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云海之上,悬浮的身影只剩下寥寥几个,每一个都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后怕,再也不敢看向那张棋盘一眼。
亭阁内,破碎的玉屑和凝固的血迹之上,那小小的身影依旧安静地站立着。银色的眼瞳如同万古寒冰,倒映着棋盘上妖异的红光和满地的狼藉。指尖,一缕新的、更加深邃的黑雾正在缓缓凝聚,化作一枚新的、仿佛能吞噬星光的黑子。
他微微侧过头。
那双冰冷的、不含任何感情的银月之瞳,越过了地上垂落的狐尾,越过了靠在柱子上气息萎靡的绯烟,精准地、毫无波澜地,落在了她那张写满惊骇与茫然的脸上。
然后,那带着孩童奶气、却如同金属刮擦般冰冷的嗓音,清晰地、如同宣判般响起:
“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