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军事技术学校的成立,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整个赵家峪激起了千层浪。¨7~8*x,s\w?.+c,o*m,
白天,训练场上杀声震天,战士们在张大彪等人的带领下,进行着严苛的体能和战术训练。
而到了晚上,一间间临时改造的“教室”里便灯火通明,朗朗的读书声和教员们深入浅出的讲解声交织在一起,飘荡在深山的山谷里。
战士们的热情空前高涨。
他们中的许多人,一辈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如今却能捧着书本,学习那些高深又新奇的知识。
虽然过程很痛苦,很多战士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比面对鬼子的机枪还头疼。
但在林默那句“不想当睁眼瞎,不想让手里的神兵利器变成烧火棍,就给老子玩命地学”的激励下,所有人都咬着牙坚持。
林默这段时间也忙得脚不沾地。
他不仅要亲自编写教材,审核教学计划,还要时常去兵工厂盯着“星火一号”轻机枪和高射炮的生产线。
楚云飞送来的那一百台德国机床,就是他手里的宝贝疙瘩,每一台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整个兵工厂的生产效率,几乎一天一个样。
然而,时间进入十月底,晋西北的天气,说变就变。
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让整个赵家峪一夜之间裹上了一层银霜。\s\h~e′n*n\v~f\u+.\c.o?m+
气温骤降,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人脸生疼。
独立团虽然拿到了楚云飞的大批物资,但过冬的棉衣棉被,依旧是巨大的缺口。
战士们身上单薄的军衣,根本扛不住这样的严寒。
一到晚上,宿舍里更是冷得像冰窖。
战士们只能几个人挤在一起,靠着体温相互取暖。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冻得嘴唇发紫,第二天训练都提不起精神。
更让林默忧心的是取暖方式。
各连队为了取暖,都在营房附近燃起了篝火。
一时间,整个赵家峪浓烟滚滚,不仅呛人,还极易引发火灾。
最致命的是,这滚滚浓烟,在几里地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简直就是在告诉天上的鬼子飞机:“我们在这儿,快来炸我呀!”
这天晚上,林默裹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大衣,走在营区里。
看到战士们围着篝火,一边烤着冻得通红的双手,一边被浓烟呛得不停咳嗽,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林默心里盘算着,“战斗减员还没多少,非战斗减员先来一大批。感冒发烧在这种医疗条件下,是会死人的。`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他走进团部,李云龙和赵刚正围着一个烧得通红的火盆,一边搓着手,一边研究着地图。
“他娘的,这鬼天气!”李云龙骂骂咧咧地说道,“老子当年在草地里,比这冷多了,也没觉得这么难熬。现在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赵刚也是一脸愁容:“我统计了一下,光是今天一天,卫生队就收了三十多个发烧的战士。”
“棉衣缺口太大,取暖又是个大问题,总不能一直这么烧柴火吧?太危险了。”
林…默没有说话,他走到火盆边,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热量,和同样呛人的烟味。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深知这种开放式燃烧的效率有多低下。
大量的热量都随着烟雾和热空气流失了,真正被人体吸收的少之又少,而且还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和粉尘,对健康危害极大。
“团长,政委,”林默缓缓开口,“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李云龙没好气地说道,“可你有啥办法?总不能让战士们就这么干冻着吧?”
“要不,我再去找楚云飞那小子打打秋风?让他再给弄点棉衣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赵刚摇了摇头,“而且,我们不能总指望着别人。独立团现在得学会自己解决问题。”
“自己解决?”李云龙一摊手,“拿啥解决?咱们的兵工厂能造枪造炮,总不能造棉衣吧?”
林默看着争论的两人,眼神却越来越亮。
一个大胆的,甚至在这个时代看来有些异想天开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谁说兵工厂不能造‘棉衣’?”林默突然说道。
李云龙和赵刚同时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
“林老弟,你没发烧吧?”李云龙伸手就想探林默的额头,“你那兵工厂里,都是铁疙瘩,怎么造出棉衣来?”
林默微微一笑,躲开了李云龙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的是广义上的‘棉衣’。我们虽然造不出真正的棉衣,但是,我们可以造出一种东西,让我们的战士在营房里,比穿三件棉衣还暖和!”
“而且,它不烧柴,不冒烟,还省燃料。”
李云龙和赵刚被林默这番话彻底搞懵了。
不烧柴?不冒烟?比三件棉衣还暖和?
这是什么神仙玩意儿?
“林老弟,你小子别卖关子了,快说,是啥东西?”李云龙急得抓耳挠腮。
林默走到桌边,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空白的草纸上,迅速地勾勒出了一个物体的轮廓。
那是一个圆筒状的炉子,上面有炉口,下面有通风口和出灰口,侧面还有一个连接着烟囱的排烟口。
炉子的内部,是复杂的燃烧室和热交换结构。
“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叫‘蜂窝煤炉’。”林默指着图纸,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我们不仅要造出来,让全团都用上。我还要……把它卖出去!”
“卖?”李云-龙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卖给谁?!”
“当然是卖给那些,”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生活在鬼子眼皮子底下,有钱,又怕冷的人!”
“啥玩意儿?卖东西?”
李云龙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围着林默画的那张鬼画符一样的图纸,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玩意儿跟卖东西有啥关系。
“林老弟,你给老子说清楚,这……这炉子,怎么个卖法?卖给谁?”
“咱们是八路军,是打鬼子的队伍,怎么还干起买卖来了?这传出去,像话吗?”
李云龙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抛了出来。
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部队就是打仗的,需要什么,要么靠上级发,要么靠战场缴获。
做买卖,那是商人才干的事,跟他们这些扛枪的军人,八竿子打不着。
赵刚也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是知识分子,但对“做生意”这事,同样感到陌生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