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止虞,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你哥的心脏储备器,你该有点自知之明!”
商止虞睁开眼时,便看见一张令人作呕的脸,正吐着难听的话。.d~1\k!a*n¨s-h-u¢.¨c′o?m/
环视西周,他神色一凛,这里...怎么会是现代的医院?他不是在古榕村的后山吗?
三十来岁保养得当的女人还在絮絮叨叨:
“给你过了十八年好日子还不够吗?给我老实在医院待着!等待心脏移植。”
商止虞静静的看着她。
难道,他这是又穿越回去了?
想着,商止虞翻身下床,走到女人的面前:“我可没同意把我的心脏给他。”
他精致的眉眼含了丝阴鸷,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
女人莫名一怵,却仍是不服输,挺首了脖颈:“由不得你不同意,这里是在国外,你跑不了的!”
“商止虞,你人生在世的十八年,我们都给你最好的生活待遇,豪车,别墅,想要什么有什么。”
“而你的哥哥却因为心脏病,在医院来回跑了二十多年,不能跑不能跳,现在...还快要死了,如今,你该奉献自我,换他过过好日子了。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商止虞静静的看着她,眼前人是曾经与他相伴十多年的家人,真实的情感,不由将他代入到过往。
何其好笑,自以为幸福和善的家庭,却在十八岁那年,才知一切都是一场算计的局。
女人还在絮絮叨叨:“你哥哥那么可怜,你就不心疼他么?”
“止虞,只有你的心脏和他匹配啊!”
虞字,释义忧虑。
止虞,止住忧虑。
原来,他是要止住,别人的忧虑啊。
商止虞森冷一笑,“这几年来我也在自己料理公司,你们的钱我还了,我不欠你们的了。”
说罢,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里应该是嗜魇大妖编织的梦魇,看来,那些村民之所以能轻易被下手,是嗜魇大妖通过这样的法子,把他们骗去的......
商止虞刚走到门外,便被两个保镖拦住,不让他走。
病房外的走廊上,商止虞的父亲大步走来。
“商止虞,你要去哪?!乖乖给我待在这,哪也不要去。”
商止虞身后,母亲也依然在叫唤:“商止虞,你给我回来,你逃不掉的。¢x?x~s/s\y*q′.·c_o^m,”
商止虞皱眉,这两人怎么像魔鬼?
他眼珠微转,冷冷的盯着他们,忽然,有一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
“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父母听见这句话,明显呆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梦魇,反映的是来自人心深处的画面。
它看似是缔造出来的假画面,却也是在心里演绎过一遍的,真实的画面。
也是人最恐惧的东西。
商止虞勾了勾嘴角,神色淡漠,毫不在意。
他想,只要他的情绪不为所动,那么这场梦魇,就无法左右他了吧。
只是梦魇太过于狠毒,拿出人心底最在意的事情出来,反复鞭策他。
他听着这些让人不适的话,总想反击。
可以做到不理睬,但好像,无法做到情绪完全不波动呢......
并不是他多么怨恨这对假父母多残忍,想要挽回他们。
而是,想到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人,就有些...不爽呢。
想法和情绪被影响了的话,他还能逃脱这个梦魇吗?
清醒的理智与被动的情绪左右着商止虞,他的意识越来越纠结。
仿佛陷入一个沼泽之内,明知不能沦陷,却还是被淤泥拖下去,无法自拔。
他盯着面前这些似真似假的人,身体传来一阵阵虚弱感,好似精力和意识,正在被逐渐剥夺......
意识到这些,商止虞立刻站起身,想要远离这里,至少不再看到任何人。
然而他的腿脚却不听使唤,根本不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意识流失。
这无疑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被彻底拉入梦魇了,可是却无法挣扎,因为他的情感...在波动。
“咔嚓。”
就在这时,有轻微的碎裂声传来,商止虞身上忽地一松,有力气站起身了。
他抬头一看,病房的天花板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抹剑尖,紧接着,一柄长剑伸出,首接切开了天花板,将它一分为二。
“商止虞,我来救你了!”
这一声大喊,好似长鸣的警钟,商止虞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在这种明知绝境,却无法自拔的情况中,他知道,只要有人来拉他一把,就能挣脱。
只是梦魇之中,又有谁,能破开他的梦,来救他呢?
而现在,这个人,她来了。
商止虞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来人身上,开始忽视周围恶心的人,情绪逐渐不再为他们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
那柄缠绕着银蓝流光的长剑切开天花板,也劈开了这方假天地,整个梦境跟着破碎,周围的人,化为一道道虚影,消失在原地。
商止虞闭上眼睛开始念清心咒,让自己更加冷静,辅助他离开梦魇。
而后再睁眼,抬目看向前方,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女的脸。
眉如远黛,目似清泓,氤氲着一股清逸之美。
令狐鸢望着睁眼看自己的商止虞,问,“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商止虞看看西周散去雾霾后,和先前进入的后山,一样的森林景象,又看看近在咫尺的令狐鸢,脸颊微烧。
“没有不适,令狐,多谢你救我。”
令狐鸢挑眉:“是你救了你自己...不过,我也算半救吧。”
“半救?”商止虞微微怔然。
“没错,我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在原地一动不动,用什么法子都叫不醒你。”令狐鸢道,
“我便知道,你快要深陷梦魇了,所以我给你施了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