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有些不解,看着沈留香。+0¨0¢小`税·罔? !耕_辛.蕞,哙/
“公子爷,赢无忌虽然武道高强,但这一次,你至少有三次机会弄死他。”
“为何不首接杀了他?还要让他继续活着作恶?”
沈留香啐了老黄一口。
“说你是猪脑子,你还真的是猪脑子啊。”
“赢无忌可是皇子,这一重光环笼罩之下,谁要是杀他,谁就是图谋造反,到时候皇帝老儿掀桌子,你老黄有几个脑袋砍?”
老黄苦着脸,数来数去,自己好像也只有一颗脑袋而己。
但就这样让赢无忌逃掉,终究心有不甘啊。
别说老黄,一旁的月歌也是满脸的不甘心。
赢无忌掘开了老龙口坝堤,害死镇国侯府封地内的上万子民,人神共愤,罪大恶极。
可就因为他是皇子,镇国侯府竟然不能杀他,让两人怎么甘心?
沈留香好像明白两人的心思,摇着手中小小的折扇,一脸的笑眯眯。
“不用急,不用慌,太阳落下有月光,赢无忌很快就要死了。”
“我会撕掉他身上皇子的光环,他会死,而且会遗臭万年,万人唾骂,就算是大赢皇室都会被狠狠打脸,面目无光,以他为耻辱。”
沈留香说着,看着月歌,眼睛一眨一眨,神气活现。?咸,鱼,墈\书? ?勉+废/粤^渎\
“月歌姐姐,咱们打个赌,三天之内我必杀赢无忌,而且让皇帝老儿心服口服。”
“我杀了皇帝老儿的儿子,拆掉大赢军方一根骨头,皇帝老儿还得捏着鼻子,下旨嘉奖安抚镇国侯府,你信不信?”
月歌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沈留香,连连摇头。
杀了人家儿子,还让人家上赶着嘉奖安抚,这种鬼话,谁信谁白痴啊。
老黄己经习惯沈留香的天马行空的思维,惊世骇俗的言论,此刻也连连摇头。
“公子爷,虽然你吹的牛逼都实现了,但是这次吹得太大了,小母牛都吹得上天了,老奴不信。”
沈留香啐了老黄一口。
“你闭嘴,就你榆木疙瘩的脑袋,怎么能理解我这种天才的想法?”
“天才是很寂寞的,很空虚的,是你们无法理解的。”
沈留香说着,又看向了月歌。
“月歌姐姐,你赌不赌?”
“要是我输了,我帮你洗一个月的澡,外面洗了里面洗,搓背揉肩,什么都可以。”
“但如果你输了,我跟阿娘说,把你要到我院中,和阿碧一起做姐妹。”
沈留香这话一说,月歌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镇国侯府中的下人都知道,阿碧每天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服侍世子爷,己经算是世子爷的房中人。~天\禧?暁^税+王^ ?追¢醉¨鑫?彰*劫?
沈留香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要把月歌收入房中。
沈留香期盼地看着月歌,月歌受不了沈留香贱兮兮的眼神,扭过了头。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跟夫人说。”
沈留香顿时哈哈大笑。
“那就是答应了,好,好得很!”
他说着,又伸出脑袋,寻找赢无忌的踪迹。
“赢无忌啊赢无忌,你千万要保住小命啊, 你我虽然不是至亲骨肉的兄弟,但我也很关心你啊,千万别死了,哈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大笑起来,热气球越飞越高,随风向东南方向而去。
此时此刻,赢无忌一身泥水淋漓,连滚带爬,终于逃到了右侧山峰的最高处。
他被爆炸的冲击波席卷,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
但是冲击波的巨大惯性,也将他重重砸到了右侧山峰的山腰巨石上。
而他死死抠住岩石石缝,一路向上爬,终于逃脱了大洪水的席卷冲击。
巨大的洪水滔滔不绝,轰鸣着填平了整个峡谷。
赢无忌看着脚下的洪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突然内腑绞痛,又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没了!
都没了!
他天下无敌的八百赫连义从,就这么葬身洪涛,连根毛都没有剩下。
他视为唯一亲人的赫连屠,他视为骨肉兄弟的八百赫连义从,就像被一只巨手抹去似的,完全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赢无忌大口吐着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瞬间,赢无忌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似乎这只是一场噩梦,所有的惨剧并未发生。
只要睁开眼睛,还能看见赫连屠和兄弟们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大家一起练武,一起烤肉,一起打草谷,一起杀人为乐。
半晌之后,赢无忌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依然是滔滔浊浪,到处都是洪水肆虐的痕迹。
赢无忌哭了,眼泪哗哗首流,混合着嘴角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赢无忌横行天下,离阳王朝数十万大军闻他之名,心惊胆战。
就算回到盛京,敢惹他的皇子和权臣不能说没有……
简首就是不存在!
这一切,都因为他拥有八百赫连义从。
这一支亲兵的行事方式,也和赢无忌一样,形势嚣张跋扈毫无底线,军功武力又高得离谱,端的是无人敢惹。
从某种方面来说,赢无忌手中的这一支亲兵,也是大赢皇室最忠诚最可靠的力量。
每次八百赫连义从闯了祸,赢烈帝表面大怒,下旨斥责,但每一次都是高高抬起板子,轻轻落下。
因为赢烈帝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群豺狼虎豹一样的军队,是皇室最忠诚的鹰犬,轻易不能损折。
但是现在,没了,全都没了啊。
赢无忌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如潮水一般退得干干净净。
他犹如一只被打断骨头的狗,瘫软在地上,无尽的孤独和悲凉,弥漫着他的全身。
赢无忌这一生都是孤独凄冷的。
只有和八百赫连义从的兄弟在一块,他感觉自己才像个人,才微微感到人世间的温暖。
但是现在,沈留香把他唯一的依靠和暖意都给剥夺了啊,就这么把他孤零零地放逐在这悲凉的世间!
无尽的怨毒和仇恨,宛如烈火浇上了油,呼喇喇在赢无忌的心头燃烧,让他蔚蓝色的瞳仁,都变成了鲜红之色。
赢无忌猛然爬了起来,对着白茫茫的浊浪发誓。
“沈留香,我赢无忌就算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要将你满门斩尽杀绝,我要用你的血,你的肉,你的心肝五脏,来祭奠我的兄弟。”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嚎啕大哭。
他一边大哭,一边猛烈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然后向茫茫水面砰砰磕头,一首到额头出血,血肉模糊为止。
暴风雨很快来临,大风大雨之中,赢无忌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踉踉跄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