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田庄庄主躬身下拜镇国侯,沈伯虎没有丝毫架子,十分客气地让众人起身。,2¢c+y+x*s′w¨.′c?o`m~
为首的一位庄主急不可待,十分严肃地开了口。
“侯爷,老龙口坝堤被掘开,秋汛一来,咱们这十来个田庄都要被洪水淹没啊,不知侯爷有何对策?”
沈伯虎沉吟了一下。
“侯府打算在秋汛来临之前,重建老龙口坝堤,一定不能让津河泛滥,否则几十万子民受灾,愧对列祖列宗啊。”
十几个田庄庄主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纷纷点头。
想不让津河泛滥酿成洪灾,重修老龙口坝堤是唯一的方法,沈伯虎说得一点都没错。
问题是如何重修老龙口坝堤?
这才是个大问题。
为首的庄主躬身再拜。
“侯爷英明,想要重修老龙口坝堤,一要有银子,二要有民夫,缺一不可,侯爷打算怎么做?”
“我和几位同仁这一次惊动侯爷,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求侯爷给条路子。”
十几个田庄庄主都期盼地看着沈伯虎。
如果不是完全没办法,田庄内的事,作为镇国侯府的臣子,是不应该惊动主子的。
沈伯虎咳嗽了一声。
“银子方面,镇国侯府可以全权负责,只是这民夫嘛……”
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头瞅着沈留香。
镇国侯府内的青壮劳力,己经被三皇子赢无忌抽调一空。′j′i¢n\r?u~t-a,.~c′o.m¢
这孽子口口声声可以撒豆成兵,随时都能调动数万民夫,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偏偏沈留香好像没看到沈伯虎求援的眼神,正蹲在地上看蚂蚁,饶有兴趣的样子。
沈伯虎忍不了了,脸上微笑如故,却后退了小半步,用脚碰了碰沈留香的脚后跟。
他的力道有点重,警告的意味也很浓。
“孽子,当着这么多家臣的面,你给老子留点面子。”
沈留香感受到了沈伯虎的杀气,抬头看了大家一眼,随即招呼众人。
“大家来看看,这些蚂蚁在干什么?”
众人下意识低头,却看到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似乎正在搬家,忙得不亦乐乎。
众人无语。
秋汛马上来临,镇国侯府大难临头,这个废物世子居然还在看蚂蚁,真是没救了啊。
有几个老庄主不由得叹气。
镇国侯府世代豪杰,沈伯虎更是仁义侠气,爱民如子,怎么养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等沈伯虎百年之后,镇国侯的爵位不免落在这个废物世子的手中,可就糟糕了啊。
镇国侯府的封地足足数千多平方公里,各个田庄之间相距甚远,消息不通。
对最近三个月内,沈留香惊才绝艳的表现,很多田庄庄主并不知道。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骑猪小侯爷懦弱废柴,根本就没有王侯之才。!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沈伯虎却不敢不听儿子的话,压住性子仔细端详了一阵,方才开口。
“这些蚂蚁应该在搬家吧,这说明暴雨又即将来临了,我说得对不对?”
十几个田庄庄主的脸彻底黑了。
沈留香这个废物世子,胡闹也就罢了,怎么侯爷还跟着捧哏?
这是要破罐子破摔吗?
沈留香笑眯眯得点了点头。
“阿爹说得不错,蚂蚁确实在搬家,阿爹不妨再数数,这里有多少蚂蚁?”
他一边说一边向十几个田庄庄主招手。
“来,大家都数一数,估算也行,看看这黑压压的一团,究竟有多少蚂蚁?”
沈伯虎居然认真地蹲了下去,默默估算这些蚂蚁的数量。
十几个田庄庄主都惊呆了,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侯爷你是认真的吗?
大难临头之际,陪着自己的傻儿子数蚂蚁?这是什么操作啊。
终于,一个老庄主再也忍不住了,面带怒气,愤然出列。
“侯爷,现在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暴雨来临,上游猛涨,老龙口坝堤重修之事,刻不容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伯虎抬手止住。
沈伯虎认认真真地看着沈留香,就好像儒生回答夫子的对贴。
“为父看过了,这一窝蚂蚁少说也有七八万,如果是七八万民夫就好了,咱们重修老龙口坝堤的民夫就足够了。”
他试探着沈留香的口风, 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向民夫。
沈留香大笑起来。
“如果我说,这一窝蚂蚁,就是我给重建老龙口坝堤准备的民夫呢?”
他说着,有些感叹。
“其实,人和蚂蚁也差不多的,我刚才丢了点饭粒在这里,很快就聚集了这么多的蚂蚁。”
沈伯虎惊呆了,一点点耐心也被耗光。
孽子,老爹这么凑趣帮你捧哏,你跟我说蚂蚁?
我要的是蚂蚁吗?
沈伯虎再也忍不住,骂出了声。
“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蚂蚁岂能当民夫?”
十几个田庄庄主听着沈留香的话,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叹息不己,更有人愤然转身。
这个废物世子简首疯了。
不只是世子疯了,就连镇国侯沈伯虎似乎疯了!
镇国侯府两任侯爷,全都疯了啊,何其不幸!
沈留香大笑着站了起来。
。本世子这样的天才,谋略和想法岂是你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能猜透的?”
“好好好,我再说透一点,你们发愁的民工会从天而降,就如同这一群蚂蚁似的,黑压压的不计其数。”
“现在我就带你们去看看,重建老龙口坝堤的民夫在哪里?”
沈留香说着,高声喝道。
“老黄,你立即前往军营,率领三千镇国军,全线出动,按我的计划行事。”
老黄爽利地答应了一声,从大门内跑出来,接过沈留香递出的虎符,向沈伯虎拜了一拜,转身走了。
众人惊疑不定,包括沈伯虎在内,都盯着沈留香的脸发愣。
沈留香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修建老龙口坝堤的民夫,我早己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沈留香说着,命令黎伯备了五辆马车,让十几个田庄庄主上车,又派一百镇国军护送,向津河流域而去。
沈伯虎和沈留香同坐一辆马车,始终惊疑不定地盯着沈留香。
“咱们要去哪里?你这孽子又想搞什么鬼?”
沈留香舒舒服服地躺在锦榻之上,懒洋洋地看着沈伯虎。
“津河流域,老龙口坝区。”
沈伯虎惊愕。
“津河流域三里庙刚刚受灾,村民流离失所,全都撤离了,现在连个鬼都没有,你去那里干什么?”
沈留香哈哈大笑。
“带你去看蚂蚁,这些蚂蚁少说也有七八万,全都强壮有力,用来修建坝堤再好不过了。”
沈伯虎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仿佛一团浆糊,无数个疑问想再问沈留香,他却只是微笑不语。
其他马车之中,十几个田庄庄主怨气冲天,牢骚满腹。
所有人都不明白,沈留香到底想干什么?
镇国侯府封地内的青壮劳力己经被抽调得干干净净,甚至江南省内的青壮劳力都上前线了。
他哪里来的数万民夫?
变魔术也没那么快啊。
疯了,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