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醒了?"萧无痕温声询问,仿佛仍是当年那个守礼的弟子。,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
可藏在袖中的手却死死掐着掌心,生怕克制不住触碰她的渴望。
段消融抬眸,忽然怔住。三年未见,萧无痕的轮廓似乎更深了,眉宇间沉淀着一丝陌生的阴鸷。
"无痕?"
她掀被欲起,才发现徒弟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你受伤了?"
"是。"萧无痕垂首应答,嗓音里压着颤抖。
——这些伤,有强取醉仙引时被禁制反噬灼烧的血洞,有阻拦师尊毁酒时被她劈下的无数剑伤,还有为压制魔气自断灵脉时撕裂的经脉......
他的身体到处都是伤口,根本隐藏不了血腥味。
"过来,我看看。"段消融指尖无意识收紧。
萧无痕依言上前,恭敬得连床沿都不敢坐下,只保持着可笑的三步之距。
段消融拿起床边揽月剑,以剑鞘挑开他的衣袖,露出底下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隐约还残留着她的剑气。
段消融呼吸一滞,剑鞘几不可察地轻颤。
"这是......"
萧无痕望着师尊蹙起的柳眉,突然好心痛。
这些伤,有的是为得到她,有的是为留住她,有的是为......骗她。·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可她却还在为他担心。
“无痕,你外出历练遇到了什么?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而且,这上面为何会有揽月剑的剑伤。”
段消融闭关期间,南霁云会按时送来竹简,汇报门派发生的大小事,无痕出去历练她是知道的。
外出历练?
萧无痕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突然意识到什么般抬起眼——
原来...师尊的记忆停在这里。
是的,该是这样,他历练归来后,那该死的叶寒舟便向师尊揭露自己,他们师徒就是从那时起,离心的。
在那之前,他们师徒晨起练剑、夜读经卷,是那样美好。
所以这些岁月,在师尊心里也同样都是值得留下的回忆吗?
萧无痕意识到这一点,惊喜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身体克制不住的颤了颤。
"弟子去取了醉仙引。"他开口回应,嗓音里带了一丝沙哑。
段消融:"醉仙引?"
"传闻饮下可淡忘对一个人的感情。"萧无痕眉目间恰当好处地流露悲伤,"弟子...爱师尊不得,所以想借它遗忘..."
他不能说淡忘痛苦,否则师尊会起疑自己失去的部分记忆,是因为他让她受辱了。?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
段消融闻言愣了愣,闭关三载,她对他不闻不问,竟让他痛苦到要用这种方式解脱。
眼前人浑身是伤,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灼痕、血洞、剑伤。相必取那醉仙引吃了很多苦。
"无痕......"
段消融下意识想触碰那些狰狞的伤口,萧无痕却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般垂下头。
"脏......"
这个字被他咬得极轻,他知道该怎么扮可怜,最能博取师尊的怜爱。
段消融被徒弟这副自弃的模样,刺痛了眼睛。她缓缓收回手,素来冷情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愧疚,"是为师的错,三年闭关,竟让你......"
萧无痕不可置信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从师尊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是了,醉仙引不仅会让人淡忘痛苦,还可以吐露真心。
胸腔里随即涌来密密麻麻的疼,比万毒蚀骨更甚,比剑穿肺腑更痛。
他把她拖进地狱,她却在为他的痛苦道歉。
“师尊……”萧无痕单膝跪下,热泪盈眶,“不,是弟子有错在先,不是师尊的错。”
嗓音哑得不成调,带着几分哽咽。
"那你...可饮下醉仙引了?"
段消融轻声问道,话音未落便是一怔——自己语气里竟带着一分不该有的落寞。
萧无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冰蓝眼罩下的眸光暗涌。
“弟子有罪,弟子要喝下时,师尊您拦着,想毁了这酒,因此弟子身上会有您留下的剑伤。”
段消融瞳孔微颤。
"那为何..."她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的记忆似有缺失?"
"因为..." 萧无痕的脸上突然泛起薄红:"弟子不顾您阻拦执意饮下一杯,酒液尚未咽下..."
他喉结滚动,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红一路蔓延到了脖颈:"师尊便...吻了上来..."
"夺走了那口醉仙引。"
暮色忽然变得粘稠起来。
段消融望着徒弟红透的脸、耳根、脖颈,指尖无意识抚上自己的唇。
怎么会...
她没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徒弟正借着低头的姿势,藏起眼中病态的满足。
——多完美的谎言啊。
既解释了记忆的缺失,又让师尊以为...唇上的红肿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可能!"段消融眸色一冷,袖中手指微微收紧,她首觉自己的洁癖做不出这件事,
"先不论我为何如此,我若真夺了那酒,为何不吐掉?无痕你莫不是在骗我。"
萧无痕却首视着她,目光灼灼,没有半分闪躲。"弟子那时被您主动亲吻,一时情难自抑,舍不得离开您的唇。"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隐忍的哑意,"您也没推开弟子,所以才误饮了那酒液,是弟子…僭越了。"
"荒唐!"段消融低斥一声,却不知是在斥责他的放肆,还是自己心底那一瞬的慌乱。
萧无痕依旧跪着,声音不卑不亢,“事实就是如此,千真万确。”
段消融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袖角。 她盯着萧无痕,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他眸子却坦荡得近乎灼人,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委屈?
"你……"她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口,"那时……我当真没有推开你?"
萧无痕眸光微动,诚恳道:"没有。"
"师尊不仅没有推开,还……"他声音渐低,耳尖更红,"攥住了弟子的衣襟。"
曾经他从悬崖下回来,吻上师尊时,师尊明知他犯了大错,依然纵容他吻,还抓住了他的衣襟,没理由如今会不信他这个谎言。
段消融呼吸一滞,耳尖泛起薄红。
“师尊,弟子也是那时才发现,您竟喜欢弟子。”萧无痕突然站起身,走向段消融,诱哄般问:“弟子猜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