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时语塞。~幻′想-姬? .更/新!最-快.
寻常男子来买衣裳，问的都是"可讨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喜欢?"眼里盛着蜜糖般的期待。
可眼前这位公子独眼里翻涌的，却是近乎绝望的渴求。
"最强的女子啊......"掌柜偷瞄了一眼他的眼睛，斟酌道，“会的，自然会的。”
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己掐住他的咽喉！
"你撒谎。"
萧无痕右眼猩红如血，方才还风度翩翩的公子，此刻宛如恶鬼附身。
掌柜的双脚离地，惊恐地看着突然变脸的萧无痕，被死死掐紧的脖子让他连一句求饶都说不出……
他只能内心尽力祈求着，店内伙计赶紧过来救他。
萧无痕望着掌柜渐渐涨红的脸，忽然自嘲一笑，他竟妄想从别人口中讨个希冀。
在掌柜快要窒息而死时，他终于大发慈悲松手。
掌柜瘫软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他后怕地摸着脖子，忽然明白这人左眼是怎么瞎的——定是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萧无痕瞥了地上的掌柜一眼，声音冷得瘆人："方才的事......"
"什么都没发生！"掌柜连忙赌咒发誓，生怕晚一秒小命不保，"公子龙章凤姿，定能...定能得偿所愿！"
萧无痕抛下一袋灵石，将自己换下的弟子服收入空间戒指。?精¨武!小~说-网, -首¨发-
指尖掠过柜台时，忽地勾起一条赤色发带——如心头血般艳烈的红，边缘绣着冰莲暗纹，与身上这套衣服很是相配。
"这个也要。"
“哎，好嘞。”掌柜赶紧爬起来，打包发带。
萧无痕转身走向二楼雅阁，镇店之宝——鲛人纱，在琉璃罩中泛着月华般的光晕。
“这是南海贡品，一匹值千金，轻若云雾却刀剑难伤。”掌柜紧跟着，战战兢兢地介绍道。
他想起师尊的衣衫偶尔会被剑气划破。若用这鲛纱裁制，定合她心意。
"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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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将长街晒得发亮。
萧无痕穿梭在集市中，储物戒渐渐塞满：东街李记的蜜渍梅子，西市胡商的水晶糖人，八方楼的糕点、花灯、玉箫、还有很多人间的新奇玩意，百变符纸偶、机关剑傀……
到最后，买的连储物戒都塞不下了，只能拿在手里。
回山路上，萧无痕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师尊如今只有十八岁的记忆，那些被岁月磨去的稚气，那些因责任压抑的喜好，或许都能在这些小玩意里重温一回。?如!文¨网^ ¨无-错/内!容·
山道转弯处，萧无痕不慎踩滑。慌忙护住怀中时，一枚代表他自己的糖人从手中掉出，在石阶上摔得粉碎。
萧无痕怔怔望着糖渣——心头不由染上一层失落，他本来想将，手里另一根代表师尊的糖人，一起拿给师尊看的。
突然，身后传来清冷嗓音："买这么多......"
段消融不知何时立在青松旁，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怀里一堆的东西："是要哄哪个小姑娘？"
她自己都没察觉话音里，隐含了一丝醋意。
"师尊！"
萧无痕眼睛倏地亮起来，他下意识上前两步，又慌忙后退行礼。
"您...您是在等弟子吗？"
段消融本想否认，但看到青年亮晶晶的期待眼神时，又如实告知："你下山太久......我...有些担心。"
素来清冷的声线添了几分柔和。萧无痕顿时眼眶发红，喉结滚动，“师、师尊。”
原来师尊始终都关心他，只是从前，她从来不会将这些情感宣之于口。
段消融见他这般情状，眉头微蹙："怎么？山下有人欺负你了？可有报我的名号？"
那神情透出几分少年时的傲气。
萧无痕顿时笑了，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师尊。
"没人欺负弟子，只是给师尊挑礼物耽搁了时辰。"他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说着献宝似的从空间戒里往外掏东西："这些...还有这些...都是给您的......"
段消融眼中闪过惊讶，逍遥派弟子的月例她清楚，这些物件定是他炼丹攒出来的钱。
喉间那句"太过破费"转了转，最终化作温柔的一句："谢谢，我很喜欢。"
萧无痕听到这话，顿时愈发欣喜若狂，唇边笑意怎么也克制不住。
"师尊，这个给您。"
他递来一支糖人。琥珀色的糖浆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木签上是个舞剑女子的剪影——
广袖翻飞如流云，剑尖挑起一抹糖丝做的月光。
段消融伸手接过，看着上面与自己相似的女子，嘴角不禁上扬。
"师尊，您看这招'雪落无痕'，弟子求糖匠改了七次呢......"
萧无痕小心指着糖人解释，笑得眉眼弯弯，冰蓝眼罩都遮不住那份灿烂。
段消融怔怔望着糖人，唇角刚扬起的弧度渐渐凝住，“我不想吃了，往后你也别再为难人家。”
她将糖人塞回萧无痕手里，转身走上台阶。
萧无痕愣了愣，仓皇追上去，青石阶上落下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师尊，弟子知错，以后再不会为难糖匠。”
段消融脚步未停。
萧无痕看了一眼糖人，糖浆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他忽然意识到，师尊二十岁创的剑招，十八岁的她怎会认得？
"师尊！" 萧无痕大步跨上前，张开手臂拦在石阶尽头，“师尊，对不起，是弟子疏忽了。”
喉结滚动数次，最终深深俯首："不该拿您不记得的事......来讨赏。"
山风忽起，吹乱了两人发丝。萧无痕慌忙去挡山道的风，生怕段消融受寒。
这般紧张模样，倒让段消融眉头舒展了些。她抬起头，正眼看向青年，发现他此刻的神情，像只做错事的幼犬。
"萧无痕。"
段消融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若我不是剑尊，不是掌门，也不会“雪落无痕”，你还愿意做我弟子吗？"
这话问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可是这些东西，于她而言，都像是另一个人的，她不会威震九州的剑招，不能多动用灵力。
连这个贴心恭顺的徒弟，在真正意义上都不属于她，因为那是强大的“她”收下的。
萧无痕敏锐地捕捉到师尊话音里，那一丝几不可察的惶惑，心尖顿时像被细针密密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