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红星轧钢厂的天,是灰色的。¨c¨m/s^x′s′.¢n_e*t~
但厂区最中心的那块公告栏,却红得刺眼,红得发烫!
一张崭新的、盖着鲜红“轧钢厂革委会”大印的红头文件,如同一道催命的血色符咒,死死地贴在了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
所有的工人,无论是上班的还是下班的,路过时,都像被磁石吸引,不由自主地围了过去。
然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关于严肃处理宣传科员工秦淮茹同志恶意造谣、破坏生产等严重问题的通报】**
那黑色的宋体字,印刷得一板一眼,却又像一柄柄锋利的尖刀,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经查明,我厂宣传科员工秦淮茹,无视组织纪律,思想觉悟低下,在厂内外大肆散播不实流言,恶意中伤、诽谤我厂先进干部许大茂同志及其家属,严重破坏了同志间的团结,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其行为,不仅是简单的邻里口角,更是居心叵测地企图在我厂上下齐心、大干快上的关键时期,制造内部矛盾,煽动不良情绪,其‘破坏生产’之心,昭然若揭!”
“为严肃厂纪,以儆效尤,经厂委会研究决定,给予秦淮茹同志以下处分:”
“一、全厂通报批评,记大过一次!”
“二、扣除本年度所有奖金及福利待遇!”
“三、责令其写一份不少于五千字的深刻书面检讨,并在宣传科内部学习会上公开朗读!”
“四、若再有类似行为,一经查实,立刻开除,绝不姑息!”
落款:红星轧钢厂革命委员会!
时间:一九六七年十月十五日!
轰!!!
这份通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瞬间炸响!
整个轧-钢厂,都沸腾了!
“我操!秦淮茹?!就是那个长得挺好看的俏寡妇?她犯了这么大的事?!”
“破坏生产!我的天,这帽子扣得也太狠了!这辈子都别想摘下来了!”
“活该!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装得楚楚可怜的,一肚子坏水!你看,这不就报应来了!”
“嘘!小声点!你们没看到吗?这事儿的起因,是她诽谤许大茂!那个许组长,现在是谁都惹不起的煞神啊!”
一瞬间,所有人看许大茂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里面,不再仅仅是敬畏和羡慕。¨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
而是,恐惧!
深入骨髓的、对那种杀人不见血的恐怖手段的,绝对恐惧!
这个男人,他不仅有厂长当靠山,他还能把厂规玩得出神入化!他能用最“合法”、最“正义”的手段,把你钉在耻辱柱上,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此刻,这场风暴的中心——秦淮茹,正端着一个饭盒,准备去食堂打饭。
她走在厂区的大路上,却感觉,今天的路,格外难走。
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刮着她的心!
那些目光里,有鄙夷,有嘲讽,有幸灾乐祸,有避之不及!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俏寡妇”光环,碎了!
她曾经赖以生存的“博同情”技能,废了!
她从一个人人同情、甚至有些男人暗中垂涎的对象,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避如蛇蝎的“长舌妇”、“毒寡妇”!
她不明白!她想不通!
她只是想毁掉许大茂,为什么,最后被毁灭的,却是她自己?!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公告栏下,当她亲眼看到那份红得刺眼的通报,看到自己名字上面那一条条诛心的罪状时!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手中的饭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窝窝头混着菜汤,滚了一地,像她那颗被碾碎的心。
她完了。
她知道,自己在这轧钢-厂,彻底完了。
社会性死亡!
这,就是许大茂送给她的,最残忍的礼物!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秦淮茹’遭遇毁灭性精神打击!其社会声望已清零!】
【叮!收割到【羞愤欲绝】+3000!】
【叮!收割到【万念俱灰】+3500!】
【叮!收割到【滔天怨恨】+2800!】
许大茂坐在自己的组长办公室里,悠闲地品着茶。
他甚至都不用去看,就能想象到秦淮茹那副如同丧家之犬的惨状。
这就是他的胜利!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上的碾压!
从此以后,秦淮茹再也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利用“舆论”这把刀了。
因为,她自己,已经成了全厂最大的笑话!
……
傍晚,秦淮茹如同游魂一般,飘回了四合院。
她推开门,屋里,贾张氏正坐在炕上,等着她带晚饭回来。
当贾张氏看到儿媳妇那张毫无血色、如同死人般的脸时,她那颗自私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寒意!
“你……你怎么了?”贾张氏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淮茹没有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这个她为之付出一生的家。
她突然觉得,好累。
好冷。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妈……”
“这个家……”
“好像……真的要完了。”
贾张氏闻言,如遭雷击!
她看着窗外,那座已经修葺一新、宛如堡垒的耳房,看着许大茂家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
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好像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那个男人的可怕。
也第一次,预感到了这个家,那注定要坠入无边深渊的、凄惨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