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怎么办?”
我手指抠着脑门上的头发茬子,脑子里像塞进了一窝蚂蚁。°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
回去?
线索就这么断了,太憋屈了。
可留在这儿,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不是耽误工夫吗?
“这样,”我一咬牙,把那本快散架的家传古籍从包里掏了出来,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先看看书上有啥别的法子捉虫子没,没准能找到点灵感。”
“远峰哥你看书,我再去试试!”幽鼠把手电往腰上一别,又弯着腰朝那片草地摸了过去,嘴里还小声念叨,“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空手也能抓几只出来!”
我叹了口气,屁股底下的石头硌得慌,干脆往旁边挪了挪,借着头顶矿灯的光,开始翻书。
纸都黄了,一股子霉味儿,好在字儿还算清楚,密密麻麻的,跟蚂蚁开会似的。
翻了半天,眼睛都看酸了,终于,一个叫“虎魏虫”的虫子蹦进了我的视线。
这虎魏虫,简直就是虫子里的老戏骨。
书上说,这玩意儿你要是直接上手抓,它立马给你躺下装死,变成一截枯树枝。
外行人哪儿懂这个?以为它跑了,顺手就把“枯树枝”给扔了。
嘿,它就等你扔呢!
过不了多久,立马变回原形,脚底抹油——溜了!
只有那些跑江湖的金石老手才知道,这玩意儿得用掺了鸡血的水泡,才能让它老老实实地现出原形。2?%零%{1点?*}看=?书o[? μ首-_发-
我心头一震。
三线魂虫……不会也是这路数吧?
它们不是跑了,是玩了出障眼法,变成草茎了?
刚想到这儿,准备喊大伙儿来试试。
“他娘的,又是一根草!”幽鼠在那边骂骂咧咧起来,“这都什么玩意儿?属耗子的?看着不动,一抓就变,跟变戏法似的!”
“别扔!拿过来!”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我好像知道是咋回事了!”
“嗯?”幽鼠一愣,眼睛都亮了,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手里的草茎往我面前一送,“远峰哥,你真知道?”
钱豹他们几个也“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一个个跟好奇宝宝似的:
“远峰,你快说说!”
“咋回事啊?”
我接过幽鼠手里的草茎,入手冰凉。
“谁带瓶子了?空的。”我问。
“有有有!”钱豹从他那鼓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拧开盖子,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我让幽鼠把草茎放进去,又倒了点水,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倒了点鸡血进去,然后把盖子拧得死死的。
“远峰,你这是要干啥?”钱豹把脑袋凑过来,一个劲儿地瞅。
“都别出声,看着就行。??§咸<2鱼?|看<书?] t±更§?<新1最>快??”我示意大家安静。
“这三线魂虫啊,压根就没跑,它们是变成草茎了。想让它们现原形,就得靠这鸡血水泡……我猜的啊,准不准还得看疗效。”幽月在一旁抱着肩膀,语气淡淡的,好像啥都知道似的。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到底灵不灵,一会儿就知道了。”我点点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玻璃瓶上,大气都不敢喘。
几分钟后,瓶子里的草茎开始抽抽,像是被啥东西给蛰了似的。
接着,草茎的颜色开始变了,绿油油的变成了暗红色,看着有点瘆人。
形状也在变,一点点地伸展开……
最后,一只完完整整的三线魂虫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卧槽!”钱豹没忍住,一拍大腿,“还真是这么回事!咱们几个下午都干啥吃的?早知道这玩意儿能这么抓,早他娘的回家睡觉了!”
“可不是嘛!”我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无奈。
“这么说,第一只还是我逮着的!”幽鼠突然蹦了起来,指着瓶子里的三线魂虫,眉飞色舞地冲着幽月说,“幽月,我厉害不?”
幽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看着我,来了句:“他比你厉害多了。没他,咱们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幽鼠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他挠了挠头,朝我竖了个大拇指:“远峰哥是真牛,这个我认。”
我也挺无奈的,这叫啥事儿啊。我拍了拍幽鼠的肩膀:“行了行了,别管啥时候,第一只都是你逮着的,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幽鼠这才笑了笑:“嘿嘿,那倒是。”
瓶子里的三线魂虫估计是被鸡血水给刺激到了,一个劲儿地扑腾,水花四溅。
扑腾了能有一分多钟,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动静了,这是给折腾死了。
“还愣着干啥?抓虫子去啊!”钱豹把手里的空瓶子往包里一塞,第一个冲进了草丛里。
我不太放心幽月一个人,想让幽鼠留下来陪着。
结果幽月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后躲,说什么也不让幽鼠留下,非得让瘦猴陪着她。
得了,抓虫子的活儿,只能我们哥仨干了。
“兄弟,咱这关系,铁不铁?”走出去一段距离,钱豹突然把胳膊搭在了幽鼠的肩膀上,神神秘秘地问。
“那还用说?”幽鼠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既然是兄弟,哥们儿就得给你掏掏心窝子。”钱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啊,以后离幽月远点儿。”
“啊?”幽鼠一愣,没明白过来。
“别一天到晚围着人家转悠!”钱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这样,追不上她不说,还显得自己掉价!懂不?”
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谁都看得出来,幽月对幽鼠,那是真没意思。
要我说,幽鼠要是不喜欢她,俩人就大大方方地当个普通朋友,都比现在这样强。
“唉,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幽鼠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可我这不是……情难自禁嘛!你们没动过心?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动心归动心,你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啊!”钱豹拍了拍幽鼠的肩膀,“听哥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回头是岸!”
幽鼠又是一声长叹:“得了得了,抓虫子,抓虫子!”
说着,他像是发现了猎物,眼睛一亮,猛地往前一扑。
“扑通!”
“逮着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捏着一根草茎,冲我们得意地一笑。
“你小子,少跟我打马虎眼!”钱豹还想继续说教。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抓虫子呢!”幽鼠明显不想再听下去,把草茎往瓶子里一扔,转身就走。
“你小子,别跑太远!小心有啥东西跟着你!”钱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幽鼠根本不理他,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钱豹转过头,拿胳膊肘捅了捅我:“你说这小子,以后可咋办?陷进去了这是。”
“谁说不是呢,幽月那样的,就不是咱们能惦记的,”我叹了口气,钱豹突然压低声音,“那你呢?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咱有自知之明。
“长得再好,那也是天上的月亮,”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我这癞蝮蛇,就不做那个梦了,没戏。”
钱豹也笑,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我倒是觉得,幽月看你的眼神儿,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