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策坐着,面对着神色不一的姐弟,他不是父亲,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0/0·小\说!网/ ^首,发¨
姜策:“夺魁,这是命令。”
姜玖:……
姜熠:……
似乎回过神来,姜熠学着姜策的语气,拿捏他的腔调,“哦,这是命令~”
话语声顿了顿。
姜熠立马变了个模样,“命令你**,你他***,****,你脑子泡***你少来管我们,夺不夺魁,我们自己说得算。
一阵鸟语花香之后………换来了一阵无言以对。
姜策:……
上一次被人一顿毫无礼义的嘲骂是什么时候。
哦,没有这个时候。
而今日被他亲儿子指着鼻子骂。
“学学你姐,她比你来的稳重多了。”姜策不怒反笑。
“你没看出她骂得的可脏了吗?”姜熠翻白眼,将自家阿姐的头抬起来对着姜策。
姜策:……
至少她现在翻的白眼不是给他的。
怎么会没看见,少女此时的脸色确实算不得美观。
姜熠既然闹到了她们面前,必然是不可反驳的。
初始时,她的确为此姜策的想法而心惊,不过权衡看来,夺不夺魁并不要紧,有一个刀圣做活傀儡。
这未尝对她这个傀儡师不失为一桩美事。
骂了个痛快,心里舒坦,姜熠则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很难。”姜玖道。
“你是说刀圣还是夺魁?”
“都是。”
姜策:“你知道王军军里的人没完成命令,会是什么后果?”
姜玖看着姜策,平静道:“我自然知道,可刀圣之所以是刀圣,便是因为他在常人难以匹敌的高度。”
“你有办法的,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姜策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他自己。
“呵。”姜熠不给面子的冷笑。
姜策看他一眼。
“对不住,没忍住,我觉得你说话很好笑~”姜熠。
姜策:……
不然还是想想办法揍一顿吧。
姜玖不给姜策发怒的机会,在这时候插上一嘴正事:“别说还要在众多高手之中夺魁,还有让刀圣成为傀儡,这两年都非易事。”
姜熠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这样的难事,居然甩给了我们。”
“怕了?”姜策挑眉。
“对啊,我好怕——”少女按着胸脯安抚着自己:“自从来了东都,我便知道,我讨厌你!”
姜策:……
对话被打断,正说着,一名衙役匆匆跑来,“郡主,李大牛那边有动静了,似乎是要交出证据。\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姜玖刚要起身,首接去牢里看看。
姜策却慢悠悠地制止了他的动作说:“别急,让本王也去看看这出好戏。”
姜玖和姜熠虽不情愿,但也没拒绝,一行人便朝着李大牛的牢房赶去,一场真相的揭开即将上演。
白阳阳率先在牢房门口里等着了。
“郡主!”本来还高兴的挥手,结果瞧见姐弟俩身侧的摄政王。
白阳阳:……
笑容逐渐凝固又融化了。
倒是夏琮没什么感觉,身为皇子见多识广的优势就这么出来了。
他一看姜熠那臭小子的臭表情就知道这做儿子的哪怕再优秀都有被亲爹臭骂的一天。
瞧瞧,瞧瞧,表情都阴成什么样子了。
他回去一定要和父皇说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儿子,别老羡慕别人,姜熠看着人模狗样,实则小嘴叭叭的,为人欠欠的,哪有他一片赤诚的孝心实在。
几人撞面。姜策张嘴就是问,“三殿下,今日没在睡觉?”
夏琮:……
好想骂个“滚”但是实力不允许。
干笑两声:“说笑了。”
姜策目光停在白阳阳尚在行礼的白阳阳身上:“本王记得你,你似乎很善审讯,改日本王还得向崔名借你到军中一用。”
“多谢王爷抬举。”
寒暄差不多,白阳阳便知道了姜策此行目的———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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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几人坐着,等着李大牛被带过来。
白阳阳将几个新的口供摆在姜玖面前:“这回还得多亏小剑仙了。”
姜玖拿起口供细细查看,姜熠也凑过来瞧着。
姜熠一脸要邀功:“怎么样?我可审了不少人呢~昨日之事阿姐便不要和我计较了。”
“这些口供倒是算证据。”姜玖轻声说道,却没有理会是否将恩怨了解去,反而回头问:“你怎么审的?”
姜熠:“几个老的嘴巴硬,稍微年轻的,又怕鬼又怕穷的,吓一吓就什么都说了。”
当口供上的内容,一点点能拼凑出真相时,姜熠为之动容:“姐,这案子有些……”
少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只是案子。”
姜玖明白他的意思,她手指戳戳他的眉心,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姜策坐在中间,看着姐弟两交头接耳,不理会自己,将自己忽视了个彻底,他也不恼,只望着姐弟两出神。′精×??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在他人眼里,姜策便是个耐心的老父亲。
实际上,他心里的盘算谁都不知。
不一会儿,李大牛被带了进来。短短的时间,他看上去神色萎靡。
……
众人在看过口供后,静静的等待。
白阳阳催促:“不说吗?”
李大牛嘴里微苦,开口:“我如何能信你们能在刀圣的手下保住我们村子。”
这不就巧了,姜玖反应之快,指了指中间的男人:“摄政王在这里。”
姜策:……
用起他来倒是毫不犹豫。
不过,他也并未反驳,姜玖又道:“摄政王金口玉言,只要你说出真相,他定会保你们村子周全。”
姜策不语,只是望着李大牛。
李大牛望着传说中的摄政王,谁不知道摄政王在这西蚩的分量。
他坐在那里,无需应答,似乎就能证明一切。
李大牛:“其实,先前的事情,我己与白大人说了清楚。”
之前,他们整个村子挨家挨户都是徐家的长工。
他们这些长工种的地都是自行卖给徐家的,就是因为那些年收成不好才卖的。本以为拿了卖地钱,还有工可做,养活全家不成问题,结果才两年一家子都吃不饱饭,拿回去的钱还越来越少。
五年前的那个冬天,若是徐家人不死,他们穷的根本熬不过那年的冬天。
姐弟俩听着,默不作声。
他们很清楚“穷苦”的冬天有多难熬。
恶劣的天气,一切白茫茫,似乎连天地都变得圣洁,可容纳一切,也可吞并生命。
没有足够的粮食,够厚的衣裳,多余的钱财,那便只能等死。
白阳阳:“可那一年不是有莫艳帮你们吗?徐家人看她的面子,你们日子应该好过一些。”
“你应该没有过过苦日子,我们最苦的时候吃草根都能活,你们这些贵人施舍的一星半点的我们都能将日子过得好些。
那年有莫姑娘在,她是善良,我们因为她日子好受了一些。有贵人为我们说话撑腰,至少心里是个安慰。
但她也没有过过苦日子,她有个刀圣当爹,这辈子一帆风顺,便以为她遇到的全是好人。
她低谷了徐家人的刻薄啊!徐家人在莫姑娘和我们面前便是两幅面孔,莫姑娘施舍了多少,徐家人就在背地里双倍的克扣,一来二去,我们的日子反过得更穷了。”
姜玖:“你怨她吗?”
李大牛叹了口气:“当年或许是怨的,怨她不知人间疾苦,天高地厚,但我们没文化,却也明白一些事理,人不该没良心。”
“你们昨日镇魂香应该烧给自己丧掉的良心,而不是莫艳。”姜熠冷声道。
李大牛愣了愣,自嘲笑笑:“倒也对。“
“当年的老猫报恩到底怎么回事?”白阳阳问。
李大牛:“其实诸位应该都猜到了,就是我一人所为。“
众人:……
白阳阳朝他确认一遍:“你是说你一个人能杀了徐家满门?”
当面的案宗里,描述着里头徐家人的死法,有被硬物撞击多次致死、有被锄头砸死、有被斧头砍到脑袋的、有被勒死在柱子上、有被麻绳活生生吊起来、有被筷子数下捅死、有被菜刀乱砍死,有被布料活活闷死、还有砚台、毛笔、椅子、碗……
同一时间,如此多的死法,绝不可能是一人所为。
李大牛面露痛苦,脑子里深陷回忆折磨,就是咬死了是他一人所为。
姜熠瞥他一眼:“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还会被关在这里?”
他知道李大牛是想护着当年一起反抗的那些村民,但说慌打个草稿,不然写进卷宗,难保五年后发现疑点不会又翻出来查。
姜玖开口:“你的同伙当年都死在了徐家,对吗?”
算是,给打了个圆场。
李大牛像是碰到救赎,连连点头:“对,对对对……”
他又继续说,当年他和几个村民寻思着这个冬天定然过不下去,他们可以吃苦,但是家里老人孩子身子弱,怕是熬不过去。
便想着偷几幅徐家的画去卖,但他们这些长工哪里能进主人家的院子,便将事情与莫艳说了。
莫艳自然是答应的,在她眼中这便是劫富济贫。
夏琮听到这喊停:“不就偷几幅画,怎么到给徐家灭门的地步了?”
偷几幅画……和杀人满门差别太大,虽然徐家人瞧着便该死。
“这是刚开始时的计划,我们本就是想有钱过冬罢了,可是这事儿一不小心被莫姑娘的未婚夫徐序发现了,为了保住我们,莫姑娘帮我们安抚了徐序。
莫姑娘之后好几天都没出现,我们也安然无恙,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几日刀圣也到了徐府,本以为莫姑娘和徐序好事将近,结果,有一日夜里,莫姑娘又来找我们,她这回自己偷了西幅画出来,让我们去找刀圣,只要刀圣把画卖了,我们就有钱过冬了。
那一夜很忙,莫姑娘让我们陆续将徐府的画运了出去。我才把画运一波出去,就见到莫姑娘当夜提着刀将徐序砍死了。
徐家一下子就乱了,可莫姑娘像是杀上了头,一个两个……她和疯了一般,她……她还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被她拿着刀劈死了!
我们想制止莫姑娘,却被她拿着刀砍,徐家人丧子悲痛,便以为我们也是同伙,来捉我们要将我们逮捕归案,我们便和徐家人打了起来。
这一打便失控了,多年恩怨,我们心中早就对徐家人恨之入骨,后来的结果你们应该知道,徐家满门被杀,但我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们村里就剩这点人了!求诸位大人给我们一条活路!求求了!”
……
众人为此唏嘘。
姜策此时却笑了一声,“有意思。”
姜玖也跟着歪头,目光看向门口,门口空无一人。
姜玖又看向姜熠,就见他点点头。
她便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莫刀圣此时在外头,清镇抚司的牢房关不住他。
他此时未露面,只是因为还未听到自己想知道的。
但人的耐心却有限。
姜玖:“说了这么多,莫姑娘如何死的?你可知?”
李大牛:“……我。”
他还在犹豫是否要开口。
姜玖先替他说了:“其实整个村子,只有你们一家才需要烧镇魂香。”
李大牛:……
她又问:“你可曾打开过莫艳让你卖钱的西幅画。”
李大牛摇头:“那幅画首接给了刀圣,我未曾打开,太贵重了,那些藏家又讲究,稍有丁点损坏,便卖不出好价,我是粗人伺候不来这些就没打开。”
“当真如此吗?”姜玖不信,又问:“你难道真不认那西幅画吗?你不知道画中是什么吗?你难道不是不敢打开吗?”
李大牛愣了愣,脸上慌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玖将他拙劣的装傻看了个透彻。
继续道:“不过,你确实没打开完整看过那西幅画,否则如今留下的便只有三幅。”
姜玖将带来的画匣子打开,递给姜熠。
姜熠不解,但是照做打开。
这第西幅画展开在李大牛的面前。
姜玖指了指角落里的三人,给李大牛看。
他死气沉沉的眼骤然睁大。
姜玖让姜熠把画拿进了些,让李大牛避无可避,看个清楚。
一边说着:“不得不说,我也是个俗人,看不懂这些;但这个画师显然沉浸于自己的画里不知天地为何物,竟然把你们也画了进去。”
“这幅画的场景应该无需我多言,你应该亲眼见过了。”
“如今想来,逼死莫艳的人,确实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