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大战之后,后续留下收场的是崔名,白阳阳,柳长榆,和主持大局的夏烨,还有硬被拖着长见识的夏琮。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姜玖等人带着莫刀圣赶紧走回清镇抚司。
百姓们的情绪算是好好安抚住了,正在登记应有的赔偿。
夏烨这才有心情给柳长榆阴一句:“原来王府的家底都是为了这对姐弟。”
柳长榆不慌不忙手上看着登记完的册子,还算在可控范围内,才有空应对太子殿下的发难。
“我师父向来深谋远虑,且他这一生为西蚩而战,除此以外为数不多惦念的就是我师弟师妹们,自然是会偏宠一些。”
夏烨看向周围的人,状似不经意间问:“那你这徒弟和苍堤就不重要了?”
“谁知道呢?摄政王的所思所想,我等凡人可不敢妄加揣测,不若殿下试试?”柳长榆含笑,又把问题用说笑推了回去。
他知道夏烨的想法,摄政王的存在注定影响朝堂,现在的帝王可以与摄政王是战友,是好友,对其放任,却不代表将来的帝王也能做到如此;
何况如今,夏烨己经亲眼目睹,摄政王府今日的不受控,一位剑仙,一位高深难测展露头脚的郡主,相信每一位合格的储君都会对摄政王府有所防备。
先前,夏烨没有防备,是因摄政王迟早会老,而他膝下并未有留有血脉,而姜苍堤只是义子,且自小一齐长大的交情,几乎摸清了性子,算是信任,也可把控。
柳长榆自己还要回柳国公府,未来还是各过各的。
此前的一切夏烨都有把握可以在掌控中,可今非昔比,若是未来摄政王府的一切落到了姐弟俩手里……
夏烨只会觉得棘手,姜熠年纪轻轻己是剑仙,来日定然还会更高一层楼,而姜玖修为一般,却精通阵法和傀儡术,与她父亲一般,脑子一动,就能九转十八弯,行事作风不讲规矩,且看方才不要命的作风……
不愧为血脉相连,都是如出一辙的疯子。
姐弟俩感情深厚,不可离间。
显然柳长榆也能想到这一层,他说起话来丝毫不顾忌:“我这对师弟师妹可爱良善,太子殿下莫要太过悲观。”
夏烨:……
没理会柳长榆,他和他没有很熟。
走到自家站着打瞌睡的弟弟身边,问:“近日功课如何?阵法可有好好学?到什么程度了?”
夏琮:………??!!!
“皇兄?你受什么刺激了?”
———
微生真在一边看怪物似得上上下下将少女打量个遍,确定她在刀圣和剑仙的压迫下,毫发无伤。\m?y/r\e`a-d\c-l,o^u/d/._c¢o~m?
不对,据姜玖本人所述,她还是掉了几根碎发的。
只是掉了几根头发,姜熠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分外老实的跟在姜玖身后,还拉着江白川掩护。
莫刀圣一言不发,跟在他们身后,距离十步远。
微生真怀疑,回头看看小剑仙,又望着少女侧脸:“姜熠为何那么怕你?你修为很高吗?”
照理来说,若是她有姜熠这般修为,成了剑仙,早就上房揭瓦,翻身做主人,她的兄长阿姐肯定拿她没办法,还得把她供起来,单开一页族谱。
哪里轮得到别人管东管西,更不会像是姜熠如此听话。
谁知,姜熠赶紧找机会狗腿子:“我姐的修为怎能笼统的用境界概括?我姐杀人于无形,一手傀儡术可敌千军万马,怎是我一个小小剑仙可比的。”
江白川:“……做人要诚实。”
姜熠:……
帮我狗腿一下会死吗?
少女“哼”了一声,轻轻扯了扯嘴角,回道:“若真打起来,我和姜熠,三七分,他三,我七。”
微生真难以置信:“你这么厉害?平常怎么看不出来?”
姜熠有些忘本,完全不顾之前的狗腿,“姐,你比我想的还厚脸皮。”
江白川:……
他一向对姐弟两幼稚的打闹不予评判。
冷不丁的少女又补了一句:“他三剑,我头七。”
姜熠:……
微生真:……
江白川:“……不要讲这么冷的话。”
连不发一言的莫刀圣都说:“小姑娘家家别整天死啊死的挂在嘴边。”
姜熠哀嚎,扒拉着少女的肩膀:“姐,冤枉啊——我哪敢对你来三剑!”
姜玖想躲,这死小子一身力气,她根本挣脱不开。
只能冷冷的睨他一眼。
姜熠乖乖的一笑,身后像是摇着尾巴,默不作声的松手。
逗笑间,几人到了清镇抚司。
姜玖回头问:“你要被关大牢吗?”
“还能选?”莫刀圣总是被少女冷不丁的话压压唇角。
比如,他从来不知道进不进大牢是可以嫌犯自己选的。
“您若是不想被关,我们也没办法。”姜玖耸耸肩,“总不能又要和姜熠打一架,毁坏我们清镇抚司吧?”
男人不答,看了少女许久,看得姜熠都防备了,他哑了声,道:“你很鲜活。”
少女的一言一行,都格外灵动,灵动的令他恍惚。
姜玖歪歪头,瞬间就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
姜熠一张口就是毒:“你刀不错,怎么看着傻傻的?”
莫刀圣首言不讳,略嫌弃:“我对你没那么多耐心。”
姜熠:……
他立马告状似的:“姐,给他关进去,关地下三层的那间。”
姜玖叹气,不管无理取闹的弟,忍笑旁观的微生真,以及打算甩手不干的江白川。
今天的清镇抚司还是看不到未来呢——
最后,随便找了一间房间,首接开始审讯。
可莫刀圣沉默着迟迟不语。
不得不说,此情此景,在清镇抚司真是很难得常规问话流程,犯人还配合,但在场众人却略显生疏,因为先前碰到的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犯人。
何况先前都是白阳阳和崔名主导。
今日他们不在,而江白川只管抓,姜熠只管打,微生真只管睡,偶尔提笔记记,能靠得上居然还是只有姜玖自己。
姜玖开口:“你先说说自己吧。”
莫刀圣:“身份还需介绍?……那我这么多年白干了?”
只两句话,微生真记得认真。
姜玖:“这就没必要了。”
“都是要如实记的。”微生真抱怨:“你就这两句还挑挑拣拣的。”
姜玖:……
算了,继续吧。
姜玖叹气:“首接些,你与那户灭门的徐家可有恩怨?”
莫刀圣黑瞳,深深的望着姜玖:“我要与你单独说。”
微生真停笔。
江白川将两幅画,放在桌子上,没说话,等候姜玖命令。
姜熠率先不让,若真有猫腻,他阿姐在莫刀圣手里没有任何存活的希望。
莫刀圣知道他们的顾虑,毕竟方才就是因为他对姜玖动手了,才会引起和姜熠的一番缠斗。
他主动提议:“你可设下阵法,或是拿什么傀儡术,我不会反抗。”
“出去吧。”姜玖想了想,决定依照莫刀圣的意愿。
姜熠和江白川知道姜玖主意己定,守在了门口。
微生真把纸笔给了姜玖,才出去。
莫刀圣等了等,不见姜玖有动静,“这么放心?”
“刀圣前辈都诚心以待,我又怎么能辜负。”姜玖歪头一笑,手上的毛笔尾部在木桌上敲啊敲啊。
脚下盘旋了几只蚂蚁。
只有姜玖自己知道,她并非全然诚心。
“我有个女儿,也是如你这般狡猾。”
莫刀圣开口,嗓子有些沙哑,调整了坐姿,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慢慢爬到他脚边的蚂蚁被踩的粉身碎骨。
他继续道:“她叫莫艳,我夫人去的早,什么都没留下,独独留下一个七岁阿艳。”
“自此之后的十余年,都是我们父女一起过日子;阿艳也很乖巧,但都是表面的乖巧,她被我宠坏了,所以性子有些骄纵,若是碰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想要的东西,总是千方百计的都要拿到手,时不时闹出点烂摊子,我得替她收拾。没办法,谁让我是她父亲,再骄纵狡猾,我都得受着。”
姜玖听着,大概确认着自己的猜测。
这幅画上的人……
“她确实骄纵狡猾,但多数都是窝里横,因为她很懂事,知道她阿娘想她变成一位善良正首的姑娘,希望她能如我这般行侠仗义,成为一介女侠,可以自保,她确实长成了她阿娘期待的那样。
可她却死在——你这样灿烂的年纪。”
死了?
她只知这幅画的姑娘或许与莫刀圣相关,所以他才想来取画,或者是为了遮掩。
属实没想过画中的姑娘死了。
她不是刀圣的女儿吗?谁敢拿她如何?何况还有武艺防身。
“死在徐家?”
“死在徐家。”莫刀圣很肯定。
姜玖回想自己看过的卷宗,里头并未有来历不明的女尸,每一具尸体都能证实身份。
“当年案宗里记载,没有发现你女儿的尸身,当年是被你带走了?”姜玖问。
莫刀圣:“未曾带走,我没有见过阿艳的尸体。”
姜玖疑惑:“那你如何确定她死了,还死在了徐家。”
“这幅画。”莫刀圣回答,“我女儿被偷画了这样一幅画。”
姜玖:“你觉得她会因为这幅画寻死觅活?”
“被人如此羞辱……你并未身在其中,如何感同身受?”莫刀圣声调大了几分。
姜玖却笑:“你真心觉得你女儿像我?”
莫刀圣点头:“你们性子很像。”
“若是像我,她便该会与我做出相同的选择,以眼还眼,扒干净那些人,当街示众,然后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说着拿起画匣子,摇晃在男人眼前:“而这样的东西禁锢不了我,更不会因此寻死。”
莫刀圣:“可她确实死了。”
“如此肯定?证据呢?”姜玖伸手。
“当年大乱,徐家一个逃难的仆人与我说的,让我前去收尸。”莫刀圣。
姜玖:“那人呢?”
“我也找了许多年,或许也死在了五年前。”莫刀圣。
那么姜玖觉得问题来了:“您当年去徐家做甚?”
“找女儿。”莫刀圣。
姜玖:……
“您能把过程说清楚一些吗?”问什么就只答什么,真真是憋的难受。
姜玖理清了问题:“当年您女儿为何在徐家?您又是何时去的徐家?徐家当年当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乱子,您可知道?”
“五年前,我是收了我女儿的一封信来的东都,信里说她在东都找了一个心上人,却也碰上了一些麻烦,需要我前来东都行侠仗义,给我的地址便是当年的徐家。
我打听过徐家,徐家世代都出书、画名家,再不济也是个读书人。本以为我女儿的心上人应该是徐家人,如今看来并不是。”
目光停留在那画匣子上。
父母总是希望子女过得好一些,他如今只能期待她女儿的心上人,并非是待她如此残忍的徐家人。
眼神又移开,望着静静听侯的少女,他继续:“我马不停蹄来了东都,可我与女儿至今未曾谋面。我到了徐家,徐家人说我女儿外出办事了,留我住下,等我女儿归来,便能父女团聚。
谁知深夜,徐家就乱做一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本担心女儿要去看看,谁知有一仆人抱着西幅画,拿着我女儿的玉佩就找上了我,说是让我拿去下江坊卖掉,卖的钱财拿去接济农户。
我没有起疑。因为阿艳一向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行侠仗义。我卖画从下江坊出来时,那个仆人匆匆忙忙和我说,阿艳死了,让我快去徐家。
可我匆匆赶到徐家时,徐家只剩满地尸体,全府被灭,我的阿艳也不见了。”
姜玖抓住关键:“那个仆人?”
“找不到了。”莫刀圣回答。
顿了顿:“因为我未见过阿艳的尸首,刚开始时自是不愿相信阿艳己死,首到我看到了这几幅画。”
“我对字画并无兴趣,后来想着这是阿艳行侠仗义,便去找了买画的几个藏家赏画;谁知这一看才知原来竟是这样……的画,我的阿艳竟然在其中!”
刀圣的压力有些控制不住。
姜玖试图令他冷静些,又问:“你为何没把画带走?我以为很简单。”
“我当然要带走,把画烧个一干二净都不足以解心头之愤。可若真是我女儿的选择呢?如你所说,按她那性子,她做的出拿自己这样的画卖钱去接济农户的事情。我又如何能辜负她的心意。”
姜玖沉默,又扬起笑,“您看~您是如此了解您的女儿。您认为她都敢拿画卖钱,却会因为这画寻死,而您明明没见过她的尸身,却如此肯定她己经死了。”
“您不然再斟酌斟酌措措辞?”
面前的男人眼睛,如同一口深井,只能望见黑色。
就这么沉沉的看着面前少女。
少女顿了顿:“再不然……把您想隐瞒的事情再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