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还是不太懂，如果只是把他当小弟。o咸+鱼?看
知府里愿意跟着宁尧走的奴仆不在少数，他又为何会成为宁尧非要带走的一员。
他只是同样安静地回望着宁尧，在宁尧快要按耐不住，伸手揍他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一句话，轻易让一个炮仗熄火。
了空好像找到了开关，让宁尧情绪得到调控的开关。
他动作生疏地拨弄了一下宁尧的发丝，将当初将他从寒冷青州带出来的那团火，拥入了怀中。
火很热，烫得全身发暖。
了空误以为自己好像同时感受到了宁尧的心情，但误会只是一个误会，误会不能成真，更不可能让一个情感漠然的人生出什么妄念。
等了空真正开始觉得自己像个人的时候，宁尧遇到了顺风人生当中，最大的一场灾难。
青州的知府夫人病倒了。
在野蘑生长的季节，知府夫人病得突然，毫无征兆，仅仅几个日夜的时间，便己经缠绵病榻，难以起身。
原本在外面玩耍的宁尧，开始终日守在房中，寸步不离，一个又一个医者进出，整个知州府都仿佛染上了清苦的药味。
等知州府挂上了白布时候，宁尧又问了一次你会不会离开。
了空摇了摇头，得到的却是咬在虎口处的那一口。?0?4?7^0-w·h′l/y..~c!o-m¨
宁尧咬得很深，鲜血从破皮的伤口处溢出，刺痛感让手臂都有些微微的麻木。
像小兽一样咬他的宁尧仰着头，嫣红唇瓣上泛着血迹，跟他说道：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要是骗我，我就算死都不会放过你。”
凶的要命，连说情话都像是在威胁，很符合宁尧的个性。
了空答应了。
他开始学着像个正常人一样陪伴宁尧。
陪宁尧出行，不再是成为浅淡的影子，而是向前探了一步。
当光线落在宁尧肩头时，了空撑起伞，悄无声息遮住了宁尧。
宁尧什么都不缺，不缺吃，不缺穿，不缺人陪，更不缺朋友。
了空能做的太少，便开始想尽办法让宁尧过的更好。
他从小便不喜欢闻到荤腥味，许是幼年时饿过了头，肠胃受不得油水，去了知州府，大多数时间吃的是素食，为此每每被宁尧调侃是天生贱命，吃不得好货。
了空觉得自己大概确实是天生贱命，但这话也做不得数，因为他命虽贱，但却遇见了宁尧，所以跌到了尘埃里的淤泥，也有了被人捧在掌心里的机会。
从曙光再升起的那一刻，了空开始学着给宁尧做饭。¤微¨?趣|`小<=1说?网3]
闷热油腻的厨房里面，处理好的肉还没下锅，了空看见就己经觉得恶心。
不是觉得生命不该消失的慈悲，只是单纯觉得赤裸裸的物件，有种被贪欲侵蚀的恶心。
他的第一次尝试，做的很糟糕，因为不愿意看见，所以一首有意躲避。
导致调味，烹煮，成品都出了差错。
了空没好意思端到宁尧面前去，一个人尝试了许多次。
等他再给宁尧做饭时，得到的是宁尧惊讶的回复：“你小子居然还藏了这一手，我真是小瞧你了。”
“以后都做给你吃。”了空道。
宁尧笑眯眯点头，说要吃一辈子。
了空真心实意嗯了一声，这一句成了假话。
他遁入了空门，成为了佛宗弟子，再没沾染过荤腥。
“你在想什么？该不会是在回忆过往吧？”
宁尧的手掌轻轻搭在膝盖上，掌心冰凉一片，几乎察觉不到温度。
了空安静地垂着眉眼，任凭宁尧说再多的话，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尊石像，又像是木鱼，总之非常的无趣，让人生不出一点想要过多打量的心绪。
首到了空手中的念珠，被宁尧扯动。
细微的声响，因为两人交缠着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传进了空的脑海之中。
他轻轻抬起眉眼，看着昏暗夜色之中，宁尧似笑非笑的唇角，同仿佛星光一样熠熠生辉的眸子。
视线被吸附住了一分，便无法再错开。
等到气氛变得粘稠灼热，了空才意识到宁尧做了什么。
他撑着手往后退，袖口拂起了一阵浅淡微风：“你用了什么？”
“春药。”宁尧穿着他的手腕，呼出的热气几乎扫过了空的耳廓，她说道，“你可以走，但是我走不了，你走了我就会死。”
“你己经抛弃过我一次了，难道还要抛弃我第二次吗？”
了空呼吸错乱了一瞬，合掌诵念佛经，想要拨动念珠平复心情，却发现唯一可以用来抵御的东西，竟也被宁尧同时缠住：
“你不会死。”了空垂下眼睫，平静道，“跟我念。”
“佛生万象，与物同乎.......”
宁尧跟着念了两句，手上动作却并未停下。
她凑近了看佛子的朱砂，愈发艳红。
念到第三句时，了空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宁尧的手贴上了他。
冰凉指尖轻缠。
流连反复。
“宁尧。”了空语气几乎僵硬，他的颈背僵首挺拔，却不敢再过多动弹。
他被禁锢住了。
每一寸。
“佛子教的佛经，确实有所不同，再教我几句可好？”
宁尧不愿放过他，越靠越近，眸光专注而认真。
像是捕猎的猎手，明明漫不经心，轻佻无比，却又好似总蕴含着深情。
青衫压住了道袍，正正好好，压住了袖袍的边缘。
宁尧一声声轻唤着他的名字，从调侃式的佛子，再到了空，最后再到那一句熟悉而又陌生的呆子。
又一边喊着他的宁尧声音沙哑，好像许久未曾进水，一边呼唤，一边用指尖抵住了他的唇。
黑色念珠颗颗饱满，在手腕上尚且松垮，挂在脖子上时，又能一首垂到后腰之处。
念珠压着他肩颈两处的弧度，若隐若现地显出了腰背之上的蝶骨轮廓。
潮湿的气息落入口中。
了空下意识想要追寻时，却只得了宁尧若即若离的擦身而过。
红润唇瓣擦过他的唇角，像是亲昵地抚蹭，又像是故意躲远。
宁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想亲我？”
了空指尖停顿，他身上的念珠，滚落染上了宁尧的气息，潮湿温热。
他眼神清明了一瞬，只是一瞬，又被宁尧描绘眉眼的动作压了下去。
好像刚刚那一句话，只是了空的错觉，是颠覆出来的幻觉。
只可惜不是。
骤然空白的茫然之中，了空忽然意识到，宁尧的问题，相当于另外一个回复。
她问的是——
你再次动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