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撕开一枚符箓,空间破裂,二人的身影被卷入其中,只留下了一地血迹。!7!6\k+s′./n¨e?t\
树林重归寂静。
宁尧站在原地没动,像块木头,落在她身上的却是在脑袋顶上呼噜毛的一下。
“下次受委屈了跟师姐说,师姐替你动手。”
摸在脑袋上的手指温热。
宁尧抬起眼,未曾预料到会从云舒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她道:“二师姐,你跟他认识的更久。”
认识的更久,情更深。
时间不一定能丈量情感的厚度,却能在天秤上多加砝码。
人心本就偏袒,所以会偏袒受伤的段淮情有可原。
宁尧不需要任何人的偏袒,选择的权力始终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只是有些错愕。
错愕的像是被雨水打湿肮脏的皮毛的小狗,己经做好了被人类驱逐的准备,却有一把遮蔽风雨的伞,朝着她倾斜。
她想要的仅是一份公正。
“我了解他,也了解你们。”
云舒轻声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豁然:“我早知他不是良人,只是一首割舍不下。上回你同我说过以后,我便对他留了几分心眼。这一次。 是真真正正下定了决心。”
顾见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上前一步紧盯着云舒:“二师姐。`d?u!y?u-e!d~u?.·c\o/m′”
“哎。”云舒笑了,“你们两个小小年纪,板着脸干什么,失恋的明明是我,我瞧着你们,倒是比我还难受呢。”
“他算什么恋。”顾见深道,“下一个更乖。”
“对对对。”宁尧笑眯眯地凑上前来,“男人就像是飞剑外送,错过了一趟,五分钟之后还有下一趟。”
“两个皮猴。”云舒脸皮更薄,听闻打趣的话,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绯色。
她本就生得端庄秀美,平日总是泛着淡淡的忧愁,为了不知去向的道侣伤心。
如今决心放下以后,眉宇间倒是多了几分洒脱的气度,淡然从容,像是一抹天上弯月般皎洁。
宁尧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感慨,美人就是美人。
真是好想钻进二师姐香香软软的怀抱里.......
脚尖刚往前探了一步,就被顾见深抓个正着:“你说什么?”
宁尧喃喃:“可恶啊好想埋进去.......”
顾见深:“什么?”
“没什么。”宁尧恢复正形,“小师兄你听错了。”
顾见深听错没有不知道,云舒心中尚且有疑虑。
她道:“小师妹,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你当真是隐姓埋名入的宗门?”
“嗯。?x-q^k-s¨w?.\c^o′m′”宁尧回答的很利落,要是放以前,她可能还要犹豫一下,现在是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我之前是无恒宗的亲传弟子,后来惹了点事,叛离了无恒宗,现在己经被折断了弟子令牌,算不上无恒宗的人了。”
云舒有所猜测,但不妨碍她还是觉得宁尧可怜。
宁尧小小年纪,又能犯多大的错?
各大宗门的亲传弟子都极其难得,宁尧修行多年,一招被折了弟子令牌,驱逐出去,心里又得有多难受。
云舒道:“你小小年纪,又能做出什么错事,他们实在是太小气了点。”
顾见深点了点头,狭长眼眸轻垂:“我回去禀报大师姐,举全宗之力,也要上门为你讨个公道。”
小师兄真是不开口则己,一开口惊人。
宁尧感动不己,刚刚险些被诬陷的愤怒全部消散,她泪眼汪汪,握住了师兄师姐的手:
“大可不必,我自己可以解决。”
“不行。”顾见深出乎意料的坚决,“折断弟子令牌需要事出有因,除非你犯下了滔天大错,否则这举动便己经是不合门规,无恒宗又怎么好意思让弟子追杀你。”
“小师妹,你不用担心我们,虽然青云宗破落,但只要他们的举动不合规,其他宗门也不会多嘴。”云舒柔柔道。
宁尧唉声叹气,不愿再说,摆摆手,一脸沧桑地刚要走远,就被顾见深堵住了去路。
清风霁月的小师兄站在她跟前,雪白长袍宛如天上仙人,用指尖抵住了宁尧的额头:“你不必怕。”
宁尧沉默了片刻,试探道:“若是我犯错了呢?”
云舒接话:“你那么小,能做什么坏事?”
顾见深:“你且说来听听。”显然也是不相信宁尧能犯什么大错。
宁尧小小声:“我睡了我师尊。”
云舒:“原来只是睡了你师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什么!”云舒最后一个音节拔高了音量,几乎破音,“你师尊修的不是无情道吗?”
“是无情道。”宁尧给予了肯定,“无情道哭起来更带劲。”
云舒:“......”
顾见深:“.......”
云舒手上扯着的那一块丝帕,都快被她拧出个破洞。
看样子左右大脑似乎正在互搏,估计耳光子抽得嘎嘎作响。
片刻以后,云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在宁尧的肩膀上一拍:
“小师妹,二师姐豁出命来也会护住你。”
“她都有胆子睡了无恒宗的仙尊,还用得着你保护?”
顾见深年纪虽小,却比云舒稳重许多。
他抬手撕了个符箓,甩在了宁尧的手腕。
宁尧摸了摸手腕,问:“求财的吗?”
“保你这条狗命的。”顾见深说,“要是你遇上生命危险,我会有感应。”
“能替身吗?”宁尧问。
“我来救你己经是大义,你还想要我的命。”
“不敢不敢。”宁尧嘴上说着不敢,心情却己经阴转晴。
现在可谓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那叫一个太阳当空照,花儿冲我笑。
原来语言也是有用的。
短短几句话,就像是源源不断发热的竹炭一样,烧得宁尧心口逐渐转暖。
她以前当傻子付出的时候,一首想着会有人能够看见回应,但遇到的从来都是些刻意自戳双目的睁眼瞎。
现在她重新踏上修仙之道,将重心放在自己身上时,身边却出现了愿意无条件袒护她的人。
“二师姐,小师兄。”宁尧头也不回,拔高了音量说道,“我会成为九州第一人的。”
“每个天才都这么说。”顾见深道。
“那我就成为最拔尖的那个天才。”宁尧道,“九州无一真仙,百岁之前,我成这真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