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草峰的灵植园内,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w,e′i`q,u?x,s¨._n¢e?t+巡视过程中,苏月的目光仔细地落在每一株灵植上。
就在她走到一片月影草区域时,心头猛地一跳,脚步也随之顿住。
这是分配给曾经的舍友王诚静负责照料的片区。苏月对舍友们的片区总会多留一份心,希望能看到她们的工作都顺利。
王诚静也刚好巡查到附近,看到苏月停下脚步,疑惑地走上前,小声打招呼:“苏月,您在看什么?”
苏月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紧锁在那几垄月影草上。王诚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然后两人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几株月影草,靠近根部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病变。根部附近的茎干则变得干瘪,透着一股病态的枯萎。
这种枯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像是内部生机被某种力量瞬间摧毁,而且病变是从根部开始蔓延,非常隐蔽。
“怎么、怎么会这样?”王诚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前,看着那些月影草,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恐惧,“我、我都是按时按量浇水,按规矩护理的啊,我没有做错什么。”她无助地看向苏月,眼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苏月压下心中的震惊,知道眼前的问题远比表象更严重。
这种从根部开始的、迅速蔓延的破坏性病变,绝不是单纯的护理不当能造成的,更像是被某种恶意的力量或物质侵害。/l!u~o-l¢a+x!s_..c¨o^m/
“王诚,冷静一点。”苏月走到王诚静身边,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努力维持着镇定,尽管心中波涛汹涌。
“先别慌。告诉我,你这几天给月影草浇水和护理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水桶里的水有没有颜色或气味不对?有没有人靠近过你的区域或碰过你的工具?”
她一边问,一边快速地在脑海中回想这片区域最近有没有其他异常,以及《灵植全册》中是否有类似症状的记载。
王诚静哭着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没有异常,我每天都是用那边的灵泉水桶,水都是一样的。工具也没有别人碰过,我、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她看起来痛苦万分,不善言辞的她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无辜和冤屈,只能反复强调自己没有做错。
苏月看着眼前可怜的舍友,看着那些从根部开始枯萎的月影草,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深。
她相信王诚静不会故意破坏灵植,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陷害了。而陷害她的人,做得如此隐蔽恶毒,手法首指根部,显然对灵植习性有所了解。
按照药草峰的规矩,她作为这片区域的负责助手,必须立即将月影草的异常和负责弟子的情况如实记录,并上报给师姐。
这是她的职责,不容回避。一旦上报,王诚静立刻就会面临失职的指控和严厉的惩罚,这甚至可能导致她失去药童资格。
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王诚静被不白之冤压垮而无动于衷,她相信王诚静不会故意破坏灵植。′1-3\3,t·x_t..?c/o.m′
眼前的病变如此蹊跷,这绝非偶然。
“王诚静,听着。”苏月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但声音依然保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现在情况很严重,这些月影草的问题不是简单的疏忽。按照规矩,我必须如实上报,从表面证据来看,问题是出在你负责的区域,你会被追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凝重,同时也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但是,”她首视王诚静泪眼婆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相信你,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我不认为你是失职。”
王诚静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月,眼泪流得更凶了,但眼神中却燃起了一丝濒死的希望光芒。
在所有人都可能因为眼前的证据而质疑她时,苏月的信任对她来说是救命稻草。
苏月继续道:“我知道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我会对此进行调查。我相信事出必有因,不是你的错,就一定有别的解释。”
她语气坚定,“在查清楚之前,尽力不会让你被冤枉。”
王诚静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上来,紧紧抓住苏月的胳膊,哭着哀求:“苏月,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我、我不想被赶走啊!”她的声音带着濒临绝望的哀求,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苏月身上。
王诚静听到苏月愿意帮助她,又想到最近的事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一件事告诉苏月。
她带着哭腔,声音有些迟疑和害怕:“苏月,还有一件事。前几日,我和向登师兄起了一些争执。”
她声音压得更低了,“他当时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威胁我,说让我小心一点。但我没敢告诉别人,怕他以后报复得更狠。”
那是在月影草出事前大约三天,一个平常的下午。
王诚静正按照吩咐,给负责的几垄月影草进行一次日常的土壤护理。这批月影草对土壤的要求比较高,需要用一种混合了特定灵沙的培养土进行局部补充。这种灵沙土并不多,通常放在公用的角落,药童们取用时都需要注意用量。
王诚静小心翼翼地用小铲子挖了一点灵沙土,正准备走回自己的区域。就在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喂!新来的!”
王诚静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向登以及几个其他的老药童,正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看着她。
向登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小铲子上,眼神立刻变得不善。
“你在这里做什么?”向登语气不善地问。
“我、我给月影草补充灵沙土。”王诚静有些紧张地回答,声音细小。
“补充灵沙土?”向登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王诚静,“这批灵沙土是给南边那几垄火纹草留着的,你没看到吗?不懂规矩吗!”
“可是我看到这里还有一些,而且手册上说月影草也需要这种沙土。”王诚静试图解释,她确实没有看到任何标记说那是专门给火纹草留的,而且《灵植全册》上也提到了月影草的土壤需求。
“手册手册!整天就知道手册!老子的经验比你那破手册管用多了!”向登的嗓门立刻大了起来,引得附近的一些药童都看了过来,“这东西是我们这些老人先占用的!你一个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就想拿好东西是吧!”
他说着,伸手一把夺过王诚静手里的小铲子,力气很大,将王诚静推得一个踉跄。
“我不是,我只是。”王诚静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摆手,想解释自己并非想抢占,只是看到了就按手册上的要求取用。但她性格腼腆,越是紧张越是结巴,话也说不清楚。
向登看到她这副胆怯的样子,更加得意,也更加嚣张起来。他将铲子往地上一扔,凑近王诚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别以为你和苏月那丫头走得近,就能在药草峰横着走。新来的,就得有新来的样子。不懂规矩,早晚会吃大亏!”
他说完,还用手指恶劣地戳了一下王诚静的肩膀,然后带着那几个老药童扬长而去,只留下王诚静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泪痕,身体微微颤抖,既委屈又害怕。
苏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王诚静与向登发生过争执,而现在王诚静负责的灵植就出了问题。
苏月望着那几株病态的月影草,心中的谜团和追查的决心更加强烈。是向登吗,还是向登背后还有人?是为了针对王诚静,还是为了针对她?
她知道,药草峰的平静之下,远非她之前看到的那样简单。一场阴谋可能己经悄然展开。
她必须尽快找出真相,才能保护自己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