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魔墟之门即将彻底闭合,最后一点琉璃光焰也要消散于无形的瞬间。′p,a¨o¨p^a?o¨z*w~w_.-c/o,m+
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紫色数据流,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即将湮灭的旋涡边缘一闪而逝。
它以超越时空的速度,精准地捕捉、缠绕住了那琉璃光焰最核心处,一丝微弱到几乎要消失的本源灵魂印记。
【最终协议执行,能量引导灵魂印记捕捉,成功!】
【宿主苏漓核心数据备份,强制剥离开始!】
【警告:本源损耗99.99%,灵魂印记极度脆弱,即将陷入永久沉眠!】
0219的提示带着电流杂音,在数据流包裹住那丝微光的瞬间,疯狂地在某个维度响起,却又在下一瞬彻底沉寂下去。
紫色的数据流裹挟着那一点微弱到随时会熄灭的琉璃星芒,如同流星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下方因极致的绝望与痛苦而蜷缩在地,气息奄奄的慕容泽的眉心。
慕容泽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眉心原本代表气运之子身份的金色纹路,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仿佛能照亮诸天的璀璨光芒。
一股浩瀚无边、冰冷而绝对、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意志洪流,如同开闸的星河,轰然冲入了他濒临崩溃的识海。
【濯玉仙君,您好!监察者系统0219竭诚为您服务。】
【0219?你还在?】
【自然,您的初级阶段任务已完成,监察者合约正式生效。】
【苏漓呢?】
慕容泽颤抖着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0219没有脱离世界,是不是说明苏漓他还有生还的可能?
【濯玉仙君,很抱歉,我不知道宿主在哪里……】
耳边响起嗡鸣之声,慕容泽心神全面崩溃,灼华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啊,他不在,这个世界还有何意义?
【但是,我捕捉到宿主的最后一丝灵魂印记!】
0219吓了一跳,它的新宿主面板数据全面疯狂下降,弹出的警告差点把它卡得当场狗带,连忙出声提示,再降下去,它就要变成无主系统了,没有能量支持,它会消散的!
伴随着这声音,一个庞大而复杂、精密到超越想象的淡蓝色全息界面,如同星辰图般在他“眼前”轰然展开。′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
系统界面上流淌着无尽的数据流,映照着整个世界的法则脉络,标注着能量节点,甚至还有陷入死寂的微弱灵魂印记。
慕容泽那灰败死寂的眼眸中,一点冰冷的、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的金芒,如同初生的星辰,缓缓亮起。
他看着界面中央,那个被特殊标记,微弱却顽强闪烁的琉璃光点,染血的指尖,无意识地颤抖地抬起,想要触碰。
【我还能找回他吗?】
【可以的,宿主您需要穿梭世界将宿主的灵魂碎片带回来。】
【但您需要彻底掌控监察者系统,并完成任务。】
当那浩瀚无垠、仿佛承载着诸天星辰运转轨迹的淡蓝色全息界面在慕容泽的神魂深处轰然展开时,他感觉自己被投入了一片由绝对理性和冰冷数据构成的宇宙之海。
世界不再是血肉之躯感知的硝烟、血腥、悲恸,而是化作了无尽流淌的法则符文、能量脉络、因果丝线。
一切,都成了可以被量化、被分析、被操控的……数据。
绝对的掌控感,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孤寂,瞬间淹没了慕容泽。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神只躯壳的凡人,巨大的信息洪流冲刷着他濒临崩溃的神魂,几乎要将“慕容泽”这个存在彻底溶解、同化在这冰冷的权柄之中。`7*k′a¢n-s¨h!u*w,u+.!c¢o.m¨
那一点微光是灼华,是苏漓最后存在过的证明!是0219用尽手段,从寂灭边缘抢回来的…一丝火种。
【濯玉仙君,灵魂印记的核心本源损耗超过99.99%,所以想要宿主完全恢复,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您一定要撑住!对了,宿主还给你留了话,您可以查看系统日志。】
0219可不想口述,肉麻死了,自个儿看去吧。
有了希望,濯玉仙君一定不会再寻死觅活了,主神大人,过段时间,咱就可以回去交差啦。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能安抚神魂的剑鸣,穿透了战场残留的魔啸与哀嚎,清晰地传入慕容泽耳中,也似乎穿透了那层监察者的冰冷感知。
是月华剑!
慕容泽深呼吸一口气,他必须要彻底掌控监察者系统,他不能被打倒。
“容师叔。”
容灵雨依旧执剑而立,鹅黄的身影在污浊的魔气背景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坚韧。
她手中的月华剑流淌着温润的月华清辉,剑身嗡鸣,光华比之前更加凝练、纯净。
“濯玉……”容灵雨早已泪流满面,最终她也未能保护得了清欢在这人间的最后一丝血脉。
容灵雨身后,那由素洄残魂凝聚的月魄虚影,此刻竟微微侧首,那双由纯粹月华构成、本应空洞的眼眸,“望”向了慕容泽的方向。
那目光中,没有质问,没有悲恸,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看到某种必然的深邃。
月华剑的清鸣,素洄剑灵这无声的一瞥,如同清冽的泉水,短暂地浇熄了慕容泽神魂中翻腾的疯狂火焰,带来一丝异样的清明。
他明白了师尊的“目光”。
不是责备他未能保护苏漓,亦非单纯的力量展示。
那是一种提醒,一种来自更高层次存在的、关于“代价”与“可能”的无声启示。
月魄之力,纯净守护,残魂亦可凭执念长存,这与0219强行保下的、苏漓那依托于他精神链接而存的灵魂印记,何其相似!
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线索,如同闪电划过慕容泽被冰冷数据和炽热情感双重充斥的识海。
残魂依托,执念,月魄法则……
一个极其模糊、近乎疯狂的念头开始萌芽。
就在这时,下方战场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头由刑渊残余魔气催生的巨型腐骨魔龙,突破了联军最后的防线,利爪抓向重伤倒地的凌虚长老!
慕容泽冰冷的眼眸瞬间锁定了那个方向。
他不再犹豫。
慕容泽的悲恸与疯狂被他压下,他需要时间,需要稳定,需要一个让这世界暂时安静下来的环境,去思考那唯一可能拯救灼华的渺茫希望。
他缓缓地迈出步伐,动作不再踉跄,不再虚弱。
每一步踏出,脚下焦黑的土地便无声地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微弱星辉的冰晶。
周身那残破褴褛的玄色袍,无风自动,其上沾染的血污与尘土,竟在某种无形的力量下缓缓褪去、湮灭。
“濯玉,你没事吧?”容灵雨心惊胆颤,失去阿漓的他,看起来都快碎了。
“容师叔,我很好。”慕容泽回答,那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好”,四平八稳,可无端给她一种疯癫感。
濯玉他不会承受不住吧?毕竟阿漓那种献祭一样的方式去消灭刑渊,连尸首都未能留下。
下方是尸横遍野、魔气未散的炼狱战场。
远处是翻滚的魔云与正在消散的空间裂缝。
幸存的修士们正与最后的魔物进行着惨烈的厮杀,容灵雨执月华剑,清辉所至,魔气退散,但独木难支。
当慕容泽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而冰冷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正在扑向凌虚的腐骨魔龙,动作猛地一僵,它那燃烧着污秽魂火的巨大眼眶中,本能地闪过一丝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
它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巨手攥住,随时可能被彻底抹除。
所有正在战斗的修士,无论是人族还是鲛人,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
他们惊愕地抬头,望向山巅那道身影。
那是……濯玉仙君?
不,又不像!
他站在那里,身形依旧挺拔,却感觉无比遥远,仿佛隔着整个星空。
银发沾染了尘土,随意披散,几缕垂落在染血的额角。
银发?他竟瞬间白头!所以那魔墟之门以及琉璃光芒是灼华公子的陨落!
濯玉仙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一只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洞悉一切的金色火焰,另一只却残留着未散的血丝和深不见底的灰暗痛楚。
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在他身上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诡异威仪。
他缓缓抬起右手。
没有掐诀,没有念咒。
只是对着下方那头被恐惧定住的腐骨魔龙,对着战场上所有残留的、散发着污秽魔气的存在,对着这片被刑渊魔血浸透的焦土,轻轻向下一按。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