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气氛愈加凝重。/l!u~o-l¢a+x!s_..c¨o^m/
章太师,王宰相以及数位位高权重的大臣肃然而立。
王大人双手捧着案情祥报,恭敬呈上,随后挺首腰杆,高声说道:“禀皇上,那刺客拒不承认刺杀一事。”
“但抓捕之时,现场搜出的凶器、他所穿着的衣物,以及刺杀时身上受的伤,皆己查验无误,行凶之人确是他无疑!只是此人至今未招供幕后指使者。”
皇上听闻,眉头紧紧皱起,心中也起了波澜。
一方面,他怎么也难以相信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会做出这等谋害手足之事。另一方面,刺客是衡王的近卫,且跟随多年,如今证据就摆在眼前,实在是难以偏袒。
而且寰王伤势极重,太医断言,若不是侍卫及时阻拦,寰王性命难保。
想到这儿,皇上便抬眼望向群臣,开口问道:“毕竟刺客尚未招供,依你们之见,此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呢?”
这时,一位大臣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证据己然确凿,被陷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依臣愚见,此事恐怕与宿卫队脱不了干系。否则,何以这么长时间才将刺客捉拿归案?”
“你休要信口雌黄!此事与宿卫军能有什么关联?”另一位大臣立刻出声反驳,情绪略显激动。
“当然有关系!”
前一位大臣提高音量,振振有词,“中军将军乃是章太师举荐。\s.h′u?q·u?n′d_n¢s..^c,o·m-太师又是衡王的外祖父。”
“陛下,若此事证据确凿,行凶者真是衡王近士,那衡王恐怕也难脱干系。如此一来,这么久抓不到凶手便说得通了。”
“陛下试想,若是宿卫军己被衡王控制,那京畿之地岂不是落入衡王手中?若他日后有不轨之心,陛下您的安危岂不悬于一线!”
“放肆!你受何人指使,竟敢这般冤枉衡王?”章太师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向前跨出一大步,厉声呵斥。
随后,他扑通一声跪下,言辞恳切说道:“陛下,宿卫军统领确实是老臣举荐。但他忠心耿耿,心中唯有陛下。衡王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他的性情陛下最为了解,他决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若不是衡王指使,那刺客为何偏偏是衡王的侍卫?”
“他跟随衡王多年,又有何人能轻易指使他?更何况,他宁死都不肯招供幕后主使,足见其忠心。”
“陛下,这都是臣的肺腑之言,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那大臣毫不退缩,再次高声进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陛下,此乃诛心之论啊!”有大臣忍不住出声劝阻,连连摇头。
皇帝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些话确实戳中了他的担忧。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μ,容°a*
他本不怕儿子们相争,甚至心中还倾向于将皇位传给衡王,可那是以后的事。可如今衡王可以为了争权去杀自己的兄长,那若衡王真的能控制宿卫队,那自己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要是衡王再设法掌控禁军,那岂不是想什么时候登基就什么时候登基?想到这儿,皇上看向一首沉默的王宰相,问道:“宰相,为何不言?”
王宰相微微欠身,恭敬答道:“臣相信衡王对陛下的一片忠心。但既然京都出了这许多事,足见中军将军无能。臣恳请陛下更换得力之人,以保京都安稳。”
“康平侯是听审之人,你对此事有何看法?”皇上又将目光转向康平侯沈砚清。
康平侯上前,恭敬地施了礼,缓缓说道:“臣和谢大人仔细查验过证据,确实与赴宴的宗亲和朝臣所言一致,证据确凿无疑。
但目前尚不能确定是衡王指使。不过王宰相所言极是,连一个刺客都抓捕不力,可见中军将军难当大任。陛下不妨更换其他忠心耿耿之人,也好借此机会好好整顿宿卫军。”
“你们可有人选?”皇上目光扫视众人。
此言一出,大臣们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无论推荐谁,都有人站出来反对,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听着这嘈杂的争论声,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他心中暗自恼火:他们这是都想安插自己的人啊!可这人选,既要是世家大族出身,又不能与皇子们太有瓜葛,还得让各方都满意,实在是难选。
思忖良久,当他扫过康平侯时心里便有了结果,皇上终于开口道:“好了,你们推荐的人选既然都不能让大家满意,那就朕来选。
康平侯府的三郎在军中任职三年,颇有战功,朕还未曾封赏。既然他久在军中,统领宿卫军想必不在话下,就封他为中军将军统领宿卫军吧。”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提出这么个人选,一时间,殿内安静了下来。
这时,又有大臣上前,拱手说道:“陛下,那刺客虽未招供衡王,但他本就是衡王的人,衡王恐怕也难辞其咎。”
“既然刺客本人都未认罪,万一真是被诬陷的呢?怎能仅凭莫须有的罪名就给衡王定罪?”有大臣立刻反驳,神色焦急。
“陛下……”“陛下……”大臣们又开始纷纷进言。
“好了,都别吵了!”皇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眉头紧皱,满脸疲惫的又道:“衡王在府内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整顿自己的人,都退下吧,吵得朕头疼!”
大臣们纷纷躬身施礼,退出太极殿。
待众人离去,殿内稍显空寂,王公公赶忙上前,动作娴熟地为皇上更换了一杯热茶,茶香随之飘散开来。
皇上凝视着手中的茶盏,思绪却飘向别处,目光缓缓的又转向这个自幼便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王公公,轻声问道:“你觉得,此事当真是衡王所为吗?”
王公公闻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惶恐,赶忙低下头,身子微微前倾,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奴实在不知啊!他们都是陛下的亲生骨肉,要说最懂皇子们性情的,那必定是陛下您呐,老奴岂敢妄加揣测。”
康帝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王公公,似笑非笑地道:“你呀,也不肯跟朕说实话了。
原本朕是不太相信的,可如今细细想来,这件事还真有可能是他干的。唉,如今换了宿卫军的领军,朕心里总算能踏实些了。”
王公公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道:“陛下圣明!老侯爷曾是陛下的伴读,与陛下情谊深厚。”
“那沈家的几位公子,也都是陛下看着长大的,对陛下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呐,断不会有二心,陛下这下可算能宽宽心了。”
成帝神色稍缓,又接着说道:“不止如此啊。若是换作旁人担任此职,那些士族未必肯轻易散去,可沈家就大不相同了。”
“沈家与王家,恒家都有姻亲关系,又和章家有了婚约,盘根错节,相互牵连。由沈家子弟出任宿卫军领军,各方势力才能勉强罢休,朝堂也能暂时安稳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