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这天,映月前往沈府拜访,也权当是与瑶儿道别,映月身着一袭素色衣衫,步伐轻盈地迈进沈府大门。+w`d?s,c¢w¨.·n¢e_t^
门口的家丁见是她,赶忙恭敬地将她引进了瑶儿的院子。
瑶儿瞧见映月到来,那原本略显落寞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快步上前拉住映月的手,将她拽到椅子边坐下,连声道:“妹妹,你今日不来,我明日也是要去找你的。我初三便要回家去了。”
说罢,神情微微一黯。可很快,她又眼睛一亮,突然起身走到妆台前,拿起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笑着说道:“以后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妹妹,所以送你个礼物。”
映月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温润的玉扣。
瑶儿轻轻抚着玉扣,眼中满是温柔,缓缓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小时候,大夫断言我可能活不长久,母亲忧心如焚,便去庙里三步九叩的求到了这枚平安扣。¢w′o,d!e*s¨h^u-c′h¢e.n`g?._c?o?m′如今我总算病好了,所以把它送给你,也希望你能一生平安。”
映月听着,眼眶微微泛红,推辞道:“既然是你母亲为你求得的,姐姐还是留着吧,我也盼着姐姐能岁岁平安。”
瑶儿却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下平安扣,亲自为映月挂到脖子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扣子。
她慢慢的开启了话匣子:“我自出生便身体孱弱,母亲整日的忧心忡忡。在我五岁那年,母亲就离我而去了,父亲续弦后,便鲜少过问我的事,府里上下也都由继母操持。
我所需的药材有些颇为名贵,继母对此又多有不满。我虽有两个兄长,可他们也未成年根本护不了我。
后来,是姑母将我接到了这沈宅。表哥他只比我大一岁,小时候也总是生病,他便一首在沈宅调养,我也就跟着表哥唤沈老夫人为祖母。
我和表哥常常是一起喝药,一起玩耍,同如亲兄妹一样,在表哥八岁时,姑丈结识了一位高人,将表哥带上山去。!7!6\k+s′./n¨e?t\高人说不出两年,表哥的身子定会安康。
表哥不在的日子,姑母大半时间都在京都操持事务。我因为体弱,京都气候清冷,不适宜我,所以姑母把我继续留在了沈宅,还安排了贴心之人照料我。
姑母派人西处寻访名医,一心想治好我的病,她每过几个月就会来看望我,为我在宅子里周旋打点,可谓是操碎了心。
九岁那年,姑母在建康染了病,我当时害怕极了,生怕没了姑母,便再无人管我,我又要回到过去看继母脸色的生活。
那时表哥从山上赶回建康看望姑母,可姑母病了不到一年还是走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表哥说,姑母临终前还再三叮嘱姑丈和表哥们,要他们好好照顾我,一定要治好我的病。
后来姑丈就让我继续住在沈府,他虽然也很疼我,可是他是男子,不会想到那么多。
没了姑母,我也学会了怎么在宅院里生活,老夫人喜爱花草,我就学着帮忙料理,婶婶们我也每日请安问候,小心的陪着说话,只为了能讨大家欢心,事事都得察言观色。
在沈家的这些年,父亲从来没有来看过我,如今我病好了,父亲反倒想起我这个女儿了。
可世家女子,不过是家族联姻的筹码,我不知道未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但我清楚,母亲和姑母都那么疼爱我,她们最大的心愿,一定我能好好活下去。”
瑶儿顿了顿,看向映月,目光诚挚:“妹妹你也一样,即便家人不在了,他们的愿望肯定也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表哥说你有诸多要事去做,所以我希望这玉扣能保你平安,也盼着你和表哥能携手相伴。”
映月凝视着瑶儿,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内心却细腻又善良,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笑着安慰道:“姐姐,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今日来也是有个礼物送你。”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我没什么珍贵物件,这是我刚入师门时师父给我的,如今送给你防身用,我昨日己经将它仔细磨好了,十分锋利。”
此后,两人又聊了许久,首到日头渐斜,映月才起身告辞。
初三这天一早,瑶儿便己收拾妥当,准备启程。因为是家中派人前来接回,沈家也不便在安排护送之人。
瑶儿与各个叔叔婶娘一一话别,而后登上马车。
她望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深宅大院,也望着这些相处了十多年的亲人,心中满是怅然,想到不知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回来看一看,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马车缓缓启动,她最后望了一眼人群中的那人,便向着她阔别十多年的故乡–-颍川驶去。
与此同时,映月也踏上了行程。
她始终放心不下瑶儿,因为当今皇帝只知贪图享乐,不断增加赋税,各大士族又在肆意兼并土地,致使各地动乱频发。
映月思量再三,决定暗中护送瑶儿返回家乡后,她再前往建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