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深秋,香港半山,施兰笙公寓。-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夜色中的半山灯火阑珊,施兰笙的公寓透着暖黄的光。
她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薄荷烟,烟雾缭绕中俯瞰窗外夜景。
电话铃突兀响起。
“施小姐,我是帝豪影视的林默。”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我在你楼下。”
施兰笙挑眉,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她轻笑:“林先生,我们好像并不认识,深夜造访,不怕狗仔队?”
“为见你,值得。”
五分钟后,林默坐在她的客厅里,黑色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袖扣泛着冷光。他开门见山:“我想请你执掌‘帝豪影视’。”
施兰笙弹了弹烟灰,目光锐利:“林生,我和许克的‘电影工作室’刚起步,暂时没兴趣跳槽。”
林默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推过去:“这是帝豪影视未来三年的资金规划,每年2000万港币专项制片基金,优先投给你们的项目。”他顿了顿,“包括徐克的《刀马旦》。”
施兰笙指尖一顿。她最近正为《刀马旦》的超支焦头烂额。
“嘉和的院线排片,我也能拿到黄金档期。”林默补上一句。
见她沉默,林默起身走到窗前,指向海湾对岸:“沙氏曾经只会守着东南亚,嘉和盯着好莱坞B级片,但我要的是欧洲和日本市场。+微\趣,小^说+网_ ^无′错.内¨容*”他转身凝视她,“就像你当年在BBC做的合拍项目。”
施兰笙瞳孔微缩。
她留学英国的履历极少人提及。
“下周帝豪影视即将开业,我希望你以帝豪影视副总裁的身份主持谈判。”林默递过一张烫金名片,头衔赫然印着“帝豪影视副总裁”。
“听说新艺城近段时间内部不太平。”林默忽然话锋一转,“而你接着就辞了职,我想两者之间必然是有联系。”
施兰笙冷笑,她早受够新艺城七巨头的勾心斗角。
“在帝豪,你只需要对董事会负责。”林默敲了敲茶几,“没有派系,只有胶片。”
凌晨两点,林默起身告辞,却在门口留下最后一句:“徐克可以在帝豪设立‘先锋实验室’,预算不设上限——只要他肯拍《英雄本色》。”
施兰笙猛地抬头。她知道徐克一直想改编龙刚那部老片,但苦于找不到投资。
破晓时分,施兰笙拨通林默的电话:“我要5%干股,徐克的剧组独立核算。”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轻响,林默的声音带着笑意:“欢迎加入帝豪。”
刚从金管局配合调查回来的沙易福刚推开办公室的门,西装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沙维忠就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爸,出事了!”沙维忠脸色煞白,“铜锣湾的影院发生火灾,消防局勒令我们所有影院停业检查。¢兰~兰*文*学\ ′首~发~”
“什么?”沙易福猛地转身,眼神凌厉,“怎么会突然起火?”
“消防局说是电路老化,但……”沙维忠咽了口唾沫,“南洋的买家知道后,直接把报价压到1亿。”
沙易福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紧紧攥住桌角,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秘书跌跌撞撞地推门进来:“沙生,不好了!股价又跌了。有人在二级市场疯狂收购我们的股票!”
沙易福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沙维民紧随其后,脸色凝重:“税务局的人又来了,说我们的账目有问题,要立刻补上。”
沙易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咬牙道:“维民,联系林默,现在。”
“大哥,等一下。”沙维忠急忙阻止沙维民。
“阿忠,你还有什么事情?”沙易福一脸疑惑。
“爸,我们可以找向二哥帮忙。听说他也准备办影视公司,他曾打电话给我说对院感兴趣,而且价钱好商量。”沙维忠一脸欣喜。
“啪!”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现在金管局怀疑我们和向家有资金来往,如果把院线卖给向家老二,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沙易福直接甩了沙维忠一道耳光,一脸恨铁不成钢样子。
“爸,你不要生气,二弟也是为公司着想。维忠,赶快给爸爸道歉。”看到沙易福气的身体发颤,沙维民赶紧上前劝导。
“要你在这里装好人。”沙维忠怼了沙维民后气冲冲离开。
“逆子……咳咳……走了就不要回来!”沙易福被气的血压飙升。
“爸,不要生气了,身体重要。二弟他年纪还小,不是故意气您的。”沙维民帮沙易福拍背顺着气。
“哎!维民,以后公司要靠你了。去给林默打电话吧!”沙易福拍了着他的手。
沙维民点头,转身去打电话。几分钟后,他回来,表情复杂:“林默说……他没时间。”
“什么!”沙易福暴怒,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墙壁,“砰!”瓷片四溅,茶水泼洒在名贵的地毯上。
他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长叹一口气,颓然道:“备车。”
帝豪影视总裁办公室里。
林默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沙易福。
“六叔,稀客啊。”林默起身,热情地伸手,“请坐。”
沙易福冷着脸,没有握手,直接坐下,沉声道:“林默,院线的事,我们谈谈。”
林默笑了笑,示意秘书上茶:“六叔想怎么谈?”
沙易福端起茶杯,强作镇定:“2亿,院线归你。”
林默笑容不变,轻轻放下茶杯:“1.5亿,否则免谈。”
沙易福瞳孔骤缩,手指微微发抖:“你……”
“六叔,现在的情况您比我清楚。”林默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影院停业、股价暴跌、税务查账……1.5亿已经是友情价。说实话,我买过来是要承担不少风险。”
沙易福死死盯着他,眼神从愤怒到震惊,再到最后的颓然。
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签字吧!”
林默微笑着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合作愉快。”
沙易福颤抖着手签下名字,笔尖划破纸张,仿佛在亲手埋葬自己的。
蓉城精神病院,惨白的月光透过铁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走廊尽头,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霉味,像一层黏腻的膜糊在鼻腔里。
“咔哒!”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刺耳的摩擦声惊醒了蜷缩在床角的张强。
他死死抱住膝盖,头发蓬乱如枯草,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林默你别过来……”
皮鞋踏地的声音缓缓逼近。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逆光中看不清面容,只有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我们老板要见你。”
张强浑身一颤,疯癫的表情突然凝固。
眼底闪过一丝清醒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