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默三人还在酒店房间里刷牙洗脸,房门就被“砰砰砰”砸响。!3^8+看?书~网? +首\发\
李铁柱叼着牙刷开门,迎面撞上潘智庸那张络腮胡大脸:“林老弟呢?快,跟我去店里。”
林默满嘴泡沫,含糊不清:“庸哥……这才几点……”
“几点?救场如救火!”潘智庸一把拽住他胳膊,“我那帮废物把迪厅搞得乌烟瘴气,你今天必须给我整明白!”
许正阳默默擦掉脸上的剃须膏,叹了口气:“看来懒觉泡汤了。”
“金夜”迪厅门口,两排黑西装小弟齐刷刷鞠躬:“庸哥好。”
林默眼皮一跳,这哪是夜店迎宾,分明是黑帮堂口。
果然,一进门就发现问题:
1.服务生像打手,—个个板着脸,肌肉绷得比西装还紧,客人点酒像在交保护费。
2.装修土掉渣,霓虹灯配大红灯笼,中西合璧得让人心肌梗塞。
3.乐队在梦游,主唱有气无力地哼着《夜来香》,台下顾客打哈欠比打拍子还勤快。
潘智庸搓着手问:“怎么样?”
林默扶额:“庸哥,咱们这是迪厅,不是九龙城寨收租现场。”
他掰着手指开始改造方案:
服务生全部换上潮T恤,必须微笑服务,再凶的扣工资!
把灯笼撤掉,改成激光矩阵,节奏要和音乐同步。
音乐……他看了眼台上昏昏欲睡的乐队,头更疼了。
乐队负责人叼着烟,斜眼打量林默:“大陆仔懂什么迪斯科。”
DJ师更是直接挑衅:“要不您上来教教我?”台下哄笑一片。
李铁柱气得撸袖子:“默哥,我帮你揍他。”
林默却笑了:“行啊,比一场。·x!j?w/x`s.w!./c\o.m`”
第一回合:DJ阿强
对方甩出一首劲爆迪斯科,鼓点震得地板发颤,几个顾客跟着扭起来。
曲终时,DJ阿强得意地冲林默倒竖大拇指。
他走上台,指尖划过打碟机。
突然。
“咚!咚!咚……嚓!”
一段融合电子音效的魔性节奏炸响,全场瞬间安静,接着所有人像被电流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节奏摇摆。
“把手举起来!”林默一声吼,台下齐刷刷举手。
“跳!”上百人同时蹦起。
潘智庸的雪茄掉在地上,他快四十岁的老腰居然也情不自禁跟着扭了起来。
曲终时,全场疯狂鼓掌,先前挑衅的DJ面如土色,鞠躬都快弯到地上:“大佬,我错了。”
中午,潘智庸硬拉着林默三人来到附近一家海鲜酒楼。
刚坐下,潘智庸就迫不及待地问:"林老弟,迪厅整改好了,可怎么让生意更火爆?"
林默夹了一筷子清蒸石斑鱼,慢悠悠道:"庸哥,您这店现在硬件没问题,但营销还得跟上。"
他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开始输出:
1.会员制
"搞个'金夜VIP卡',充值送酒水,消费积分能换包房。"
潘智庸眼睛一亮:"这个好!绑住客人!"
2.主题夜
"周一学生半价,周二女士免费,周三复古迪斯科……"
"等等!"潘智庸突然掏出小本本,"我记一下。"
3.气氛组
"找几个俊男靓女当'托儿',带头跳舞,客人自然跟着嗨。~搜¨搜.小^说*网+ ~首,发/"
许正阳嘴角抽搐:"这不就是……"
"商业策略。"林默一本正经地打断。
潘智庸猛地灌下一杯白酒,"啪"地拍桌而起:"林老弟!咱俩结拜吧!"
"噗……"李铁柱一口茶喷出来。
"我今年三十八,你看着快二十出头……"潘智庸掰着手指算,"你就当我义弟。"
林默还没反应过来,潘智庸已经对服务员大喊:"上香炉,要最大的。"
服务员一脸懵逼:"潘生……我们这是海鲜酒楼……"
"那就用筷子代替。"潘智庸抽出三根筷子插在米饭上,"来,对着龙虾发誓。"
林默看着眼前晃动的龙虾头,哭笑不得:"庸哥,这……"
"快喊大哥!"潘智庸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哥。"
"好兄弟!"潘智庸一把抱住林默,"以后在粤港,谁敢动你,我砍他全家!"
许正阳默默把椅子往后挪了半米。
林默站在酒店穿衣镜前,仔细整理着中山装的领口。
镜中的年轻人面容沉静,唯有微微发颤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何英东。
这个名字在他心头滚烫。
前世他曾在纪录片里看过这位老人,抗美援朝时冒险运送物资的爱国商人,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回内地投资的港商代表。
"没想到这辈子能见到真人……"林默深吸一口气,拎起精心准备的果篮。
楼下,何英北派的奔驰车已等候多时。
浅水湾别墅灯火通明,佣人引着林默穿过庭院。
奇石流水间,一株百年罗汉松苍劲挺拔,恰似宅邸主人的风骨。
客厅里,何家众人济济一堂。
林默目光扫过。
主座上的何英东虽年近五旬,腰板却笔直如松,那双鹰目正含笑打量着自己。
"晚辈林默,叨扰了。"他恭敬递上果篮,向众人问好。
从何英东夫妇到何家四房子女,每个称呼都恰到好处。
何英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年轻人竟能在豪门威压下不卑不亢。
"听说你帮英北把那批电子表卖出了天价?"何英东夹了块烧鹅,"后生可畏啊。"
林默谦虚道:"不过是因地制宜的小把戏。"
对面何时晚突然轻笑:"那做空美元也是'小把戏'?现在美元对日元可是涨势如虹。"
何真廷立即接话:"美联储还在加息,林先生这步棋..."
"太冒险。"何真宇直接定调。
何英北急得要开口,却被兄长一个眼神制止。
林默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忽然问:"诸位知道美国去年贸易逆差多少吗?"
"1500亿美元。"他自问自答,"其中对日逆差占一半以上。"
随着他抛出"沃尔克加息"、"制造业外流"、"301条款"等专业分析,餐桌渐渐安静。
何时晚的叉子悬在半空,何真廷的眉头越皱越紧。
"所以,"林默擦擦嘴,"美元贬值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
"九月中旬。"何英东突然接话,"你确定?"
林默微笑:"市场会给我们答案。"
夜风微凉,何英东执意亲自送林默到宅院门口。
月光下,这位历经沧桑的长者忽然驻足,指着庭院里那株百年罗汉松说道:
“林默,你看这棵树,根扎得深,才能经得起风雨。”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刻在石板上:
“做人也一样。”
“第一,要像这树根,无论做哪一行,先把根基打牢。钱可以亏,信誉不能丢。”
“第二,要像这树干,该硬的时候硬,该弯的时候弯。国家利益面前,原则问题半步不让,枝节小事不必计较。”
“第三……”
老人忽然从枝头摘下一片新叶,放在林默掌心:
“要像这新芽,永远给未来留三分余地。”
林默凝视着掌心的嫩叶,忽然想起前世何英东晚年捐建的那些学校,那何尝不是老人留给世界的“新芽”。
他郑重收拢手掌:“何老的话,我记下了。”
何英东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九月中旬,带着你的战果来见我!”
当奔驰车驶离浅水湾时,林默摇下车窗。
夜风裹着咸湿的海味扑面而来,他松开掌心,那片嫩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一枚穿越时空的勋章。
霓虹灯在玻璃窗外闪烁,台球室里烟雾缭绕。
聂飞龙叼着雪茄,一杆清台后,眯眼看向门口。
司徒浩南大步踏入,黑色弹力背心下的肌肉虬结,右臂的龙纹刺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随手将台球杆往墙边一靠,声音沙哑:
“飞龙哥,这么急叫我来,饮茶啊?”
聂飞龙没接话,只是用球杆指了指角落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一辆黑色奔驰正停在台球室门口。
车门打开,黎耀天跨了出来,寸头、墨镜,西装外套下隐约可见枪柄轮廓。
“耀天也来了?”司徒浩南挑眉,“看来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