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推开洪盛公司会议室的大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雪茄混合的气息。/E`Z!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会议室内,洪门高层已悉数到场——主位上端坐着陈永昌,一身暗纹唐装,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左侧是忠义堂堂主陈永寿,刀疤从左眼斜划至嘴角,右手缺了三指,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一串佛珠。
右侧是刑堂堂主罗天霸,寸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指节粗大,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白纸扇杜文谦推了推金丝眼镜,微微颔首示意。
战堂堂主聂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见陈凤进来,嘴角一扬,冲她眨了眨眼。
而在客座上,一名穿黑色弹力背心的长发青年正襟危坐,肌肉线条分明,眼神桀骜。
“阿凤,坐。”陈永昌淡淡开口。
陈凤落座,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陌生青年身上。
“这位是司徒浩南,粤港铜锣湾负责人。”陈永昌介绍道,“这次来,是代表义安帮龙头向天歌,谈一桩生意。”
司徒浩南微微颔首,嗓音低沉:“陈老爷子,各位叔伯兄弟,我们义安帮想和洪门合作,打通粤港到内陆的‘白粉’渠道,利润三七分,洪门拿大头。”
话音刚落,杜文谦便推了推眼镜,笑道:“利润可观,风险可控,可以谈。”
陈永寿也点头:“港岛社团有成熟的渠道,我们只需借道,稳赚不赔。′d,a~w+e/n¢x?u/e¨b/o`o!k-._c·o′m*”
罗天霸冷哼一声,没说话。
陈凤眉头一皱,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阿凤,你怎么看?”陈永昌忽然开口。
陈凤直视司徒浩南,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洪门祖训——‘不贩毒,不害民’,这门生意,我们不碰。”
司徒浩南眯起眼:“陈小姐,时代变了,规矩也该变一变。”
陈凤冷笑:“洪门三百年的规矩,比法律更长久。”
聂风忽然坐直身子,眼神凌厉:“浩南哥,洪门不是义安帮,别拿你们那套来谈。”
司徒浩南脸色一沉,刚要开口,陈永昌却抬手打断。
“浩南,回去告诉向龙头,他的好意洪门心领了。”陈永昌缓缓起身,苍老的声音透着不容违逆的威严,“洪门,不碰毒。”
司徒浩南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笑一声,起身离席。
待他走后,陈永昌看向陈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阿凤,做得对。”
陈凤微微颔首,心中却清楚——这场拒绝,恐怕只是风暴的开始。
粤州,城南地下赌场。
霓虹灯在狭窄的走廊里闪烁,空气中弥漫着烟酒与汗水的浑浊气味。
赌场大厅里人声鼎沸,骰子在盅里哗啦作响,扑克牌在绿绒桌面上飞速滑过,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
赌徒们或兴奋地拍桌叫喊,或颓丧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自己输光的筹码。.求¨书~帮? _更-新*最¢快\
突然,赌场大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
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迈步走了进来,他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像个儒雅的商人。
但那双眯起的眼睛里,却透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龙哥!”
“龙哥好!”
赌场里的马仔和服务生纷纷低头问好,语气恭敬中带着畏惧。
陈永寿,粤州洪门忠义堂堂主,绰号“笑面虎”,表面上是粤州商会的副会长,实际上掌控着珠三角大半的地下走私生意。
他笑眯眯地点着头,像是个来视察的老板,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狠辣手段。
在他身旁,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着走了进来。
他留着及肩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弹力背心,露出结实的臂膀和胸膛上狰狞的龙形纹身。
他的眼神桀骜不驯,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司徒浩南,粤港“义安帮”铜锣湾大哥,江湖人称“狂龙”,是港岛新兴社团中的狠角色。
两人身后跟着七八个马仔,清一色的黑西装,眼神凌厉,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
“你们在外面等着。”陈永寿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马仔们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站在走廊两侧。
陈永寿和司徒浩南径直走向赌场深处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反手锁上了门。
办公室内,厚重的隔音门一关,外面的喧嚣顿时被隔绝。
陈永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砰!”
瓷杯粉碎,茶水溅了一地。
“妈的!陈凤这个臭丫头,仗着老爷子宠她,敢挡老子的财路!”陈永寿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儒雅模样?
司徒浩南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叼了一根在嘴里,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
“寿叔,消消气。”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犯不着动怒。”
“小丫头?”陈永寿冷笑一声,“她现在是老爷子眼里的红人,管着洪门的财务和娱乐生意,连杜文谦那个老狐狸都站她那边!”
司徒浩南眯起眼睛,弹了弹烟灰:“那又怎样?在粤港,敢挡我们义安帮路的人,最后都消失了。”
陈永寿盯着他,眼神闪烁:“你什么意思?”
司徒浩南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我的意思是……如果陈凤‘意外’出了什么事,洪门的生意,不就只能交给寿叔您来管了吗?”
陈永寿沉默了片刻,忽然也笑了。
他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昂贵的威士忌,倒了两杯,递给司徒浩南一杯。
“浩南,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他举杯示意,笑容阴冷,“不过,陈凤身边有聂风那个疯子护着,不好下手。”
司徒浩南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聂风再能打,也防不住暗箭。”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有个兄弟,专门做‘湿活’的,干净利落,保证查不到我们头上。”
陈永寿抿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好,那就交给你处理。”他压低声音,“记住,要做得干净,别留下任何把柄。”
司徒浩南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拍了拍陈永寿的肩膀。
“寿叔,合作愉快。”他笑得肆意,“等事成之后,我们的‘白粉’生意,可就要靠您多多关照了。”
陈永寿也笑了,笑容里透着贪婪和阴狠。
“放心,只要陈凤一倒,洪门就是我说了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低沉的笑声。
赌场外,夜色深沉。
司徒浩南带着手下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
陈永寿站在赌场门口,点燃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阴冷。
“陈凤……别怪叔叔心狠。”他喃喃自语,“要怪,就怪你挡了大家的财路。”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