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栽赃你炼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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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羽离开之后，苏逸便昏死了过去，被玄机子给带了回来。
此时他正靠在自己房间的床头，盯着自己裹满药棉的右手。
玄机子给他敷的金疮药泛着苦香，可识海里的刺痛比伤口更难熬。
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总在他闭眼时涌上来。
火海、断剑、跪在地上的白胡子长老，还有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嘴角沾着血笑。
“苏师弟。”
敲门声惊得他抬眼，苏沐月的身影已从门缝里挤进来。
她穿着月白道袍，发间玉簪坠着的流苏轻晃，却掩不住袖中透出的冷冽灵力。
“你伤得重。”她直截了当，伸手就要掀他的衣袖。
苏逸本能要躲，却见她指尖泛着青白，是用了冰心诀的征兆。
这是要给他疗伤。
灵力触到他手腕的瞬间，苏沐月的眉峰猛地一挑。
苏逸能感觉到她的法力像根细针，顺着经脉往识海探，在碰到那团翻涌的赤焰时，针尖“啪”地断了。
“好凶的气。”
她收回手，袖摆扫过他床沿，“玄机子长老的阵法压不住它。”
苏逸攥紧被角：“所以...我会变成怪物？”
苏沐月没说话。¤+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更￥-=新{′快$??
她望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昨日镜渊里那团赤焰。
烧得锁魂链都惨叫的火，竟在碰到他衣角时自动熄灭了。
她喉间动了动，说道：“若你不能掌控它，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要走。
走到门口又停住，背对着他道：“今日晨课，执法堂的人在传你炼邪器。”
说完之后，门“吱呀”一声合上，她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你自己...小心。”
苏逸望着紧闭的门，喉间泛起苦涩。
他摸了摸自己心口，那里有团火在烧，烧得他想把所有怀疑他的人都烧成灰。
“逸哥！逸哥！”
急促的脚步声撞开院门，汪洋的大嗓门震得窗纸直颤。
这小子浑身沾着草屑，裤脚还挂着片带刺的野藤，显然是从后山狂奔回来的。
“我刚才在后山看到白千羽的人了！”
他扑到床前，手忙脚乱地比划，“他们在你常去的药田边埋符纸，还说什么‘等苏逸来采药就现行’！”
“逸哥，他们这是要栽赃你炼邪术！”
苏逸的瞳孔骤缩：“你没被发现？”
“我躲在树后面！”汪洋拍着胸脯，可话音刚落就蔫了，“不过回来路上被青鸾拦住了...她、她用鞭子抽我！”
他掀起衣袖，胳膊上果然有道红痕，“但她没下重手，还说‘要小心身边的人’。$?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逸哥，她什么意思啊？”
苏逸没回答。
他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想起苏沐月临走前的警告，想起白千羽离开时眼底的贪婪，突然觉得这房间的空气都黏腻起来。
思索了片刻之后，苏逸掀开被子下床，药棉从手上簌簌掉落。
“逸哥，你干嘛去？”汪洋见苏逸要起来，急忙问道。
苏逸说道：“我又是要去找玄机子长老。”
说完之后，他便不理会身后的汪洋，转身出了门。
玄机子的竹屋在杂役院最北边，周围种满了开紫花的曼陀罗。
苏逸推开门时，老道士正蹲在地上画符，朱砂在青石板上洇出诡异的纹路。
“来了？”玄机子头也不回，“把门关紧。”
他站起身，手里多了本泛黄的绢帛。
封皮上“九极归墟诀”五个字，像是用血写的，在阳光下泛着暗紫。
“这是我师公传下的术法，专门封镇暴走的灵力。”
玄机子翻开绢帛，第一页画着个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缠着锁链状的符文。
“你体内的力量不是普通灵火，是...是那位大人的残念。”
他喉结动了动，“这术法能暂时压它，但每次用都要耗三成神识。”
苏逸接过绢帛，指尖触到那些符文时，识海里的赤焰突然翻涌起来，烫得他几乎松手。
他咬着牙稳住，抬头道：“我学。”
“你可知后果？”玄机子盯着他的眼睛，“神识耗多了，轻则痴傻，重则...魂飞魄散。”
“总比被人当怪物打死强。”苏逸扯了扯嘴角，“至少...我能自己选怎么死。”
玄机子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在他天灵盖上。
苏逸眼前闪过刺目的金光，无数符文像活物般钻进他识海，在赤焰周围盘成锁链。
“先记前三层。”老道士收回手，额角渗着冷汗。
“今晚子时，去镜渊，那里的裂缝能引动你体内的力量，正好试术法。”
苏逸微微点了点头。
子时三刻，镜渊的月亮像枚被磨旧的银盘。
苏逸踩着满地碎石往里走，怀里的《九极归墟诀》被他攥得发皱。
风从裂缝里灌出来，带着股腐木的腥气，他越走越慢。
刚才在院外，他分明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点他熟悉的...温柔？
“苏逸。”
这次他听清了。
声音是从裂缝里传来的，混着碎石滚落的轻响。
他屏住呼吸，凑近那道半人高的裂缝。
黑雾还在往外渗，可这次他看清了，黑雾里浮着张脸。
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正咧开嘴笑。
“你以为你能控制得了它？”
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不过是另一个傀儡罢了。”
苏逸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刚要后退，黑暗里突然伸出只苍白的手，指甲长得像刀刃，直取他眉心！
“砰！”
他本能地甩出《九极归墟诀》，绢帛上的符文突然泛起金光，那只手在碰到他额头前寸许停住，发出刺啦的灼烧声。
黑雾里的脸扭曲起来，发出尖啸，裂缝深处传来石块崩塌的轰鸣。
苏逸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石壁上。
他望着那只逐渐消散的手，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月光从头顶的缺口漏下来，照在他颤抖的手背上。
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枚暗红色的印记，像团燃烧的火焰。
裂缝里的尖啸还在继续，混着某种低沉的、类似于叹息的声音。
苏逸攥紧胸前的炼器锤，突然明白玄机子说的“容器”是什么意思了。
他望着那团在识海里翻涌的赤焰，轻声道：“不管你是谁...这次，我不会让你替我做决定。”
话音未落，裂缝深处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苏逸抬头，看见黑雾里那双眼又睁开了，比之前更亮，更红。
他握紧了手里的绢帛，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