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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渐深,皎月西沉。斗牙倚坐在千年樱树下,宽大的手掌中,辉夜正捧着一盏用竹筒制成的酒杯。夜风拂过,一片樱瓣飘落在她漆黑的发间。那花瓣足有她半个身子大小,在月光下泛着粉色光晕,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儿淹没。“这樱瓣也忒不识趣了。”辉夜蹙起秀眉,小手费力地推搡着头顶的庞然大物。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带着勾玉手链的雪白皓腕。斗牙见状,伸出食指,轻轻拈起那片花瓣。“地上界的花木,确实不如月都的懂事。”指尖妖力流转,花瓣瞬间缩小成适合辉夜的大小,被斗牙别在她的耳畔。粉白的花瓣衬着乌黑的发丝,更添几分灵动。“这样可好?”辉夜摸了摸耳边的花瓣,唇角扬起满意的弧度,从鼻尖轻轻哼出一声。她重新捧起酒杯,樱唇轻抿,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眼尾的绯红渐渐晕染开来,为清丽的容颜平添几分艳色。“想不到地上界的酒,竟也有这般风味。”辉夜轻声感叹,随即又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若是龙骨精胆子再大些,妾身早该尝遍这人间百味了。”“人家龙骨精又不傻,发现陌生的境界之力,暂时退走才是第一选择。”斗牙望向远处幽深的夜色,城市中心的天守阁依旧灯火通明,依稀能看到梅那小小的人影,正在回廊上走动。大抵是对自家丈夫的信心,降低到了一个低谷,凌月索性将梅征用走,安放在身边。梅这个受气包,显然也不敢反抗,斗牙嘛,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更是如此。“可惜,最后还不是被你所斩。”辉夜循着斗牙的目光望去,并没有发觉什么特别的事物,又抿了一口酒淡淡道。“愚蠢不愚蠢,聪明不聪明,这些都是次要的,要是时运不济,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哦?”斗牙挑眉,收回远眺的视线,转而凝视着掌心小小的月之公主。“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堂堂月之都的辉夜姬,也会信‘时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辉夜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月光在她眸中投下细碎的光影。“正因为活得够久,才更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力量就能左右的。°比?^)奇?中μ文±网! 她微微眯起眼,语气忽然变得飘忽,“就像此刻——谁能想到,妾身竟会坐在一只犬妖的手心里喝酒呢?”夜风骤起,千年樱的枝条沙沙作响,抖落无数细小的花瓣。斗牙沉默片刻,忽然低笑出声。“说得也是。”他抬起手掌,让辉夜能更清楚地望见远处灯火阑珊的城池,“不过至少现在,我们还能选择怎么喝这杯酒。”辉夜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天守阁的灯火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她轻轻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映出摇曳的光斑。辉夜正欲起身说话,单薄的娇躯似乎承受不住清酒的后劲,脚下不由一滑,整个人儿从他掌心跌落。电光火石间,斗牙另一只手迅速接住,却见小公主已经气鼓鼓地坐在他掌纹里,裙摆铺开如一朵绽放的夜昙。“这...这劣酒!”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指尖泄愤似的戳了戳斗牙的掌纹,“地上界的酒酿,后劲怎么比月都的还要刁钻...”斗牙忍俊不禁,指尖轻轻将她耳畔歪斜的樱瓣扶正。妖力流转间,又在掌心凝出一层柔和的结界,让她能坐得更稳当些。“明明是你贪杯。”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三杯竹筒酒就醉成这样…”“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辉夜猛地抬头瞪他,眼角还泛着醉意的红晕。她试图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又跌坐回去。索性自暴自弃地躺倒在斗牙掌心,乌发如绸缎般铺开。“备寝!”她带着鼻音命令道,“速为妾身准备寝所。”“是是是,这就给公主殿下安排。”斗牙哑然失笑,却也没戳破她这副醉态。掌心微抬,一缕清冷的月华自指尖流淌,如水般环绕辉夜周身,凝成半透明的结界。结界表面泛起细碎的银辉,仿佛将满天星子都揉碎在其中。他轻轻一托,那光华流转的结界便载着醉意朦胧的小公主,悠悠飘向头顶的樱枝。辉夜蜷缩在结界内,乌发如绸缎般铺散,樱瓣点缀其间,衬得她宛如被花枝轻拢的梦境。斗牙仰首望着,眼底映着月色与她的身影,低声道,“睡吧,今夜月色……正好陪你。”他的睡意渐渐涌起,依靠在樱花树下,银发垂落肩头,与飘零的樱瓣纠缠,合上了眼眸。\d¨a?s_h,e+n^k?s′.*c^o_m+沉睡前的最后一瞬,余光瞥见枝头那抹月华结界——辉夜蜷缩其中,像个被琥珀封存的梦。东方既白,朝霞如锦。一缕金芒刺破云层时,天际划过青色的疾影。射命丸文双翼尽展,每一片羽毛都浸染着破晓的辉光。她头上那顶标志性的枫叶状发饰在疾风中猎猎作响,红白相间的裙裾如流云般翻卷。颈间还未消化完毕的风之宝玉,流转着翡翠色的光晕,映得她红宝石色的瞳孔熠熠生辉。“芜——湖——起飞!”清越的啼鸣响彻云霄,新晋的高级妖怪,在晨风中划出流畅的弧线。纤细的足踝上缠绕着青色的风纹,随着妖力流转时隐时现。她突然收拢羽翼垂直俯冲,鸦青色的长发在身后拉成直线。在触碰到最低处的云絮时猛然振翅,激起一圈圈青白色的气浪。裙摆上的枫叶纹样,在高速旋转中连成赤红的圆环。突破时的妖力仍在血脉里奔涌,让逐步展现风神少女三分姿态的射命丸文,嘴角扬起标志性的兴奋笑容。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耳畔的耳坠在风中划出细长的红线。忍不住连续翻转三周,任疾风将鸦羽振得簌簌作响。 阳光穿透她翼尖的羽毛,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地上,濡鸦暗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望着天际那道欢快翱翔的身影。鸦羽般的黑发垂落肩头,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衬得她瓷白的肌肤愈发剔透。“真是......”她轻叹一声,额间浮现一缕无奈的黑线。“斗牙那家伙...”濡鸦朱唇轻启,声音如清泉击石般泠泠动听,“教什么不好,偏要教这些怪异的词汇。”她仰起精致的脸庞,绝美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困扰,却又隐含着宠溺。“不过,那家伙倒也舍得,迦楼罗与鸦天狗的力量,确实在他的照拂下日益壮大。”她凝视着天际那个翱翔的身影,瞳孔中倒映着射命丸文欢快的身姿。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让周围的晨光都为之黯然。“尊敬的鸦天狗大人...”一道虚弱得发颤的嗓音从身后飘来,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蛛丝。被麻绳五花大绑在木棍上的刀刀斋,活像只待烤的山猪,只能在棍子上徒劳地扭动两下。“就凭小人这三脚猫的把式...实在伺候不了西国那位大人的胃口啊。”他哭丧着脸,皱纹里都夹着委屈。天知道他在火之国火山口打铁打得好好的,刚混出“火山铸刀师”的名号,就被邪恶的鸦天狗少女找上门——先是客客气气地请喝酒,等他醉醺醺地夸口能铸天下名刀时,又果断拒绝少女的邀请后,转眼就被捆成粽子扛来了西国。濡鸦漫不经心地侧首,瞳孔里映出这个被捆成蚕蛹,一副未老先衰的铸刀师。绿条纹和服皱得像腌菜,暴突的眼球写满惊恐,活脱脱像是被雷劈过的老树精。她只是淡漠地扫过一眼,目光如羽毛般轻盈,却让刀刀斋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刀刀斋阁下。”濡鸦语气平淡,“重点不在于你行不行,而在于西国的大将认为你行不行。”听到这熟悉的说辞,刀刀斋认命般地耷拉下脑袋,白了大半的头发都显得更蔫了几分。但随即他又不甘心地抬起头,暴突的眼球里闪着倔强的光。“如此霸道的行径,就不担心后面我出工不出力吗?”濡鸦闻言轻笑,“我只负责带你回山牙之城。”她优雅地转身,黑色的华服下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语气慵懒而危险,“之后的事情,可轮不到我费心劳神。”这种像是只管杀人不管埋的态度,让刀刀斋噤若寒蝉。而后濡鸦抬手轻挥,一道妖风卷起被捆成粽子的刀刀斋。在后者“慢些慢些!我这把骨头经不起折腾了!”的哀嚎声中,两位鸦天狗默契地振翅而起,一前一后挑起木棍两端,将刀刀斋抬起。“启程了。”濡鸦轻抚鬓边鸦羽,眼眸望向远方层峦叠嶂,似乎看到了云海尽头若隐若现的山城轮廓。“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她的这句话,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一道青影如流星破空,射命丸文倏然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双翼收拢时一丝气浪都没有激起。对风的操控,简直就成为了少女的本能,随心而动。文文灵巧地在濡鸦身旁悬停,发间枫叶发饰叮当作响。“濡鸦姐姐~“她俏皮地行了个笔直的军礼,眼眸里盛满笑意。“您最可爱、最得力、最优秀的文文前来报到!”说话间,还不忘对着被五花大绑的刀刀斋做了个鬼脸。刀刀斋闻言顿时涨红了脸,暴突的眼球里布满血丝,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捆在身上的麻绳勒进肥大的和服里,整个人在木棍上晃得像只风干的咸鱼。就是这只不请自来的小鸦天狗,导致了他如今悲惨的旅途。现在还敢当着面嘲讽他,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我刀刀斋,忍了!文文背着小手,脚尖轻点着云朵,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绕着刀刀斋转悠。她每转一圈,枫叶发饰就叮铃作响,活像只得意洋洋的小乌鸦。小嘴里更是嘀咕着,让刀刀斋气抖冷的话语。“独家大新闻哟~”她故意拖长声调,大眼睛闪着狡黠的光。“震惊!‘未来能打造天下第一名刀的铸刀师,竟被五花大绑’,这消息卖给走商,一定能换些糖果!”说着她还掏出小本本,煞有介事地记录起来。刀刀斋被吊在木棍上晃悠,闻言表情精彩极了——皱纹里三分得意七分憋屈。被人认可固然欣喜,可这认可的方式未免太给力了!“文文。”濡鸦暗红眼眸斜睨过来,“这是大将指名要得锻刀师,我们还是得客气一点。”刀刀斋顿时点头如捣蒜,随即又悲从中来——被捆得像只待宰的老母猪也算贵客?他沧桑的老脸上写满“世风日下”四个大字,连暴突的眼球都蒙上一层水雾。要不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担心自己挨上一顿毒打,他都想仰天长啸三声。这副凄惨相看得文文耳尖都红了,小丫头别扭地绞着手指。“好、好啦...文文分你一半糖果总行了吧?”她声音越来越小,“...别用这种被抛弃的老狗眼神看人啊...看起来更加可怜了。”已经气得不想说话的刀刀斋,眼睛一闭,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架势。“走吧。”随着濡鸦一声令下,鸦天狗们整齐振翅。暗色的羽翼划破晨雾,在云海上投下流动的阴影。文文见刀刀斋开始装死,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瘪着小嘴。她无精打采地拍打着翅膀,绕着飞行队伍懒洋洋地转圈,连枫叶发饰都蔫蔫地耷拉下来。但没过片刻,文文又忍不住掏出小本本,偷偷记下“震惊!铸刀大师装死绝技首度公开”的标题。还特别在刀刀斋的耳边念道,美名其曰“被采访的客人,有权得知第一手新闻消息”。气得刀刀斋吹胡子瞪眼。大半天过去后,远处山牙之城的轮廓渐渐清晰。巍峨的城门上悬挂着青铜风铃,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刀刀斋的眼皮微微颤动,却固执地不肯睁开——谁知道等着他的是锻刀炉还是断头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