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的尽头是另一扇石门,她刚才还觉得这段路异常遥远,走了很久,说了很多话,心想哪里才是尽头。¨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一幅荧光闪烁的画卷,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随着石门打开在言言妁尔的缓缓展开,荧光的色彩在黑暗中跳跃,犹如无数个小精灵在跳舞,仿佛置身在梦幻中。
大厅的另一端,十数米远的石塌上,安静的平躺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素色的衣衫,黑色的头发铺在地上,无声无息不知是生是死。
“终于……来了……”槐灵缓缓开口。
“槐灵……”言言妁尔一路都没有停止流泪,她终于可以停下来了,紧紧抱住槐灵。
她从来没有想过槐灵如此用力的拥抱她,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是,为什么呢?
“记得,别回头。”槐灵最后说了一句,就在言言妁尔的眼前,一点一点透明消散。
“槐灵……”手足无措,喉咙发紧,胸口发闷。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了。”指尖下意识往前伸,却只碰到他掠过的衣角。
眼眶发烫,视线模糊了一瞬,才发现眼泪己经掉下来了。
“别走……” 声音抖得不像自己的,手指攥紧又松开,像是抓住了,手心却什么也没有。
言言妁尔想要留住他,冰盾也困不住,水也凝不住,整个黯淡的大厅被冰霜覆盖,折射着盈盈光亮,可是,留不住的始终是留不住的。
言言妁尔呆坐在了地上,脑海一片空白。
石塌上的人好像被冷到了,也被吵到了,他手用力的捏住石塌的边缘,骨节分明,缓缓撑起身子。~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你是谁。”是没有温度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些愠怒。
言言妁尔心中腾起一丝期待。
槐灵非要来这里,槐灵一定要到这里才消失,槐灵消散了他却醒了。
言言妁尔爬起来向那人冲了过去,瘫跪在石塌旁。
可是,那人并不是槐灵。
比槐灵还要清瘦的脸庞,浅灰色的瞳孔,白到近乎一张透明的纸,全身无一处像那个温柔的槐灵,他俯视着言言妁尔,眼神冰冷异常仿佛什么也装不进去。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呢。”果然,自己心里的期待只是虚妄的期待。
那人好像非常不喜欢言言妁尔如此看着自己,一个挥手就将言言妁尔挥飞了出去,言言妁尔重重的砸在远处,甚至吐了一口血在地上,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都剧痛难忍。
一缕银白色的什么从言言妁尔的身上抽出来,那人仔细的端详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既有所求,我便满足你。”又是轻轻的挥手之间,一缕赤金色融入其中,与那一缕银白色纠缠在一起,重新回到言言妁尔的身体。
“这是什么。”言言妁尔努力的压抑自己胸腔的难受,问道。
“你不是求取力量?能见到我,我必是会答应你的。”那男子好似非常不适,抬头看向门外。
“言言,言言。”是卯晨与白琅玕,他们在茫然没有尽头之时,那扇门便出现了,谁曾想门内竟然是半躺在地上的言言妁尔,地上的猩红刺激了卯晨,他的长枪己经出现在手中,向着踏上的人刺去。¨k`e/n`k′a*n*s+h·u′.¢c¢o^m/
“哼。”那人甚至不用出手,卯晨的长枪就被弹了回来。
“别。”言言妁尔艰难的喘息,一只手抓住卯晨的衣摆。
也是在同一时间,白琅玕的原身己经护住了他们,珍珠白的光晕中多出了一抹冰湖的蓝。
“我们离开这里。”白琅玕看情形便明白,他们三个人不是那人的对手。
“言言,你站得起来吗?”卯晨担心的想要扶起地上的人。
言言妁尔却是站也站不起来。
卯晨见状,跪在地上,一手抱起言言妁尔的脖颈,一手搂住她的腿,将她牢牢护在怀中抱了起来。
“我们离开。”卯晨对白琅玕说。
三人准备转身离开,石门之外的桥己然没有了踪影。
石塌上的人始终带着一些被打扰的薄怒,看着在石门外犹豫不决的人轻轻的挥了挥手,三人立时消失不见,大门也重新关闭了起来。
“靡、芜,前来见我。”语毕,又重新躺了回去。
卯晨与白琅玕毫无预料的失重,如同踏空一般。言言妁尔从卯晨的怀里掉了出去,三个人在天旋地转之间掉落在一处草甸上。
“言言,言言……”卯晨立马爬起来去看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言言妁尔。
“妁尔。”白琅玕也赶紧上前查看。
只那一瞬,他们所有的仙力都消失了个干净,她的原身也被迫回到她的体内,三人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没事,没事,她只是晕过去了。”白琅玕探了言言妁尔的脉搏,感觉到她的气息。
卯晨又重新将人抱在怀中,紧张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人。他记忆中,从没有见过言言妁尔这样,红肿的双眼,凌乱的头发,悄无声息的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一丝的生命力。
“是我族的圣地,我们是被扔回来了。”白琅玕示意卯晨跟她来,她带他们回树屋。
夜泊珏明与防风少伯依照记忆中的路来到了槐灵与言言妁尔消失的山洞,可是在他们的探索中,那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山洞,什么也没有找到。
无奈二人只能返回去与开明会合。
当三人出现的时候,夜泊珏明等人快速上前查看。
“她现在没事,你们先送她休息,我去采果子。”白琅玕说完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白琅玕来到一片空旷的地上,闭目默念了什么,就像打开了一扇幕帘,出现了一棵树。
“你要给她取不死果?”开明出现在她的身旁,在圣地特有的保护结界被打开的一瞬间,开明就感觉到了,他们守护的何止是神邸。
“妁尔的身体很蹊跷,气息稳定,脉搏也无碍,可是我探不到她的生命力。开明,我是神树,我感知到她的生命力,在流失。终究,她是我的妹妹,开明,终究她是我的妹妹。”
“不死果,它不是成熟了两颗,给她一颗也无妨。”白琅玕想着言言妁尔那毫无气息的惨白脸庞。
“我想,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可以不给她。卯晨对她无比的珍视总让我忍不住心里计较,他到底更看重我还是妁尔。还有大哥、二姐、元姆、帝父、毂又,还有其他仙山的仙主,望曦、酉月、寒曦、风明安、防风少伯,甚至还有我不知道的人,她们是如此的珍视她,保护着她。”白琅玕看着树上的不死果出神。
“开明,我总是忍不住看着她,会想她。我还想再看看她,看看她身边的人。其实,我也想自私一些,我没有告诉卯晨她的生命力在消失。可是我又想继续看着她,以及一如既往守护着她的人们。”
“我也很矛盾,开明,我也很矛盾。”白琅玕闭上眼睛,眼角溢出泪水。
“琅玕,我希望你像你母亲一样,果敢,善良。不论对错不后悔,不回头看。坚定不移的走自己想走的路。”开明看着悲伤的白琅玕心疼不己。
开明是第一个见到白曼和白木禾诞生的人,同样的他也见证了白琅玕、白文玉的诞生。
白曼总说他像一个父亲一样守护着她们的家园和她们。他不知道什么是父女的感情,但是她们说任何事情他都无法拒绝,她们做的任何决定他即使暴跳如雷也会支持她们。
她们幼时懵懂无知是他照顾的,她们出去见识新的世界会兴致勃勃的讲述给他,伤心的时候会让他安慰。开明不知道自己怎么做一个她们心目中的父亲,但是开明希望她们永远能开心自在。
“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论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护好你的。”开明轻轻的拍了拍白琅玕的肩膀,坚定的说:“你母亲说,要善良,要坚定,不后悔,不回头。”
白琅玕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笑了。